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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凝聚一次,她的鼻子就会涌出一股鲜血。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却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永恒织匠……”
193号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他想要释放精神力,但那股力量却在体内乱窜,撕裂着他的内脏。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甚至不需要星榆出手,就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
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正确控制和使用自己的能力,甚至有不少人像野兽般张开嘴,妄图用牙齿撕咬她的血肉——
那是人仅存的、最原始的攻击手段。
面前的两种能量都空前地絮乱无序,她们体内本该单一的超凡能量中混杂着大片黑色,像是腐烂的脓液在血管中流淌。
这些力量根本无法控制,反而在快速侵蚀她们的生命。
这种认知让星榆心头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对自取灭亡的敌人感到如此不适。
“这批幼蜂都太不中用了。”
就在此时,在这片混乱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通过内置在墙壁里的扩音系统传来。
星榆循声望去——一侧墙面突然变得通透,露出上层一个宽敞的控制室。
透过那面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防弹玻璃,将整个实验场地尽收眼底。
十几个匆忙披着织锦长袍的研究员正站在玻璃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场“表演”。
高处的观众们正为这场演出兴奋不已,而在这个充斥着血腥与哀嚎的舞台上,她和这些被折磨的孩子们不过是数据采集的绝佳场所。
“哦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个年轻的研究员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提醒同事,“启灵颂,我们得先念圣殿启灵颂。”
“是啊,可别坏了规矩。”
资深研究员整了整长袍,拿起记录本,开始整齐地念诵起来。
“无上的永恒织匠,真理的编织者,您那超越理解的智慧,编织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图案。
“在古老织机的轰鸣中,我们聆听着真理的回响。
“愿您那深邃莫测的织针,刺破我们蒙昧的双眼……”
声音在玻璃墙后回荡,有人念得投入,有人明显心不在焉。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仪式”的重要性——据说只有通过这种方式,织匠才会赐予信徒理解真理的能力。
“让我们在永恒的织锦上,看见不可名状的真实,理解难以言表的奥秘……”
即便是最狂热的研究员,在踏入这片区域时也会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生怕不恰当的动作或声音会影响甚至是冒犯到那个存在。
尽管她们从不曾真正相信过什么神明,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威压。
因为永恒织匠真实存在。
“瞧瞧这个画面,”念完祷词,一个研究员立刻兴奋地指着她们,“前所未见!”
“嘘,小声点,”旁边的人皱眉提醒,“先把颂词念完。否则织匠不会让我们看清真相的。”
而在下方,新的敌人源源不断地涌来,不仅是各种年轻的实验体,还有常规的安保力量。
铁靴踏地的声响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分成两队,架起重型武器。身上的战术背心和武器都是最新式样,与那些赤着脚的孩子们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目标确认,开火!”
