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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飞又双???鲜铝
哈着腰见礼的俞家富,最后一个注意到港商们的动静,他倒也看出来是几名外宾,能让这些个领导作陪,身份非同小可。
扭头望去时,见外宾们结伴走向宴会厅,俞家富同样十分纳闷。
“他们这是?”
“小俞,这具体是谁家的婚宴?”
俞家富扭回脑袋,知无不言地回答。
此时,在宴会厅内喝喜酒的人们的诧异目光下,大刘几人一边拱着手道贺,一边沿着过道走向目标所在的那张餐桌。
“山河,这些也是你朋友?”
“小娜,我刚看到他们有一群干部陪同,只怕是外宾啊。”
王山河和鲁娜一脸懵逼,不过当看出大刘几人的移动轨迹后,又有所恍然——奔建昆来的。
李建昆同样有些错愕,没想到在内地喝个喜酒,还能碰到几个有些来头的港商。
几人中为首的一个,他认识,叫刘銮熊。
然而,那个不太礼貌的家伙,非但没有半点告知的意思,还用打趣的口吻说:“诸位有缘再会吧,你们这些大人物再待在这儿,这场婚宴可没法继续喽。”
他们倒是想向刘銮熊几人打听一下此人的来头,奈何似乎涉及到什么禁忌,几人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说重点。
“你认识他?”对方反问,说罢,还略显埋怨地瞅瞅刘銮熊几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当然,刘銮熊并不清楚这一点,他们之间还没有正式结交过。
廖干部:“……”
刘銮熊几人一听这话,赶忙告辞离开。
场中有一个人,此时腿肚子在打颤,有点站不稳。
一众干部们悻悻而笑,也只能告辞。
俞家富只想逃跑。
刘銮熊几人全是人精,看出李先生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不会多嘴。
喝喜酒的宾客们咂舌不已,想到这群干部大有来头,却也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平头百姓或许不懂什么场面上的礼仪,不过起码知道,人家道明身份和你打招呼,你应该也亮明身份才对。
“你好。”李建昆同样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问题,后面那群眺望的干部们,比他们更想知道。
这还不算完,后面的人逐一跟进——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商大老板,排起队伍,像是挨个觐见……
岳干部嘴角抽搐,心想:我还不配知道你身份吗?
他们中身份最高的一个出场,含笑伸出手:“我姓廖,中宣部的。”
“也、不算认识,听人提过一嘴。”俞家富说。
“你好。”李建昆起身同他握了握手。
嚯!
这话附近几桌宾客全听见,果真是外商,“有家企业”四个字划重点,显然还是位大老板。
能让刘銮熊等五位港城亿万富豪,摆出这样的姿态,显而易见,此人的身份地位远在他们之上。
于是,在全场的注视之下,这群气场不俗的干部们,学着之前刘銮熊等人的模样,一边拱手恭贺,送上祝福,一边尾随而至。
“李先生,幸会幸会,在下成艺伟,干点小生意,在九龙有幢‘伟伯大厦……”
好家伙!
这年头再没见识的内地人,“董事会主席”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也是能掂量得清的。
别说坐在鲁家老太太旁边,即使坐在鲁家老太太的位置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喝喜酒的客人们头皮发麻。
没人再质疑他有资格坐上首席。
神经病啊!
宴会厅内窃窃私语,宾客们揣测着这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是什么来头,刘銮熊来到李建昆身旁,躬身行礼,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双手呈上名片:
“李先生,我们还以为认错人了,冒昧过来,希望没叨扰您。鄙人刘銮熊,有家企业叫‘爱美高……”
“李先生好,在下章荣锋,忝为荣康地产的董事会主席……”
有幢大厦,叫小生意??
有人还不信邪了,率先道明身份:“这位先生好,我是首都开发委的,姓岳,敢问您是?”
刘銮熊瞥他一眼,清楚“个体户”这个称呼,在内地带有一种贬义色彩:“从本质上讲,所有商人都是个体户,我们五个也是。有什么问题吗?”
俞家富见两拨人马走回来,望向其中最熟悉的一人:“他、他不就是个个体户吗?”
现在,在宴会厅里,李建昆无疑成为全场焦点,吸睛程度超过新郎新娘,大家望向他的眼神中,皆透着一股敬畏。
至于李建昆,比起同这些人结交应酬,他更在乎这场婚礼可以不被打搅。
那么问题来了: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山河的发小,到底是啥身份啊?
“走,咱们也去拜会一下,这人非同一般呐!”
俞家富:“……”
这话他不敢接。他被撂在原地,其他人走进包厢继续午餐。
宾客们大眼瞪小眼,这么有来头的两拨人,居然就这么给打发走了?
