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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花盆放在外间靠窗的位置——偶尔可以晒到太阳,拿着喷壶给花株浇灵泉。
“殷无邪一身鬼气,哪里会照料花花草草,一养一个死。”
程九九左瞅瞅右瞅瞅,那唯一的花苞实在惹眼,她几次想揪,都忍住了。
“大师姐,你想见崽崽吗?”
程九九戳了戳花苞,“你不想看着他长大吗?”
“二师兄化作了厉鬼,你又变成了这副模样……在我走后,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程九九趴在窗边发着呆,手指也没闲着……身后忽然传来冷冷淡淡的熟悉嗓音:
“花苞都要被你玩烂了。”
“……师父!”
程九九惊喜转身,扑向清雅出尘的俊美少年,抱着他的腰细看他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陆万里低头蹭蹭她的额头,亲昵道:“再歇一天就好了。”
程九九眼珠一转,拉着他到桌边坐下,按铃叫了饭菜,陪他用了饭,就到窗边一起躺躺椅上晒太阳。
陆万里精神不济,很快就昏昏欲睡的。
“那个历琛,他坑你写报告。”正事还是要紧的,程九九怕监察司等不及,上门来催。
“嗯,已经处理了。”
“啊?”
陆万里睁开一只眼看程九九震惊的小脸,失笑道:“我醒来有一会儿了,看你在发呆,就处理了一会儿公务。”
“嗷。”程九九微微撑起上半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你给陆家那边发消息了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紧绷,陆万里一把将她抱到怀里,咬她唇瓣,掠夺她的呼吸,直将她亲的气喘吁吁,才贴着她的耳朵说:“爷爷希望我们能够回去一趟。”
程九九平复着呼吸,抬起湿漉漉的杏眸,“再歇两天吧,你这一副很没有战斗力的样子,让我心里有点没底。”
陆万里失笑道:“好,听你的。陪我睡会儿。”
程九九直接把脸埋到他的锁骨窝窝。
“砰——”
“队长!”
踹门闯进来的张辰逸瞬间就被程九九的眼刀吓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再见!”
程九九按住想要起身的陆万里,“他都没有急事,不然他肯定就进来了,别理他,睡觉!”
陆万里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
客栈露台上,支着一个烧烤摊。
赵小石手拿蒲扇慢悠悠扇着炭火,旁边炉子上煨着大骨头,林笑笑和陈敏支棱起折叠桌,一样一样的摆上待烤的串儿。
虞清棠搁躺椅上晒着太阳,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薄如透明,气息倒是平稳有力,慢慢恢复即可。
年纪最小的洛锦鲤则负责带崽儿,喂奶换尿布手熟的不行。
看见一个人过来的张辰逸,赵小石纳闷道:“队长呢?不是醒了吗?”
张辰逸却瞥了眼虞清棠……给众人搞得一愣,啥意思?
“队长真猛啊!”张辰逸感慨的对对手指,“明白了?”
众人:“……”
这青天白日的,张辰逸一个手势就弄得少年少女们红了脸。
这群单身狗纷纷嚷嚷道:“我们先吃!不管他们!”
“从浊世回来之后就得吃吃喝喝才觉踏实啊。”
“可不是么,活着真好!”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此情此景,缺个奏乐的?”
刚说缺个奏乐的,背着樱桃粉琴盒的凌音就提着一个大蛋糕出现了,“嗨喽~”
“哇哦~”大伙儿起身相迎,接蛋糕。
凌音:“……”行吧,蛋糕更有魅力。
她凑到洛锦鲤身边一脸惊奇的逗了会儿崽崽,“真是不可思议。”
洛锦鲤点头认同。
凌音又跑到躺椅边,看着脸色苍白的虞清棠,十分费解:“听说你为了救陈敏,命都不要?”
虞清棠文文静静的看着满脸八卦之色上蹿下跳的凌音:“你想说什么?”
“这是真爱啊!”凌音说完一拍手,觉得自己说的可太对了。
虞清棠顿时一头黑线的闭上了眼睛,“脑子不好就去治!”
“嘿,你……”
捋胳膊挽袖子的凌音瞥见咬着毒蘑菇走过来的陈敏,立刻放下了翻卷的袖口,十分淑女的要撤,后脖领子却被陈敏揪住了。
“拉首小提琴,能让人放松的那种。”陈敏一点也不客气的点歌。
凌音:“……”
拉就拉,等你睡着了,往你脸上画乌龟王八!
