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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招呼他:“聂爷爷不是爱甜的吗,这果酒拿去给他尝尝?”
又状似忧愁烦恼好笑道:“小容爱上喝果酒了,也不知道百分之三的酒精度能喝出个什么味来。”
他勾住聂祯的肩,先是惊了一下:“你肩膀现在这么宽了?”
又自顾自道:“女孩子还是好哄,昨天我说小容晒黑了点不好看了,她就和我甩脸子不理我,今天打电话回来说带三得利给她,就高兴得忘了这回事。”
贺毅溯嘴碎又爱说话,没人拦着不停的。聂祯往日里搪塞两句就跑了,今天却耐心十足。
破天荒地回应他:“是吗?”
贺毅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是啊,你别说,小容真是个好的。你之前给她补课那阵我还以为小容有点喜欢你,我还高兴来着。”
他捣捣聂祯的肩:“唉,要不是你要去维和,我还真想撺掇你俩。”
他半个身子探进后备箱去找东西,声音有些低:“她最近老往外跑,三天两头的同学聚会,我猜都是周少游那小子攒的局,他司马昭之心呢。”
贺毅林终于把最里面的那箱酒搬出来了,聂祯接了一把。
“我不喜欢那小子。”
贺毅溯点头,“我也不喜欢。”
贺毅溯带回来了三种口味的果酒,有一种贺一容没喝过的梅酒。
他教贺一容兑着冰块喝味道好,贺一容试了果然喜欢。
开了一罐又开一罐。
贺毅溯笑:“你最近倒成了小酒鬼,冰箱里塞得满满的。”
贺一容尝了一口冰,被凉的缩脖子。
吐着舌头道;“这酒叫微醺,微醺了特别容易睡着,往床上一躺不知道就睡着了。”
陈嫂在边上接话:“还是少喝点,小容最近感冒还没好呢,司令早上还问了一句。”
贺一容撇撇嘴没理她,又灌了一口。
平时晚上最多喝一罐,今天喝了两罐,头更沉了些。
贺一容想自己真是不中用,人家是微醺,她喝两罐就半醉。
聂祯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想起来贺一容曾经嘟囔过一句他这屋的灯太刺眼,后来才换了这暖黄色的。
短暂急促的震动声,接连四次。
聂祯懒得动,他的手机还在包里,自从贺一容说她不想等,两人虽然谁都没说,但默契地分开后。
他的手机很久没动静。
以前每次训练结束,总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她也不管会不会及时收到回复,和他讲太阳很大,她装不舒服躲了体育课;讲贺毅阳和朱声声感情越来越好了,她早起碰见贺毅阳出门前与朱声声拥抱;偶尔半真半假地说他像个机器人男朋友。
他很久没有收到贺一容的消息了,可她的聊天框还在置顶。
只要贺一容不发消息给他,他的手机就和个冷硬石头一般,再无动静。
聂祯无数次点开聊天框,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想,他活该受着这些。他凭什么要求贺一容在见不到他,甚至无法联系他的状况下,还要提心吊胆地等他两年。
她要过得好一点才行。比他好才行。
又“嗡嗡”两声。
聂祯终于翻身起来,光着脚走到桌边,提起书包摸到手机。
他睁圆了双眼。
“聂祯,怎么今天喝了酒也睡不着?”
“我把军令状压在枕头下了。”
“军令状哦,你做不到就完了。”
“两年好久,有没有喝了能失忆的酒啊,我先暂时忘掉你。”
最后一条。
“等你结束了来找我,我再想起来就行了。”
他颤抖着手,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
她“咦”了一声。
聂祯呼吸漏了一拍。有多久,是有多久没有听见她这样软着声音呢喃。
“聂祯你在哪呢?”
