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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美好的白天里,都被人们的哀苦声分去了时间,那生下他的父亲与母亲,都也不过是将他当作了一个收集名和利的工具。
小男孩没有名字。
他自己出生,便是父母认为的“神之子”,其父母也认为自己不配给小男孩取名字,便一直叫他大人。
人与人身上的血脉也被这尊称好似斩断了一样。
“至高无上的神之子啊,请您带领我们向神明祷告,宽恕我们在世间的罪孽,引领我们去往极乐世界!”
小男孩穿着一身华服,头上戴着一个莲花帽端坐在屋子的中央,下面是一群群对他跪拜的人。
[明明对这些都感觉到厌烦,为何要一直挂着笑容呢。]
“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拯救,为了帮助这些可怜之人获得幸福,才降生到这个世界的。”
[那你自己呢?]
[你拯救他们,谁又来拯救你呢。]
这个问题,小男孩没有想过,他被轩绯问住了。
“我……我不需要拯救。”
没有感受到过爱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爱为何物?
小男孩有着极为强大的观察力,观察着周围一切的喜怒哀乐,并且进行着模仿。
他好似天生无法理解这些一般。
因为他从未感受到过。
现在有着轩绯和他说话,虽然轩绯知道,他还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冒名神明的妖怪,但也不再说出他的想法,将她也归在了那群教徒之类。
也可能特殊一点吧?
[没有谁是生来为了拯救谁的。]
[我生而为悦己,又怎消他人看低。]
“……?”
他有些不懂,从出生开始,所有人都将他奉为神之子,如果不是为了拯救他人,那么他的发色与瞳眸,为何这样特殊呢?
[这些很重要吗?]
[因为头发的颜色和瞳色……真是愚昧啊……]
那道声音又叹息了一声。
[你有喜欢的事物吗?]
“我喜欢看见他们的笑脸。”
那道声音默了下。
[换一个。]
小男孩用手撑着下颌。
“我喜欢莲花。”
祷告的时间早已过去,这间屋子也只剩下了小男孩。
小男孩七彩色的瞳孔中有了惊讶。
整个屋子里,泛起了淡雅的莲香。
一朵又一朵的莲花凭空在屋子里出现,金色的,粉色的,青色的……
配合着绿色的莲叶优美的出现在了屋子里,小男孩走下了他的座位,小手放在一朵莲花上面。
清软的花瓣碰到他的指腹,那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小男孩扬起了笑脸。
“你说你是神明的话,那我可以见见你吗?”
他并非是因为信了她的话,而是因为这一屋子的莲花,对轩绯就有了些兴趣。
[我还在沉睡之中。]
“哎???”
[本来是打算睡个千年的,是因为你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意识。]
[说起来,我还有一个约定,未曾去赴约。]
一根金线缠绕在小男孩的手腕上,小男孩好奇的摸了摸,好像只是一根线而已。
[看来,我该醒了。]
那道声音缓缓柔和道,小男孩再问什么,都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这一屋子的莲花和手腕上的金线说明,?曾经来过。
小男孩嘟着唇:“不是说是神明的嘛,那怎么可以将信徒独自抛下呢。”
他言语之中自带的情绪,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
无限城中,沉睡了两百年的轩绯缓缓睁开眼睛。
她坐起了身,守护着她的金线也合拢成了一根飞了过来缠在她的手指上,像是如宠物一般蹭着她的手指。
“啊……”
“鸣女。”
房间门被推开,放下琵琶的鸣女端着热茶而来,浴桶上也摆上了热水。
衣服一层层的褪去,轩绯进入到热水之中,黑色的长发也被热水打湿,散在水面上,慢慢沉入水底。
纤白的玉足踏在木地板上,水珠滴落打湿一片深色,鸣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和服,举过头递给轩绯。
依旧是白粉色的樱花纹样和服,鸣女跪坐在轩绯的身后,小心的拿着玉梳梳过轩绯的长发。
雪花发簪轻挽后发,一只金色蝴蝶发夹落在轩绯的头侧边,栩栩如生。
“轩绯?”
少女端坐在那里,回眸的余光落在她的身上,金色的瞳眸里再度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轩绯有些微愣,两百年不见,鬼舞?无惨变成女孩子了?
“月彦?”
轩绯看见她那变为女子依旧美丽的面容,笑了声。
“还是挺可爱的呢,月彦。”
鬼舞?无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着,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走向轩绯,她寻了位置换了衣服以及性别,才到了轩绯的面前。
“哎呀,就算月彦变成女孩子,我也很喜欢的。”
轩绯看着变回男性的鬼舞?无惨有些可惜的说道。
十二鬼月已经在这两百年里被鬼舞?无惨找齐,壹和贰是不变的黑死牟和猗窝座,上弦肆半天狗,上弦五是玉壶,鸣女被他们唤作琵琶女,其余的轩绯也不想多去了解。
鬼杀队也一直留存在这世上,只要鬼没有杀尽,他们的这个组织就不会解散。
一直以来有着变动的是下弦的鬼,上弦倒是少有更动,鬼杀队的柱虽然厉害,但大部分还是对付不了上弦鬼。
鬼舞?无惨也找了两百年的青色彼岸花,没有找到。
“轩绯,你能直接找到青色彼岸花吗?”