耳边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并不认识李建昆的宾客们,再望向他的眼神,变得完全不同。
可是,想起对方的警告,腿脚又有点不听使唤。
带着无尽憋屈,他乌龟爬行样,回到首席,不等坐下来,双手先捧起一杯酒,面朝玉英婆娘:“刚才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手起杯空。
一两六钱的茅台酒,一滴没洒。
玉英婆娘:“……”
其他人的表情极为精彩,小王和鲁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王嘿嘿笑着;鲁家父母嘴上劝着“这也喝太猛了”、“慢点喝”什么的,心里却想笑——
惹上惹不起的人了吧。
虽然平心而论,他们得感谢俞家富,他家儿子在单位,俞家富高低关照过,但是他们也一直在回馈,逢年过节从不差礼,而俞家富总是一副大爷做派,令人不爽。
鲁华对俞家富的那点职位威压带来的敬意,瞬间变得荡然无存。他意识到,似乎没必要再巴结俞家富,明明有只象腿摆在眼前,干嘛还要去抱蚊子腿?
他不留痕迹打量着李建昆,眼神炽热。
“二锅,?孟衷诘降自谧錾堆剑?敲创蟮墓倌愣及?聿焕恚俊
李建昆这桌的人,包括沈红衣,都对他有些了解,沈红衣至少知道他能开起银行,除了李云梦。
“吃你的饭吧,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嘴。”
李建昆白她一眼,有点想走人,鬼知道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抢了新娘新郎的风头,奈何,走也是不能走的。
不多时,也不知道谁吆喝一嗓子:“新郎新娘敬酒喽!”
李建昆立马拎起酒瓶和酒杯,带上他这一桌所有爷们儿——哼哈二将、小龙小虎、林敬民、林老师,还有个今天没怎么发挥的胡处长,浩浩荡荡走过去给山河保驾护航,以确保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山河能够大展雄风。
至于喝酒这种事儿,交给他们就行。
然而,事实证明,李建昆有点不自量力了。
这场喜宴最后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完全不知道。
直到隔天从床上醒来,他才后知后觉,经历过刘銮熊那两拨人过来打招呼的事后,他再冒出来给山河顶酒,属实有点不明智——
三十六桌人,怼着他喝。
所幸,虽然错过一些婚礼流程,比如晚上的闹洞房,不过听说一切都蛮好。
山河和鲁娜很开心,闹完洞房立马拉了窗帘。
“建昆,你好点没有?大哥来电话,让你接。”房门外传来李云裳的声音。
天寒地冻,李建昆裹在被窝里完全不想起来:“他能有啥事儿啊,总不是问山河的婚礼,你们告诉他好了,我是个断片的人不知道吗。”
原本李建勋是想过来参加婚礼的,只怪临近年关事多,他又是万人大厂的生产主任,想请一个礼拜的假,几乎等于想屁吃。
“大哥说还有其他事,你快点!”
李建昆骂骂咧咧几句,他们准备过几天回老家的,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一番天人交战后,猛一下掀开被窝,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趿拉着灯芯绒的蚌壳棉鞋,哆哆嗦嗦冲到外面的堂屋。
“喂,哥?”
“京城怪冷的吧?”电话那头传来李建勋的笑声。
“你知道还非要我接电话,昨天喝躺了,猛不丁爬起来浑身打哆嗦呢,啥事啊?”李建昆火急火燎问。
“有个事他一直不让我跟你们说,还说等过年回来,要给你们个惊喜,我开始也以为是件好事,和你弄的‘清溪甸发展基金差不多,没理会,可最近总觉得要搞出问题。”
电话那头收敛笑容,声音里透着担忧。
“谁啊,李贵飞?两家厂子还不够他忙活的,他又弄啥了?”李建昆没握话筒的手把军大衣拢紧几分,北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军大衣像是被刺破了。
“你知道呈会吧?”李建勋问。
这等于一句废话,清溪甸发展基金,正是基于闽浙一带民间流行的呈会形式,改良创建的。
所以才能几乎无障碍运行——老百姓对此本身有了解。
呈会,从性质上讲,属于一种民间金融活动。
常见的运行模式,用大白话讲,即召集几个人,通常不会太多,组成一个“会”,参与者每人拿出一定金额的钱,然后大家抽签决定,轮流使用这些资金。
比如,如果是十人的呈会,每人拿出一百元,那么一下就凑出来一千元,张三抽签抽到第一年使用权,则可以凭借这一千元,去做些原本以他的财力沾不上边的大事。
这年头,一千元,确实能干很多大事了。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本钱最难弄,闽浙民间不少人都是通过呈会的形式,快速融资到做生意的起步资金。
呈会形式,在后世是被法律允许的。
李建昆嗯一声后,彪子接着说道:“他们搞的看起来像呈会,但又不太一样。”
“他们?”
“还有个组织呢,搞得神秘兮兮的,爸只是其中一个。”彪子解释说。
“呈会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哪儿不一样?”李建昆眼皮有点跳,联想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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