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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小说 > 请以正确姿势通关[无限流] > 第 39 章 长安幻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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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和沈之言漫步在朱雀大街上,尽览长安最富贵繁华之地的风光。

    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没进入平康坊,就已能听见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仿佛一个乐部都在合唱,未见其人,靡丽欢快的曲调此起彼伏,便已有一番华丽繁盛的气象。

    陈星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座花楼,霄台林立,甚至还有一条曲水蜿蜒其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夸赞一下眼前的风景,就见一个花枝招展、头上别着一朵黄牡丹的中年妇女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不不不,陈星心肝一颤,等这女人走近了他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大错特错,绝对看走了眼——因为这女人年龄足以做陈星奶奶了,只不过徐娘半老,风韵依旧,一把扇子在陈星肩膀上挑逗似的捅了几下,刷了足有三寸厚白面的脸凑过来,“这位小官人,我一看你就是头一次,你要什么就尽管吩咐着!哎哟,这看着真是面嫩,怪不得都喜欢少年郎呢……”

    陈星避之不及,哪敢跟她纠缠,顿时受惊似的后退了:“借过,借过。”

    “哎呦喂,果然还是个雏儿呢,”就听这女人捂嘴笑道:“那更妙了,不如来玉楼里见识见识,包你玩的开心!”

    “不不不,”陈星力拒道:“我可不是来喝花酒的……”

    见这老鸨不依不饶,非要抓住陈星才肯罢休,沈之言抬起眼睛,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她。

    这老鸨被看得不由自主就松开了手,她倒也是有些眼力,打量了沈之言一眼才笑道:“这位公子倒是好威风。”

    “我们真不是来喝花酒的,”陈星再三声明:“不喝花酒。”

    “不喝花酒也无妨,”谁知老鸨一挥香帕:“我这歌女还有舞女,多得是卖艺不卖身的,就图个技艺娱人,你要是喜欢,不妨看看。”

    这老鸨径自在前面带路了,碰到两个红衣的丫鬟出来,探头探脑地想要迎客,却被她赶了回去:“别迎了,一对兔儿爷!”

    陈星脸色烧得厉害,心中暗骂什么兔儿爷,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天杀的老鸨——就见沈之言恍若未闻,泰然自若地跟了上去。

    见他一点没放在心上,陈星只好也抹下脸皮,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我们这里最好的歌女和舞女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就听老鸨自豪道:“宫里的梨园知道吗?圣人亲自制乐、亲自吹弹,还跟春华夫人一起谱曲!”

    “宫里出来的?”沈之言点头道:“那就请她出来一见。”

    歌女正在服侍另一个客人,舞女就跟着老鸨出来了,看起来确实是清倌儿,因为姿色也只是普通而已。

    “她叫李十一,”就听老鸨介绍道:“当年在宫里跳舞跳得可好了,还领班呢!”

    “那怎么就出宫了呢?”陈星就道:“你也别跳了,咱们就聊聊天吧。”

    李十一看了一眼老鸨,见她没有异议,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感激的神色来,见陈星疑惑的目光,她才道:“我当年跳舞跳得厉害,脚跟都磨烂了,不得不用白绸裹住,后来春华夫人怜悯我,就放我出宫了……现在也只不过凭过去的名头揽客,跳舞着实费力。”

    “春华夫人?”陈星道。

    “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不过就算是外地来的,也该知道春华夫人吧,”老鸨道:“当今圣人的宠妃,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那种……”

    “原来如此。”陈星恍然道。

    据老鸨说,春花夫人姿容绝代,能歌善舞,牢牢占据着圣人的宠爱,让圣人为她虚置后宫。

    这就苦了圣人以前的妃子们。

    “我一个姐妹便是冷宫里的人之一,”就听李十一黯然道:“她不像我一样早早选择解脱,她还眷恋着圣人曾经给她的恩宠,幻想着圣人能有一天能再度宠爱她。”

    自古痴情空余恨啊。

    而李十一走出宫廷,嫁了一个太常乐工,这个人就是当年她跳舞的时候给她伴奏的人,也算是两情相悦。

    或者说,她从不奢望遥不可及的东西,也没有被那种东西迷住。

    陈星和沈之言听了一回乐工的笛声,就听到窗外一阵喧闹,一群小孩子呼啸而过,领头的那个头上扎着总角的小孩制止住他们的喊叫:“别吵,祭祀猫鬼要安静!”

    沈之言眯起了眼睛:“走。”

    陈星和沈之言走出玉楼,当然他们分文没有给老鸨奉上,免费欣赏了笛曲,还免费吃了一顿楼里精致的点心,最后把老鸨气得直跺脚:“这天杀的无赖!”