轩绯摇了摇头:“我找不到它,因为我不需要它,它也不会需要我。”
“月彦,你是需要它的,所以只有你能找到它。”
轩绯还不想,过早的结束这一场游戏。
她想看看,人类为了活下来,能有着多努力。
来自于神明的注视,却也仅仅是注视。
轩绯手扣在桌面上,想了想还没有去做的事情。
黑死牟和猗窝座依然在外给鬼舞?无惨找寻着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完全成为了一个外派人员。
继国缘一还在沉睡之中,不会因为轩绯的醒来便醒来,说不准陷入了纯白的空间里又诘问着自己吧。
新出现的人物,她的确是有些兴趣,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个约定得事情要去做。
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履行,当时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鸣女再度将她传回到了奴良宅时,璎姬也早已离去。
在沉睡之时,轩绯也感受到了什么离去的导致的悲痛,她的意识寻到了源头,正是璎姬。
那时的生命之莲,璎姬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喂给了生病的奴良鲤伴,她也只有着一百五十岁的寿命,早已经在十多年前离去。
在那纯白的空间里,有着一棵樱花树,树下,是穿着粉色和服和她记忆中一样的璎姬。
“真是没有想到,我可以再见到你。”
璎姬看着轩绯道出了这番话语。
她的目光带着怀念。
“你即将归去了,璎姬。”
“是的,不过我很开心。”
璎姬微笑道,她对着轩绯颔首,眸中尽是温柔。
“可以再帮我照顾下鲤伴吗?”
再?
“我好开心,能再见到你……”
猝不及防的,就被璎姬拥住。
还不等轩绯问什么,怀里的人便化作了樱花瓣而离去。
在那纯白的空间里,轩绯待了很久很久。
333还在沉睡之中,轩绯索性将一切不对劲的抛到后面等待解答,反正,再过几百年,333就会醒来了。
而在璎姬离去之后,奴良滑瓢似乎也变得有些颓废起来,留起了自己的胡子,开始了自己的衰老象。
好在是奴良鲤伴已经成为了百鬼之主,也并不需要他多担心,奴良滑瓢就过上了养老的喝酒生活。
“首领。”
“恩?……空灵姬?”
一看见轩绯的白色帷帽,奴良滑瓢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现在可不是首领了,首领变成了我的儿子,奴良鲤伴。”
奴良滑瓢手里拿着酒盏,一手撑着下颌的靠在石桌上。
“我所交杯的妖怪,是您对吧。即使我与鲤伴有着约定,可我还并未与他交杯。”
轩绯坐在了奴良滑瓢的对面,她并未摘下帷帽,她的面前也出现了一只洁白的酒盏。
“不如尝尝我酿造的酒吧,我叫它第一香。”
梅花酒盅出现在了桌面上,自动飘起给两人的酒盏倒满了酒,酒香味弥漫出来,尝过不少酒的奴良滑瓢眼前一亮。
瞬间的,他就知道,好酒,绝世好酒。
这碗酒刚喝下一杯,其中的清香甜味,便让奴良滑瓢觉得,酒如其人。
只是有些太清雅了,他还是喜欢烈一点的。
“烈一点的酒吗?等我忙完,就给首领酿制好了。”
“哈?你还没有忙完吗?”
奴良滑瓢惊讶道。
“几百年的时间,都不够你解决那些事情?我说啊,空灵姬,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秘密哦,首领。呐,最多再有个三百年,我的事情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您想知道,我也会告知您的。”
“三百年啊……”
奴良滑瓢想说什么,就看见自己的孩子儿子奴良鲤伴拉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喂,老头子,我要娶她为妻。”
他们相握着手,女人也害羞的低下了头,是两情相悦的模样。
“……”
奴良滑瓢看着现场的这场面,他没想到。
最后自己儿子奴良鲤伴喜欢的不是雪丽,也不是空灵姬,而是面前看着就很弱小的女幽灵。
“鲤伴,还没跟你说……”
奴良滑瓢想向奴良鲤伴说出轩绯的身份,轩绯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喜欢她吗?奴良鲤伴。”
轩绯对此并不在意,她只是依旧温和的问出了声。
“山吹是个很好的女妖怪,我爱她,也想娶她为妻。”
“山吹……是得名于美丽的山吹花吗?”
山吹乙女的声音响起:“是的,我叫山吹乙女,请多指教。”
“我知道了。”
轩绯站起身,走到奴良鲤伴身前。
他的手腕不自主的抬起,那一直解不开的金线朝着轩绯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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