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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贺一容最喜欢她的是,每次声音比人先到:“小容小祯,我送点吃的上来哦。”
东西放下,寒暄两句,出去时再轻轻把门带上。
贺一容总觉得,朱声声太过聪明,她看向自己和聂祯的眼神里,有些不及底的笑意。
好像她早已看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算规规矩矩地离半米远坐着,也瞒不了她。
当然这只是贺一容的第六感,就像她猜测朱声声如果真的看出些什么,也是朱声声的第六感。毕竟他们一丁点马脚也没露出过。
书房的门又被朱声声关上。
聂祯转着笔盯着关起的褐色房门:“你嫂子是不是……”
贺一容已经靠在他身边,头枕在他的肩上:“你也觉得是吧,嫂子肯定猜出来了。”
聂祯转头看着贺一容没骨头似的倚靠在自己身上。
“那你还不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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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容晃着脑袋,满不在乎。
朱声声肯定不会说出去。
送吃的之前刻意的打声招呼再出现,送吃的之后关上书房的门。
前一个动作是提醒他们她已有猜测,后一个动作是告诉他们自己会帮忙隐瞒。
贺一容顺手摸上聂祯的大臂。
隔着卫衣布料捏了两下:“你肌肉又硬实了。”
聂祯很想去把房门再打开,可那样会显得太刻意。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贺一容甩开他的胳膊,“啪”的一声打到桌沿。
她又担心又愧疚,可拗着劲儿不想去看他有没有伤到。
坐的离聂祯远了些,主动拿起书本继续做题。
一只手隔着距离拉住她的。
“今天周五了……明天,就周末了。”
“我们说好的。”
他早就发现贺一容的肢体接触需求有些高,没人时候总喜欢靠着自己,说话时候也要牵着手揽着胳膊。
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聂祯主动服软,有些规矩就是规矩,有些规矩却可以变通。
“反正你明天不用早起上学,今晚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贺一容冷声截住。
“可以什么?是你说的周末才可以,遵守规定好吧聂老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聂祯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周末才可以抱着睡”这句话了,明明周五晚上就可以了。
对他人严苛何尝不是对自己严苛呢。
而且按照他规定的时间来的话,周五晚上也要学习到十点钟。
聂祯,你何必呢?
他十分懊悔。
聂祯决定践行有不妥就要及时改正。
月黑风高,洗漱完毕,他悄无声息地跨过阳台,没看清脚下东西,绊倒一个花盆。
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一缕,照亮聂祯的脚下。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地,一株月季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贺一容拉开阳台的门,光都泻出来,聂祯抬头看见贺一容正抱臂看着他。
“聂老师,十一点多了,你说的十二点前必须睡觉。”
聂祯大步走进来,拉起阳台的门,关上窗帘。
“聂老师,你知法犯法啊。”
贺一容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聂祯拽到怀里,下一秒被他吻住。
他不想再听她的冷嘲热讽。
错了就要及时改正。
贺一容被吻的嘴巴都有些肿了,才推着他放开自己。
她故意不配合,聂祯也不用蛮力,只含吻着她的唇瓣,竟红通通一片。
聂祯一时看呆了,和外面那朵砸在地上的月季一样,破碎又可怜,可这副样子反而让人更想困住她,只在自己怀里绽放。
“你说的交换条件是我要答应你一件事。”
“现在我答应你可以提前到周五晚上。”
贺一容听到这话先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又努力想憋着笑。
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巴紧咬着,笑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
她终于“噗嗤”一声,又娇又羞:“聂祯你讲不讲道理。”
聂祯不想讲道理。
贺一容被他搂住,手推着他的胸前,人往后仰的抗拒样子让他只想把人抱紧了。
或许是他太用力,贺一容渐渐放松下来,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
她声音低低:“我是不是太黏你了。”
只要看到他,就想飞奔到他怀里去,搂抱着坐上一整天,时不时地侧头亲吻。
时时刻刻地想与他亲近。
聂祯摇头:“不,是我黏你。”
他捧住贺一容的脸,再一次吻住她红肿的唇。
聂祯带着贺一容渐渐向后,直走到床边,稳着她的后腰向下压。
贺一容倒下去之前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他一起倒下去。
聂祯的手放在她的后颈处,边亲边揉,贺一容舒服的哼哼。
聂祯在第二天六点多就起床,在贺一容脸颊上亲了又亲,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到聂祯歪在床头,抚着她的鬓角又低头亲了一下,她咕哝一声:“快回去,别被发现了。”
又沉沉睡去。
聂祯轻笑,给她盖好被子,才静悄悄地离开。
洗漱后神清气爽地下楼,在楼梯上还伸了个懒腰。
正在喝粥的爷爷看他一眼,又喝了一口粥,放下碗来。
“小祯啊,你来。”
聂祯不知为何,有些没来由的心虚。
果不其然,老爷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我听老白说,上面和贺家连着的阳台被你打通了啊?”
