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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祯也第N次用其他方法解决,把她折腾得浑身没了力气,再也没多余的心思揪着这个话题。
揪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他靠在床头,提高被子,把她包得紧紧的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脸颊潮红,嘴唇红润有光亮,不声不响窝在他身侧,乖巧得像个橱窗里的娃娃。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聂祯不喜欢回忆过去,他的过去没什么好回忆的。
可贺一容,大概是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里,唯一还有些色彩的吧。
初见贺一容时,他只觉得很烦,满心的烦躁不满,抗拒与不耐烦。
贺家一家子都不想管的小丫头,凭什么就扔给他?
可贺毅林求他半天,又搬出贺叔来。他想,真如贺毅林所说的那样,贺叔对这个小女儿很上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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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早要求贺叔办事,先卖他一个人情以后也有筹码些。
贺一容性格一点儿也不像贺家人,被他冷言冷语吓了两次就不敢离他近,走路远远地跟在后面,坐车时候也离他很远,乖乖巧巧一声不吭,倒是个会看眼色不会给人添麻烦的。
车过了一个减速带,贺一容脑袋猛地砸下去,她赶紧坐直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直直地端坐着目视前方。
目睹了这一切的聂祯忍不住想笑,他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突然想起贺毅林和他念叨过:“我家这个新来的小妹妹有点怪,明明昨晚两三点钟房间的灯还亮着,今早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我爸说睡得好。”
“你是没看到她说话时候的那副样子,装乖卖巧的,把我爸哄得那叫一个舒心,出门时候一步三回头呢!”
她的身世,聂祯也大概听过一些。贺毅林是个傻愣子看不出来,可聂祯也不得不承认,十几岁的年纪,难为她能处处留心,小心着讨人喜欢。
带着贺一容上下学几天,就算难相处如他,也挑不出这丫头一点儿错。
真正对她上了点心,大概是那次她明显被欺负了,手臂上跌伤,可还对着白老太太说是不小心磕着了,又壮着胆子求他,眨巴着眼问:“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
聂祯当时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儿,心里想的是:贺三真不是东西!
要是她的妹妹,就算是捡来的妹妹,也不会让她被欺负了还不敢说。
可他没想到的是,稍微表现出一点儿善意,就被这丫头抓着不放。
更没想到的是,她是个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千百倍还回来的人。
他至今也记得,在他被爷爷打了之后被罚跪,贺一容哭哭啼啼从阳台上爬过来,刚见到他就扑上来时。
他下意识的动作。
之后的许多个夜晚,聂祯都没有睡好,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下意识地就想要抱住她,然后擦掉她的眼泪,告诉她没事的。
那一刻的他,出现了自己也不曾了解过的温柔情绪。
可他无法告诉自己,想要抱住她轻声安慰的心情,是对邻家妹妹该有的情绪。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比她以为的更早。
可聂祯永远也不想告诉她。
相处已久,贺一容的性格他早已摸清,要是被她知道在这么久之前,早在她喜欢上他的之前,不知她会尾巴翘到哪里去。
聂祯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动不动就会拿着这件事说事。
“你竟然在我才十四岁的时候就喜欢我!”
“你居心不良!”
“后来我喜欢上你一定是你引诱我的!”
“你步步为营,你心思叵测,你老奸巨猾!”
……
聂祯又拉高了被子,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贺一容彻底忘记这回事,再也不提。
聂祯在收队的前一天,贺一容收到了香料学校的offer。
他正带着贺一容逛商场,漫无目的,从一层到三层,一家家地从门口掠过。
贺一容似乎是对那些被射灯照耀得明亮精致的商铺不感兴趣,路过几个就算是聂祯也有所耳闻是现在年轻女孩子们很喜欢的牌子,可贺一容一点儿要走进去看的想法也没有。
聂祯塞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手指搓了搓。
他今天带贺一容来逛街是有明确目的的。
昨天和季青林提了一句已经定亲的这件事,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惊一乍,问他怎么连戒指都没准备。
他解释说两家说好了,年底再举行订婚仪式。
可季青林却说仪式归仪式,戒指是一定要的,老大哥一通教育下来,聂祯也有点自责后悔,这事是自己做的鲁莽冲动了,什么都没准备,说话间就定了下来。
聂祯苦思了半夜,才想到带贺一容来逛商场,逛到珠宝店时进去看一看,顺其自然地就把戒指给买了,也算是不动声色自然而然地找补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贺一容对什么都兴致缺缺,走马观花。
刚进来时已经错过了门口那家招牌最大的,据说是现在女孩子们喜欢的一生一枚的品牌。
眼前儿又是另一家国际品牌,聂祯来之前已经做了功课,说实话他心里更倾向于这个牌子,钻石更大,款式更多。
他想,再不进去看看就又要错过了。
贺一容挽着他手臂的手突然拽了拽他。
聂祯一喜,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终于有兴趣了吗?
“嗯?”他转过头来,挂上他以为的最柔和又不刻意的笑意。
要进去看看吗?
贺一容晃着手机屏幕,举到他眼前,一脸欣喜。
明显压抑着心情,可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地向上纵了两下,大概她更想跳起来。
“聂祯聂祯!”她晃着聂祯的胳膊,开心溢于言表。
压低了声音可音节雀跃,像是五线谱上一个个都要飞出格线的音符:“我收到GivaudanPerfumery的offer了!”
