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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又浮现了,方才在厨房里,被殷怀玺按在厨案上亲的画面,他巍峨的身躯,如山之嶙峋,海之波澜。
嶙峋是山峦绵延起伏之壮阔。
波澜是海之汹涌澎湃之波涛。
扑面而来的孟浪,令她心慌意乱,手臂撑在厨案上,腰不止的后仰弯折,直到后来,她半倚在厨案上,仰上的面颊,一副全然邀请的姿态。
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殷怀玺从来没有这样孟浪过。
他的气息烫得惊人,宛如着了一把火,呼出来的热气,扑打在她脸上,仿佛夹带了火星子一样,带着滚烫的热度。
她不懂一个人的体温,怎么能跟火一样烫人?!
心里有点害怕。
迷迷糊糊间,他放开了她的唇儿。
虞幼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细碎的吻,又落在她的耳际鬓侧,与她耳鬓相磨,交颈相靡,嘴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声嘶音哑,含着歇斯底里的痛苦,透着几乎虔诚的乞求。
仿佛小的时候,她和祖母一起去宝宁上香,听到芸芸众生,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用痛苦的声音,乞求着菩萨降下福泽,帮助他们脱离苦海,获得救赎
痛苦什么?
又乞求什么?
虞幼窈似懂非懂。
隐约间有点明悟,殷怀玺想和她做,只有夫妻才可能做的事,可正经了计较,却是云山雾罩,什么也不清晰。
殷怀玺一直缠着她不放,细碎的吻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落在她脸上的每一寸,每一处都不放过。
虞幼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融化了,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丁点力气,脑子里一片混沌,几乎是任他为所欲为。
直到,唇间突兀地传来一阵麻痛。
“这也太不矜持了,”虞幼窈如梦初醒,猛然捂着热烫的面颊,哀叹:“女儿家应有的庄重呢?!从前学的礼教,闺范,都学进了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镜中红肿充血的唇儿,宛如含丹,娇艳欲滴。
再凑近一些,虞幼窈看到嘴角有些破损,细微的血丝,从细腻的纹理里渗出,仿若天然的口脂,更衬得丹唇外朗,芳泽无加。
似有若无的麻痛,还残留在唇间,都是被殷怀玺咬的。
嘴都肿成了这样,这要她怎么见人?!虞幼窈好一阵气恼:“咬人的是小狗,可不是全进了狗肚子里去了。”
虞幼窈坐在镜前,一脸纠结。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虞幼窈有些恼火,拔高了音量:“什么事?”
门外安静了一瞬,这才响起了夏桃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厨房那边在问,要什么时候摆膳?”
虞幼窈心中仅剩的恼怒,“噗”的一下,全灭了,火星子顽强地溅了一阵,最终归于平静。
她想到了殷怀玺一回来,连气也没歇上一口,就去厨房里寻她。
君子远离疱厨,她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却站在她身边,帮她做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末节小事。
北境的局势,她不是没有感受到,殷怀玺是在百忙之中,抽了空回来陪她用晚膳。
心中兀地一软,虞幼窈连声音也软和了:“时辰不早了,便让杨妈妈准备摆膳吧!”
夏桃出声应下,接着迟疑道:“小姐……”
“还有什么事?”虞幼窈解下了头巾,将头发放下来了,撩了一缕轻闻,不由蹙了一下眉,厨房里油烟太大,今儿在厨房里呆了太久,便是包了头巾,头发仍然沾了油烟味。仟????d
夏桃连忙道:“小姐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身子也有些乏了,殿下吩咐小厨房里,准备了热水,让小姐先梳洗,之后再去用晚膳。”
“准备吧!”虞幼窈取了玫瑰口脂,在唇边涂了一遍,勉强遮掩了唇间的红肿,以及细微的破损处。
等虞幼窈梳洗完,已经到了戌时(17点),外面的天黑透了。
呼呼的风声,发出鬼哭狼嚎的声响,宛如百鬼夜行,长廊上昏暗的灯光,映照了外面的树影,宛如张牙舞爪的鬼魅一般。
虞幼窈一进屋,就解下了身上的火狐毛斗篷,转手递给了春晓。
春晓接过斗篷挂到了衣架上。
屋里支了烤炉,一边烤着羊蝎子和羊肉,另一边烤了菌菇、青菜,空气里飘着一股鲜香咸辛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殷怀玺重新梳洗过,换了一身皂色蟒袍,皂色黑不尽黑,仿佛一滴浓墨被水化开后,散去了凝重、厚重,压抑,更显得高雅
男要俏,一身皂。
这一身皂色,令得殷怀玺身上嶙峋厚重的气势,仿佛化开的浓墨,充满了写意,高雅,显露出了他这个年岁,应有的清骨峻秀。
见她过来了,殷怀玺一??没忍住,眼儿不受控制,就看向了她的唇儿。
如花一般的唇儿,涂了玫瑰口脂,较往常还要更鲜艳一些,宛如一颗熟透了的红樱桃,晶莹透亮,饱满诱人,隔着空气,就能闻见它散发出来的香甜。
就好像,一个人在看到酸甜的食物,如李子、樱桃,青津果,唾液会不觉地开始急速分泌。
殷怀玺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脑中不觉就浮现了,方才在厨房里,将她抱在怀里,与她厮缠的画面,被冷水冷却下来的体温,又有升高的趋势,他咬了咬牙,暗骂了一声:
出息!
他灼灼眼神,看得虞幼窈,唇间仿佛又有些隐隐作痛,顿时好一阵恼怒:“你眼睛在往哪儿看?羊蝎子都叫你烤糊了。”
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是方才太孟浪,把人欺负狠了,羞恼仍未散去。
殷怀玺顿时就心虚了,连忙去看烤炉,果然见有两块羊蝎子,冒出了浓烟,发出焦糊的味道,他连忙拿了镊子,将羊蝎子翻了一面。
他平常还是很克制的,大多时候都照顾到了她的感受,循徐渐进,他这辈子最讨厌,那些无谓的礼教规矩,加诸在世人身上的槁桎,使人迫而受缚,身心不得自由,可他这一辈子,却把所有的规矩、礼教,都用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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