聂祯低着头“嗯”了一声,并不多做解释。
白老看了聂祯一眼,端过杯茶给聂老漱口。
“小容总喜欢找小祯玩,她几个哥哥各忙各的,没空管她。”
聂老漱完口,手里拐杖在地砖上敲了敲,沉闷的声音一下下敲在聂祯心头,聂老清了清嗓子。
“你自己有分寸。”
话说至此,大家都明白。
聂祯也灌了一口苦茶,反思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所以才一个两个的都猜到了。
他想,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分寸的。
只是最近,他快变得没分寸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聂祯端着茶杯,手指轻轻抚着微烫的杯壁,站在那任由热气逡巡到脸上。
贺一容基础打得不错,讲起题来比以前轻松很多。
有一道大题,聂祯只是画了条辅助线,她就立马抢过试卷来。
“我会了!”
聂祯撑着头看她笔下不停,唰唰唰的,笔尖划上纸张的声音很好听。
演算步骤倒数第二步,她竟然写错了数字。
聂祯食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不急不躁,这张书桌是古木做成,敲击声浸在木头里,厚实悠远得像静人心神的木鱼声。
贺一容疑惑着看过来,撞入聂祯宠溺纵容的眼神里,她不由得红了脸,竟然主动移开目光。
他懒洋洋地撑着头,明明是提醒她,也有情意揉开了化在眼睛里,满身温柔。
贺一容第一次感觉到,在被明显地爱着。
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只是因为她是她。
她一害羞声音就有些嗲:“怎么了啊?”
聂祯看她一眼,也不懂她怎么就突然这副娇羞样子。
“你仔细看一眼数字。”
贺一容快速过了一遍演算过程,“啊”了一声,吐出舌尖。
聂祯偏过头去,胸脯鼓鼓的,长舒了一口气才恢复正常起伏。
他不仅变得没分寸了,也变得不自制了。
贺一容一张试卷很快就完成大半,遇见有难度的题把卷子往聂祯面前一扔,自己上身瘫在桌上。
头转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不会了~”
聂祯看题时贺一容在边上感叹:“你应该去做教授。”
握着笔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是迷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书卷气,长得秀气,气质清冷,如果做了老师的话,一定很禁欲。
聂祯在题干某句话下划了线:“你仔细看看,昨天讲过类似题。”
贺一容抽过卷子,思考的时候眉毛鼻头都皱起,像在处理什么世界难题。
恍然大悟后,顺畅写完。
聂祯笑着揉她的头发:“真聪明。”
贺一容像撒娇的小动物似的,头拱在他的手心里。
“是啊,没考好只是我那天状态不好。”
她说的没有底气,想起来状态不好的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她闹着聂祯不肯睡觉。
聂祯发了狠,直接把她甩在床上狠打了两下屁股,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木乃伊一样动弹不得。
她只一颗脑袋露在外面,装着可怜样儿:“聂祯~”
彼时的聂祯心如磐石,知道一旦软了心肠,她又会趴在自己身上行各种撩拨之事。
倒也不是真想做些什么,只是看他身体变化,艰难控制自己的样子,她就开心。
嘴里还不饶人:“我只碰了两下,你就……”
一副竟是聂祯不中用的样子。
气得他只能把人甩到床上,狠狠打了两下才作罢。
聂祯见贺一容出神的样子也想起来这次考试没考好的隐情。
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好像他是罪魁祸首。
“补课不用补了,高三了,求稳就好,以你现在的水平稳定发挥可以考上不错的学校,想再提升的话……”
他吞下后面半句话,贺一容没那么好的逻辑思维做更难的数学题。
却见贺一容摔了笔气鼓鼓。
“嗯?”
难道她的水平就在这里,不是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吗。
“要不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你以为我愿意周末坐在这做题吗?”
聂祯个榆木脑袋石头心,竟然一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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