亮着光的屏幕晃在聂祯眼前,他稍稍眯了眯眼,因为她的动作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可那个学校logo却明显。
知道贺一容申请了这个学校后他就去搜索过,奇华顿香料学校,世界上三分之一的调香师都出自这里,包括coco小姐的研制者香奈儿首席闻香师。
他该为她高兴的,可说实在的却没那么高兴。
他曾默默在心中规划过许多次关于他们的未来,这一项并不在其中。
聂祯不得不再次承认一个事实,贺一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有了许多自己的主意。
毕竟,在和贺叔谈话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更是一脸震惊。
聂祯想他该庆幸,他更早知道这个消息。在贺一容这里,她确实把他放在自己家人更前的位置。
他将贺一容的手从胳膊上拿下来,与她十指交握。
“嗯,你真棒。”
他的眼光再次掠过不远处那家光彩熠熠的店,橱窗里陈列的珠宝闪烁的光芒都晃到他的眼睛里了。
聂祯低下头,意有所指地摸摸她无名指的位置。
他的身份不再方便出国,没办法时不时地飞去看她。
好像这里确实空了点。
季青林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买个东西奖励你好不好?”
贺一容昂着头傲娇道:“好啊,买个商场里最贵的。”
聂祯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指着他已经瞄了无数次的珠宝店:“那里有最贵的。”
贺一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了,挠挠聂祯的手心:“其实刚进商场的时候我就收到邮件了。”
又一副感慨的语气道:“你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我,刚进商场时候你的眼睛就盯着珠宝店呢,上了这层楼更是看这家店无数次了吧?”
两人停在走道上,迎面有人走过来,眼看要挡着人家的路,贺一容拉着聂祯就往店门口走。
“快点谢谢我,终于给你机会说出口。”
聂祯正埋头在办公室写着演习总结报告,心头窝了一团火,堵在那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站起来撒气一般猛地拉开窗子,已经夜深,一轮玄月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凉风夹带着桂花香气飘过来,他深吸两口气,却助长了体内火苗气焰似的,火燎得更旺了。
军事演练,本来就是敌我泾渭分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
他带领的一个分队,趁夜偷袭,把敌方指挥部给端了,又伪装对方总指挥发布命令,不动刀枪地把对方枪械都缴了。
当然是大获全胜。
总结会后贺增建搂他肩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气又笑:“你小子,活像你爸!”
人都还没散尽,有几个也笑着附和,夸聂祯后生可畏,大有前途之类。
聂祯笑笑没说话,刚刚的总结会,可是要求他写总结报告,检讨自己“不尊重长官”“诡计多端”。
对面的指挥官比他大十多岁,军衔又高一级,被他带着一帮在这些人眼里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从行军床上拉下来绑了。
可战场上又哪有年龄军衔之分。聂祯实在是有些憋屈。
坐在那大半天,写了两行字。
办公室电话铃突然响起,强行把他从烦闷里拉出来。
聂祯插兜站在那看听筒震动,扯了扯衬衫领口,才慢悠悠接起。心里也在猜想,这大晚上的是哪位领导打电话。
却不想接起来是贺一容婉转着音调的嘟囔:“聂祯~你怎么不接电话。”
他这才发现,是白色的普通电话响了,并不是红色那部军线电话。
聂祯紧绷的身子倏地放松下来,他手臂往后撑着,懒洋洋地靠在桌沿。
把听筒拿近了,她的呼吸声都通过电流清晰地传过来。
聂祯觉得嗓子眼儿更干了:“下午开会手机静音,放兜里忘记了。”
他伸长胳膊去拿自己的外套,摸出许久没碰的手机,金属外壳冰凉,毫无温度。
屏幕点亮,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隔半小时一个,都来自贺一容。
自从贺一容走后,他拿手机的频率都骤减许多,聂祯正想着措辞要道歉。
贺一容好像并不在意,她压着声音,似乎是在被子里滚了一圈,????的,混着她轻浅的呼吸声。
鼻尖的桂花香气越发的浓。
聂祯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团火躁动不安起来,有火星跳起,升起来又“啪”地炸开,火势终于喧嚣起来,烧着了他全身。
她藏着笑意,声音愈发小,听起来像是在耳边呢喃:“国内十点多了。”
“你身边没人吧……”
聂祯朝窗外看了一眼,何止没人,这个时间大概除了值班的士兵,方圆几里都没人。
“嗯。”
贺一容静默了几秒,手指扯着被子,头窝进温暖的被窝里,呼吸潮热,转个弯再打到她的脸上去。
她从嗓子眼儿发出一声轻吟,聂祯没听清是“嗯”还是“哼”。
聂祯转了个身坐在椅子上,下半身被桌子遮住,他把话筒拿远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睡了个午觉,做了梦……”
聂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嗯,做了什么梦?”
她嘻嘻笑着,又翻了个身:“白日春梦。”
纵然是深夜,聂祯脑子一片清明。
他稍稍整理一番,去了室内卫生间。
再出来时神清气爽,带着忽略不了的隐隐笑意。
愤懑一扫而光,抽出文件纸来,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自省的检查总结,却满篇阴阳怪气,可细查又揪不出一点儿错。
他满意地将文件纸收起,要关抽屉的手却忽然僵住。
刚刚,最后……她叫了什么?
贺一容倦意来袭,刚要睡熟被手机嗡嗡不停的震动声吵醒。
“你刚刚叫什么?”
她蜷着身子,躲进被子里,耳朵红脸也红,自己也想不通那个关键时候怎么脱口而出喊了一句“老公”。
可这个时候却怎么也不能承认:“什么啊?”
咕哝着声音打了个哈欠:“好困,我熬到好晚,刚刚又……做梦醒了,你别吵我让我睡觉。”
用完就扔,好没良心。
聂祯却笑着放过她:“嗯,你睡,电话不挂,我听着你睡。”
贺一容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
“嗯,再写个报告。”
“什么报告?”
“结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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