……
睡醒了的程九九和陆万里手牵手的散步到露台时,最先看见的就是优雅的拉着小提琴的凌音。
但凌音的脸色可一点都不优雅,像是憋屈坏了,不知道跟谁较着劲。
“队长,小九,快过来切蛋糕!”热热闹闹的大伙儿一起招呼着。
背着海棠花盆的大白狗咔嚓咔嚓拍照记录。
程九九有些恍惚,被陆万里牵着融入了热闹里,与他一起切下庆祝新生的蛋糕。
——每一次从浊世死里逃生,都将是一次新生。
蛋糕是凌音买的,所以第一块蛋糕切给了凌音。
凌音憋了一下午的闷气,倏地就散了。
“那株海棠是?”林笑笑大喇喇的摸了摸花苞,“感觉有点亲切哎。”
“……”程九九往她手里塞了块蛋糕,“别摸花苞,不礼貌。”
张辰逸那只好奇的手压根停不下来,“有什么不——”
程九九正补充道:“这是絮儿姐姐。”
她也是用真实之眼看过之后才确定的,大师姐的神魂栖在花苞里,而不是她之前一直以为的整株海棠。
“!”张辰逸瞬间弹跳后退,蹦到了赵小石怀里。
赵小石立马嫌弃的撒手把人扔下,“你这手欠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说得好像你刚不想揪那朵花苞似的。”张辰逸无情戳穿赵小石。
“……”赵小石面瘫脸的偏过头,不接茬。
林笑笑十分惊讶,“絮儿姐姐怎么……”
“反正就变成这样了。”程九九含糊道。
“那絮儿姐姐还能醒来吗?”
……醒来的应该会是大师姐柳嫣然。
程九九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花开之时。”
“能醒就好!”
可他们后来才知道,有些遗憾,终究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
“那个狸奴怎么样了?”凌音好奇道。
张辰逸摇摇头,说:“易容分别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也没有他的消息。”
“即便没有火烧杨家,狸奴也算大仇得报了。”
众人唏嘘一番,没有再聊起狸奴。
张辰逸低头捣鼓了一下智能机,像是在回消息……“诶?山重学院的老师刚刚跟我说,说……”
他脸色古怪的看向了程九九和陆万里,“虽然杨夫人确实和杨天齐的曾祖有一腿,但杨天齐……他就是杨成刚的种。”
程九九:“……”
陆万里:“……?”
陆万里有点诧异,“确定吗?”
张辰逸点点头,“亲子鉴定都做了,杨夫人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过杨天齐的曾祖当场走火入魔,自爆了。”
“……”陆万里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程九九唇角微勾,心说没想到还真的气死了一个。
“那大长老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林笑笑不解。
“单纯了吧,”虞清棠文文静静的开口,“显然那些家伙都被杨夫人玩弄忽悠了。”
陈敏嚼着毒蘑菇说:“可惜杨夫人修为不高,不然那杨家还指不定是谁当家做主呢。”
林笑笑若有所思道:“虽然不赞同杨夫人的品性,但她糊弄男人的本事着实可以学一学。”
突然被捂住耳朵没有听到林笑笑后面那句话的程九九疑惑歪头,看向一本正经的陆万里,“干嘛呀?”
“啧啧啧,”众人打趣道,“队长慌了哈哈哈……”
陆万里视若无睹,只捏了捏程九九软乎乎的耳垂,“是坏话,不用听。”
“嗷。”程九九也不纠结,埋头啃大骨肉。
“我!我还有一个问题!”凌音举起手,“坤灵背着的四方城真的只是一座空城吗?”
“对啊。”程九九理所当然的道,“那就是一座沉没的空城而已。”
凌音疑惑:“你们都没有进去……”
“那可没法进去,剑尊留下的剑阵太霸道了,”张辰逸说,“擅闯者死,那是真的会死。”
凌音:“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剑尊又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剑阵,难道只为守护一座空城?”
程九九的手指倏地被握紧,于是面对众人望过来的目光,她无辜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却亲昵的凑近陆万里的耳朵,悄悄传音:一颗蛋的醋你也吃?
陆万里抬袖挡住众人起哄的目光,含住程九九喋喋不休的唇舌……
……
月上中天,热闹渐渐散了。
此后两天,大家各自闭关。
陆万里严重透支的精神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于是准备带程九九回家。
程九九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轻装简行,和陆万里手牵手的下了楼梯……“洛锦鲤?”
这小子门神一样拦在楼梯口,喊他他也不应,低着头,模样有些奇怪。
程九九微微蹙眉,“这小子该不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吧?”
“没有。”
洛锦鲤忽然抬头,吓程九九一跳!
程九九作势要揍他,“你干什么呢?”
洛锦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把头一低,挡在路口,不挪步。
程九九:“……叛逆期?”
“……”洛锦鲤不吭声。
陆万里察觉到了什么,淡淡道:“我们是队友,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洛锦鲤微微抬头,纠结道:“我知道你们回陆家是有要事,但是能不能别回去?”
“我也觉得我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洛锦鲤自卑自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本来准备要出门的俩人忽然手拉手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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