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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着满脸的笑迎上来:“小容睡得还好吗?”
早在餐桌上等着的贺毅溯白了一眼:这慈父当的。
贺一容早在看到贺增建抬手招呼她的时候就小跑着过来了,答道:“挺好的,爸爸。”
沙发上盘腿打游戏的贺毅林手下动作顿了一下,两点钟下来倒水喝的时候,她房间灯还是亮着灯。
他边飞速操作手柄边抬眼看了一下贺一容,一副乖巧模样,任谁也不会怀疑她说假话。
贺增建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顶:“爸爸忙,不陪你吃饭了,小容和哥哥们一块儿用早饭。”
贺一容在徐家向来是睡到自然醒,今天刻意早起了却没想到还是迟了。
她不自在地把手背在身后,两只食指勾在一起,歪头笑着道:“好的我知道了,爸爸您慢走。”
贺增建也笑,他是真开心,他早就发现了小姑娘叫爸爸很好听。女儿说话习惯性地拖尾音,叫爸爸的时候第二个音节又挑起,可爱极了。
以前总是听电话里她叫爸爸爸爸,再烦的事一听娇娇俏俏的声音就烟消云散了。
贺司令没忍住又摸了摸女儿的头一步三回头,开开心心地走了。
“小容过来吃饭。”
贺毅阳在餐桌上看报,父亲一出门,便得他担当起长兄的角色。
贺毅林噼里啪啦地操控着摇柄,一局结束扔了游戏机在沙发上,大步过来也不落座,端起碗站着喝了两口粥就放下。
“我睡去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贺毅阳叫住:“我等会儿要出门,毅溯上课去,你去睡了扔小容一个人?”
贺毅林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哪就一个人了,陈妈正叔都在。
话没出口自己也意识到,不一样。
脚踢开凳子,不情愿写了满脸,但还是落座了。
饭后,贺毅阳贺毅溯依次出门。
贺毅溯出门的时候还扬着笑脸和贺一容道别。
年龄相近的兄妹俩在沙发上坐下,一个坐北边一个坐南边。
贺毅林捡起switch又继续埋头玩游戏,完全没有要和新来的小妹妹交流的意思。
贺一容也就随手抽了本杂志翻着。
贺毅林打完一局,放下switch动动脖子,在一个略显诡异的角度突然定住,颈侧青筋拉得又长又直。
小姑娘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侧脸对着他,贺毅林仔细看了一下,额头鼻尖下巴完美的三点一线,弧度圆滑。
他也闭眼靠在沙发上,几秒后又睁开眼睛,看着小姑娘裸露的小腿和胳膊,纤细雪白。扫视一圈没发现空调遥控器的踪影,也懒得喊人。
又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贺毅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弟弟和新来的小妹妹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南一北睡觉,笑得不行。
晚间贺司令又破天荒地赶回来吃饭,贺毅阳也只得把搁置的工作放一边,天黑前就回家来。
席上贺一容连打了两个喷嚏,贺增建皱眉:“家里空调开高一点,小姑娘家家的和你们能一样吗!”
陈嫂边去调高空调温度边说:“小子们从小就怕热,每年都是没入夏就开冷气的。”
贺一容听了这话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咽下去才笑着对着贺增建道:“爸爸,是我贪凉穿的少了。”
第二日贺一容下楼时,只有贺毅溯在楼下。
“一容妹妹早。”
贺一容鼻尖红红的,声音也恹恹:“二哥早。”
贺毅溯只见她进厨房绕了一圈,什么也没拿就出来:“二哥,我再上去睡会儿。”
贺毅溯只当是小孩贪睡,也没多想,点点头随她去了。
贺毅阳回家没见贺一容,问了陈嫂一句才知道这孩子一天没下来。
三兄弟面面相觑。
陈嫂犹豫了一下:“早上让我送杯冰水上去,说要多放冰。”
贺毅阳冷眼瞧了陈嫂一眼,踏步上楼。
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小容,我进去了。”
一股热气直冲而来,卧室空调温度打得很高。
贺毅阳走近一看,小姑娘缩在被子里,额头上盖着块毛巾,边上床头柜上一片狼藉,都是水渍和纸巾,他刚拿起纸巾要扔掉,才发现下面藏着胶囊壳。
贺毅阳微弯腰,探了下她的额头,滚烫滚烫。
稍稍扯开被子试了下,肩背处又是凉的。
贺毅溯也走了进来,知道事情不妙:“我打电话叫李医生来。”
还没走远,被贺毅阳叫住:“老李军医出生,用药猛,我去聂家请白老先生。”
贺家聂家是连排的房子,没多久贺毅阳便带着白老先生来了,七十多的人鹤发童颜,走路轻快,见人便笑。
“贺家老三又高了!”