像在梦里一样,他听见自己用无比轻柔的语调:“我在家呢。”
她似乎翻了个身:“你好久没抱我了,你怎么不来抱抱我啊。”
“好,你等我。”
聂祯心跳如雷,血液澎湃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阳台的隔墙砌地高高的,但还留了半个身子的位置。
她给他们之间留好了余地。
聂祯轻轻松松爬过去,落地悄若无声。
他拉开阳台门,贺一容正坐在地毯上,见他突然出现愣了一下。
又扬着笑脸看他走过来,手脚并用地抱住他。
聂祯半蹲着弯下腰,胸前形成一个弧形罩住她。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胸前,来回蹭了两下,头顶的头发毛茸茸鼓起一片。
她念叨着:“聂祯聂祯。”
他用指作梳,理顺她头顶的头发了一声。
陌生又熟悉的场景让贺一容想起什么。
她放开他,手向后撑在地毯上,表情变严肃:“不对,你要走了。”
聂祯静默。
她又补充一句:“嗯,我也要走了。”
贺一容伸出手指来戳聂祯心口,软乎乎的手指他却觉得像利剑似的,每一下都翻出血肉来。
她慢吞吞地躺在地板上,像发誓似的:“我才不要傻乎乎地等着你,你知道吗?”
“我才不像我妈那样,她太傻了。”
聂祯难掩痛苦,却还是应了她。
贺一容又翻坐起来,笑嘻嘻地在他颊上印上一吻。
话出口又落下泪来:“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可我不能自私。等你的事情做完了你再来找我好不好。”
她捧住他冰凉的脸,又在另一边颊上吻了一下。
闭了眼睛,泪水从睫毛上掉落,顺着聂祯的脸颊流下。
她只掉了两滴泪,又像没事人似的,轻轻一推就把聂祯推倒。
也不知道怎么就逗得她哈哈大笑。
半晌才爬起来,咕哝着爬到聂祯身上压着他。
又似女将军那样威武,撑起身子坐在聂祯身上。
蛮横地扯他的衬衫,半天也扯不开,自己又瞥了嘴嚷着手痛。
聂祯的脖子都被勒红了,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要做什么?”
贺一容歪头一笑:“分手留个念。”
聂祯转过头去,他不想听到这个词。冷声纠正她:“没有分手。”
贺一容眉头鼻尖都皱着,似乎想不明白,想了白天手一挥:“哎呀随便,那就是分别!”
聂祯吐出一口浊气:“别说丧气话。”
玩了一阵子竟然玩野了,什么话都说。
贺一容低下头来,发丝落在聂祯脸上,她还在纠结于怎么也解不开的纽扣。
“知道啦。”
聂祯抬头看她,脸颊就像上次见她喝的桃子果酒那样粉嫩嫩的可爱。
没穿内衣坠下来的胸几乎就贴在他下巴边上。
他只纠结了一瞬,手带着她的去解自己的衬衫:“我帮你。”
贺一容觉得被聂祯握着的手指发烫。
碰到他胸前肌肤的那一刻心尖都在发颤。
胸肌随着呼吸鼓起,她的心里也被什么东西充满,头晕的贺一容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高兴许多。
他带着她的手缓慢地扯开衬衫,露出大片肌肤。
她轻轻抚上去,从胸前鼓起划到沟纹清晰的小腹。
大概是聂祯紧缩的身体反应取悦到她,她咯咯笑着,趴下来在他腰间吹气。
本该是撩人的动作,她却像个吹气球的小孩一样,鼓起嘴大力地“呼”“呼”。
手腕失力,半张脸砸在聂祯硬实的腹肌上。
聂祯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鼻尖撞红了,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儿,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下一秒她一个巴掌打在自己小腹上:“石头做的?这样硬!”
他失笑的同时也冷静下来,自己怎么能趁她半醉半醒的时候哄着她做这些。
她还在与他生气,狠了心要与他断了情谊。
要是她明天后悔更生气怎么办。
聂祯强忍着想要拥她入怀,将她欺负地字不成句的冲动。
他坐起身来,搂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臂弯,哄小孩一样晃悠。
贺一容看他一眼才轻轻阖上眼睫,脸贴在他胸前。
“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他突然“嘶”了一声,贺一容含住他的喉结,他还没从温暖濡湿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被她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她闭着眼,手搭在他身上,又温柔地细细亲。
直到聂祯觉得那里已经变得充血麻木,她才恋恋不舍般移开。
嘴角泛着水汽,他拇指擦过她嘴边,顺着嫣红嘴角揉擦过她的唇。
她看见聂祯瞳孔皱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天旋地转,自己被他按倒在地毯上。
他的身子随之压上来,贺一容有些喘不过气,笑着往前爬。
聂祯死死地往下压住她,坚硬和柔软贴在一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她曲线起伏。
他的呼吸也轻轻重重。
故意顶她:“作弄什么?”