    “叫咱们无赖呢。”陈星憋住笑,这吃白食的滋味竟意外地不错。

    平康坊南曲门外,这群半大不大的小孩子们聚在柳树下面,神神秘秘地将七只死老鼠排成一排,然后在上面撒了一把……孜然。

    “这、这能行吗?”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孩懵懂地问道:“撒孜然是怎么回事?”

    “猫鬼最爱吃老鼠,”领头的总角小孩道:“但是生吃老鼠肯定没有啥味道,东市的回鹘老头那里的孜然最香了,猫鬼大人肯定爱吃。”

    因为他爱吃孜然,所以觉得猫鬼也爱吃孜然。

    没有孜然的肉,一点也不香!

    “咱们的祭祀能成功嘛?”

    “当然能……一次不成功,就来两次、三次,总有一次会成功的嘛,”这总角小孩一抬下巴:“现在你们赶快想想,如果真召了猫鬼大人来,你们都要它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我要一座大大的金屋,把我阿娘接进来,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哇地一声,小孩们叽叽喳喳起来:“金屋里面还要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几辈子都花不玩的那种!”

    “我要中进士,进三省六部,做大官儿!”

    “我要娶个漂亮的婆娘,我娘给我订的童养媳好丑啊,还天天抢我麦芽糖吃,打我屁股,威胁我不许告状!”

    “阿罗,你呢?”众小孩的愿望都说完了,只有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孩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愿望。

    “我……”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想要阿耶回家。”

    领头的总角孩子充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大人似的道:“你阿耶肯定能回来的,不是说安西军打了个打胜仗吗,放心吧!你阿耶一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受封!”

    孩子们闹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拜了拜,然后就一哄而散了。

    当然只有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孩还怔怔地看着那堆死老鼠,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阿耶去哪儿了?”就听身后一道声音问道。

    “我阿耶……去了安西,他是安西军第二十八团的校尉,”阿罗下意识道,很快他反映了过来,回头一看,就见到两个陌生的男人从柳树后面走了出来:“你们是谁?”

    “过路人。”沈之言蹲了下来,指着死老鼠:“你们这是在祭祀猫鬼吗?它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猫鬼大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阿罗点头道:“我就想要我阿耶回来。”

    看着小孩离开的背影,陈星道:“……确定是猫鬼作祟吗?”

    “八九不离十,”沈之言道:“仵作告诉我,所有尸体死亡的时间都在子夜,子者鼠也,猫鬼在把人当老鼠逗弄玩了之后,就会吃空他们。”

    “尸体上的猫爪印一出现,凌云子就神色大变,他明显知道什么。”陈星道:“要不我们回白云观,再问问他,这猫鬼到底什么来历?”

    沈之言思索了一下,这时候就听到街上一阵金锣敲响,伴随着不良人的声音:“圣人召白云观二位天师入宫!”

    很快不良人就发现了他们,“沈天师,陈天师,你们在这儿啊,可让我们好找,快,圣人宣召你们,请速速进宫。”

    陈星和沈之言进入了宫中,一路从勤政务本楼走到莲花池,终于在含元殿见到了这个游戏世界的皇帝。

    这是个相貌堂堂的人,看起来确实有点帝王之气。

    “朕宣召凌云子,”就听他道:“凌云子怎么没有来?”

    “额……回禀圣人,”陈星见沈之言不动,只好上前似模似样地回禀道:“家师闭关,正在紧要关头,所以派遣了草民,还有草民的师兄来长安,我等愿为圣人分忧解难。”

    “长安城最近出了些人命案,据说鬼物所为,”圣人唔了一声,道:“你们既然是凌云子座下高徒,应当知道是什么鬼物在作祟吧?”

    “回禀圣人,我等还在勘察中。”陈星打了个马虎眼。

    圣人有些不太满意:“那你们就快些施展本事,降妖伏魔……上元夜朕要与百姓同乐,不要让整个长安因为这件事,人心惶惶,搅了过节的气氛。”

    “是。”陈星道,和沈之言对视了一眼,看来上元夜大概就是这个游戏副本设置的期限,在此之前必须破案。

    “圣人,”就见一个太监走过来:“摩颉到了。”

    圣人似乎很高兴:“晚上准备宴会,朕要做龟兹之乐,让春华夫人起舞,招待西域的客人。”

    他起身离去,陈星一把抓住这个报信的太监:“摩颉是谁?”

    “摩颉就是西域来的高僧,”这小太监就道:“据说神通广大,今晚宴会上肯定有表演,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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