“贺老二你最近纵欲过度了啊!”
贺毅阳瞪了贺毅溯一眼,贺老二缩缩脖子抢先带路。
贺毅林见白老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探头去看,不免惊奇:“聂祯你来干什么?”
那少年瘦高个,清清冷冷,道:“看看虐待现场。”
贺毅林跳过去搂着他脖子就要打。
“体弱怪谁!”
白老声音传来:“知道人体弱还开冷空调!我进来还以为是什么冰洞呢,你家都是糙爷们但小姑娘金贵!”
贺毅林被堵得没话说。
聂祯问:“真这么金贵?”
贺毅林白眼翻上天:“就求瞒得住我家那位慈父。”
白老先生不多时便开了药,捋着胡子笑:“好姑娘,又乖又俏。”
贺一容生病的事到底没有瞒住贺司令,白老先生说是从南到北气候乍变又内心不安,被空调一吹冻出病才牵了出来,早发出来早好,贺司令也就没怪罪别人,虽然忙得不着家,也一天两三个电话地问。
而贺毅林这个正在放暑假最闲的,成了那个被命令悉心照顾妹妹的人。
贺一容发烧反复,精神好了会下楼,贺毅林便和她一人占一边沙发,一个看书一个打游戏。更多时候烧得晕乎乎睡在床上。
陈妈会按时送药,床头的水也没断过,贺一容醒了便能喝,贺毅林觉得自己的责任只是:看着她睡觉看着她看书。
但三四日下来还不见好,贺毅林强按着的耐心便没了。
刚好贺司令晚饭时候说了一句:“毅林尽点心看着,这么烧下去不是个事。”
贺毅林火大,又不敢摔碗摔凳子,犟嘴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医生!”
白老先生又被请来看了一次,仔仔细细摸了脉:“她以前有过什么病根吗?”
贺毅阳忙去电问徐家,徐二爷的夫人接的电话:“小容病了?”
贺毅阳不敢瞒,一五一十地说烧了几日不见好。
谁料想徐二爷在边上,气得哼哼,大喊大叫说要把人接回去。
徐二夫人离他远了才继续说:“小容早产,胎里带的气血不足,但身体也没出过什么毛病,这孩子懂事又省心。”
顿了片刻她轻笑,斥了一句:“娇娇囡子!您看看是不是偷着倒药了,她最怕苦。”
细查了一番这才知晓。
贺一容房间阳台上的吊兰已经枯黄了,翻了翻土果然一股药味。
贺毅阳哭笑不得,原是想着女孩子娇气,中药养着好一些才去请的白老先生。
白老也气,揪着胡子开了西药:“这下去,保管一顿退烧了!看她吃胶囊还怕不怕苦!”
贺毅阳也不管会不会用药猛了,只想让这小丫头退了烧大家万事大吉。
事后和贺司令提起,他也又气又笑,只是不免训了贺毅林一顿不细心。
好在当晚贺一容就烧退了,又蔫了几日才彻底好了。
却谁也没说她倒药被发现的事。
贺毅溯起坏,特意让陈嫂做了苦瓜,茼蒿。
亲自夹了给贺一容碗里:“小容身体刚好,吃些清淡的,苦瓜和茼蒿都对身体好。”
眼看着小姑娘苦着脸又不好拒绝的样,却还端着体贴的姿态。
贺一容觉得自己表情够可怜了,却不知道贺毅溯干嘛捉弄她,只得眨巴着眼盯着贺毅林。
贺毅林惊讶,只不过看着她几天,自己在她心里就变成了可以求助的人。
冷着脸当没瞧见。
还是贺毅阳出来解围:“不爱吃就不吃,你二哥逗你玩。”
眼见着酷暑就要过去了,贺一容的入学手续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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