又不过瘾般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嗯?喝果酒喝醉了还在这作弄什么?”
她被酒精麻痹,轻轻松松地把这些事抛入脑后。
可他却清醒。
她怎么这样欺负他,欺负完拍拍屁股就走。
明天她或许可以选择不记起,或者当场梦,轻轻松松。
可他呢,午夜梦回也要痛得缩腰弓背难以入睡吗。
可他甘愿,就算她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就算他会更难过活。
他心甘情愿,哄她一时快乐,换自己一夜轻快。
他稍稍离开贺一容的身体,不再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唇蹭着她颈后,有液体滴落,尝在嘴里苦涩湿咸。
她偏过头,寻求着更多。
他揽着贺一容的腰,变为侧身相对,头塞在她颈间,应她所求,悉心吻过每一处。
她胡乱地摸索着聂祯的上身,又抓又挠,将自己的上身也贴过来,胡乱地蹭着。
聂祯捧住她的脸,虔诚地吻上去。
她迫不及待地主动,他应邀含住,在口中吮吻。
那声喉咙滚动声更是在他心里点了火,将她带的往自己更近。
他早已有了反应的身体贴着她,她似乎有些不适,扭动着腰想躲。
他一点不放,步步紧追,把自己的欲望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渐渐失了耐心,不再愿意与他这样亲吻,推过来送过去。
可聂祯像只饥渴的怪兽,死死扣住她的头,她不配合就自己送过去。
她不满地咕哝着什么。
聂祯这才松了些,贪恋地亲着她的唇,她的唇丰满莹润,聂祯几乎放不开。
鼻尖火热的气息都吐在她脸上,又不知餍足,不顾轻重地舔吻,贺一容只觉得唇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他终于放缓动作,稍稍离开她。
看她眼睫抖动,脸颊绯红,鼻尖都冒出些晶莹。
又一次俯下头去,蚂蚁啃啮一样咬着她红肿的唇。
痒意从嘴里爬进身体,肆虐全身。
贺一容仰起头,承接他的爱。
聂祯不知何时变为跪在地毯上,弯着腰埋头吻她。
直到贺一容被亲的晕乎乎,觉得嘴唇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才眼里带着粼粼水光把聂祯推开。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发丝凌乱,眼里的贪恋未尽,手撑在大腿上微喘着气。
胸脯起起伏伏,贺一容又看呆了眼。
他目光下移,盯着贺一容,她穿着薄薄的睡裙,什么都遮不住。
聂祯把她抱在腿上,撩起睡裙就要埋头上去,被贺一容毫不客气地推开。
她不想再被他逮住亲个半天。
手搭在聂祯肩膀,撩着裙子转过身,直接换了位置坐在聂祯腿上。
直奔主题地去解他的腰带。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样直白的撩拨,聂祯反应更强烈了。
她歪着头看他,喃喃:“也没做什么。”
怎么就成这样了。
转念一想,自己不早也想要了吗。
贺一容一点不扭捏,蛮力地去脱他的衣服,想掌握两人间第一次的主动权,但却因为没有经验,鼓捣了半天也找不到正确的方法。
聂祯也被她拱得浑身起火,但他还是清醒的,一边去找套子,一边耐心哄着身上的醉猫。
“别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人却已经乱了手脚,只能一边亲吻她,一边安抚她。
他几乎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溃不成军,她更是不给自己一丝喘息时间。
或许是醉了身体更敏感,贺一容觉得浑身感官都不像是自己的。她嘤咛出声,又求救似的睁开眼看着他:“聂祯……”
虚吐着气向他求救:“帮帮我……”
听她可怜又可爱的叫喊。聂祯彻底昏了头,不管不顾地动作了起来……
天微亮,聂祯轻轻拿开贺一容的手臂。
她总喜欢在睡觉时候攀着自己,或是肩膀,或是手臂。
他穿好衣服,跪坐在床边,爱怜地吻她额角。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他却一夜未眠,贪恋地看她的面容,与她在一起的短短几年时光,在记忆里拉长。
他们闹得实在不像话,床单皱得不成样子,地毯上到处是痕迹,把她放在桌上的时候,她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乱扔,扯着嗓子叫喊。
他只能把她的嘴死死堵住。
她兴奋至极,咬住他的肩膀不松。
也不知道她醒来看到自己爱如珍宝的香薰和公仔被摔坏,会不会又怪罪到他头上来。
事后她餍足般躺在他的身上,又像突然清醒似的,水盈盈的眸子透着机灵。
奖赏一般吻他心口:“好喜欢。”
然后懒洋洋闭起眼睛回味着余韵。
聂祯却躺在那一动不动,身下地毯狼藉一片。
呼吸间久久不散的味道,浑身舒畅的感觉,身上软成一滩水似的贺一容。
无一不在提醒他刚刚那场不受控制的情事。
他抱着贺一容去洗澡。她已经累极,眼睛都懒得睁开。
只是在刚被抱起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辨认了一下才欣喜地笑:“聂祯,你好久没找我了。”
然后靠在他肩头,放心地将自己交与他的怀抱。
但聂祯刚想碰她,就被她踢开。
似乎又清醒过来,冷声道:“想得美,现在你别想碰我!”
抱臂看着站在池里的他,出言挑衅:“她们说高中生才最厉害,年纪越大越不行,要是两年后……”
聂祯没等她说话,手拍上水面,像颗惊雷般,水面炸开。
碎落的水珠落了贺一容满脸。
“你少和说话没边的人玩。”
竟什么话都敢说了,聂祯的脸色如冰。
贺一容缩了缩头,把脖子埋入水面,又用脚踢他心口。
“我冷了,也好困,要睡觉。”
聂祯却俯身,紧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可以暂时分开,暂时不联系。”
“但你不许和别人一起。”
“不准别人与你走得近。”
气人时也是她,撒娇时也是她,可他偏偏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什么都心甘情愿地受着。
贺一容一直到八点多还没起,陈嫂往楼上看了几眼,念叨着:“小容昨天还说这些鸟大早上地叫,吵得她睡不好,今天怎么就睡这么久。”
朱声声吃着吐司,想了会儿:“我吃完去看看。”
陈嫂笑着:“小姑娘爱懒觉,我们小的时候也都这样。只是司令早起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一句,看着小容吃药。您才来是不知道,小姑娘难伺候着呢,刚来的那会儿,嫌苦不吃药,还偷偷倒了,闹的人仰马翻的……”
朱声声斜她一眼,陈嫂才住了嘴。
等朱声声也出门,陈嫂等了会儿也不见贺一容起床,想着得盯着她把早上的药吃了,端了水和药上去。
轻轻推门进去见贺一容果然睡得沉,在被窝里蜷地和虾子似的,屋里空调又打得低,她念叨着:“哎呀,怎么感冒还没好就开这么凉的空调。”
床头放着碎了的香薰蜡烛和缺了角的公仔,蜡烛外面流光溢彩的玻璃罩碎片被拼凑完整,平面放置。
陈嫂刚想把玻璃碎片收拾起来又住了手:“留着碎片做什么,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
絮叨了许久见贺一容还没反应,陈嫂疑惑上前,叫了一声:“怎么额头这么多汗。”
摸了一下才知道竟发烧了。
贺一容的这场发烧两天后才好。
翻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有于瑷瑷的,周少游的,还有江晨的。
再往下滑,是聂祯的聊天框。
自己借着酒劲故意忽略隔在两人中间的问题,无事人一样对着他装傻充愣。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醉了。
贺一容明白了一个事实。
半醉的人装醉才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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