一声令下,枪口喷吐出死亡的火舌。
这些专业安保——或者叫做“节点守护者”,根本不在意那些踉跄的白袍身影,子弹穿透实验体的身体,将墙壁打得千疮百孔。
节点守护者的动作远比之前遇到的普通安保更加老练——两队交替掩护,弹道覆盖得密不透风。
但她们眼里只有星榆这个主要目标,对那些倒下的实验体视若无睹。
鲜血在空气中炸开,染红了白色的长袍。
这些孩子们倒下时,有人仍在机械地念诵着祷词,有人却露出近乎解脱的微笑。
枪口毫不留情地扫过,仿佛这些实验体的生命还不及子弹的价值。
“太令人失望了。连正面接触都做不到,看看这群家伙——就这么扑上去送死,也不会躲子弹,简直太蠢了。”
“反正这些哺育期的幼蜂本来也活不过这周。比起研究价值,她们的血肉对培育序列的贡献可能还大一些。”
“对,蜂巢需要养分,也需要腾出更多的空间。工期这么紧,精英工蜂的培育才是重点。这些都是随时可以替换的消耗品罢了。”
“工蜂一直都在帮我们‘招募新的幼体,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素材。”
装模作样地念完祈祷词,研究员们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星榆身上,仿佛这些死去的“幼蜂”根本不值一提。
在这些研究员眼中,整个蜂巢系统只是个严密的养殖场,低等级的实验体不过是培育工蜂的养料和垫脚石。
星榆忽然想起那个在晨雾中袭击她的血侍。
所谓的“工蜂”,就是这样一群被培育出来的猎手,专门负责抓捕、运送那些与她年龄相仿的孩子。
她甚至怀疑,朝暮提到过的“外环频发失踪事件”或许正是这些血侍所为。
而现在,她们的狩猎范围甚至已经延伸到了C环。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星榆在银白色流质的包裹下翻滚闪避。她随手射击,Freischütz的子弹瞬间洞穿了最近那名安保人员的战术背心。
每一发都狠狠地击中目标,巨大的威力将那些节点守护者接连毙命。
“注意观察它的移动模式!”上方的扩音系统再度响起,传来里面的议论,“每次规避都是最基础的人类动作,完全没有使用那种奇特的流体形态。”
“攻击手段和防御模式出奇地单一,纯粹的物理攻击和闪避,就像普通人一样。这不是战术选择,而是限制。这是个反常的弱点……”
“……这个渊涌体居然会用枪?等等,有没有人觉得那些子弹的穿透力和破坏力根本就不正常?”有人结结巴巴地说。
【渊涌体。】清扫者莫名地重复了这个名字,【这是个很贴切的称呼,比“异质实体”这种称呼更加符合我们的特性。我们并非异于常态,只是游离于人类的认知之外。】
【人类习惯以自身为衡量标准,将未知解释为对自身常态的偏离。但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才是原生者。】
星榆冷冷地抬头看了眼控制室。
确实,她仍习惯于用最基本的战斗本能来应对威胁。从战术角度看这或许是个弱点,但此刻她已经懒得再做任何伪装。
剩下的人员见势不妙,立刻向后撤退,寻找新的射击角度。
但她们的脚步已经慢了一瞬——黑色的液体从地面涌起,将退路封死,同时开始分解她们的身体。
“我怀疑这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并非同一个。看,白色的这一部分有类似跳跃、翻滚、隐藏的动作,完全是人类本能的反应方式。看起来主要是依赖黑色部分的无差别攻击,与白色部分的出其不意。”
“我建议先给两个部分取不同的名字。类人部分的战斗意识相当清晰,完全不像其它渊涌体那样依赖本能。”研究员们的讨论还在继续,“你们看这个战术动作——”
“每次复杂火力覆盖时,它的闪避动作都显得很仓促。我推测它还是具有显着的物理弱点。集中火力,不要给它躲避的空间!”
星榆已经懒得再听。
争论与分析都是无用的喧嚣。
面前的空间转瞬间被撕裂,走廊中央裂开一道深邃的银白伤痕,横亘在空气中央。
下一秒,剩余的节点守护者身体连同墙壁同时被斩断,血液落入虚空。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这又是什么手段?这又是什么攻击方式?”
上方传来一片惊叹和议论声,但星榆充耳不闻。
她的灵质数值已经掉到20了,也就是较强的非超凡者水平。
白天的日常行动、先前的幻境都是消耗,现在只有大半的状态。
不如说,一天下来还保有一半以上的体力,这种状态已经可以算是不错。
但【虚无交切】会急剧消耗她本就不多的状态,这种力量只能留作最后的杀手锏。
她环视四周满地的尸体。
这些实验体们的死状各不相同——有的被自己人的子弹打死,有的被清扫者吞噬,还有更多是被失控的超凡能力反噬而亡。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屠杀,她与这些孩子们本该处于相同的立场。
她们都是被命运推入这座牢笼的囚徒,本不该兵刃相向。
这些“幼蜂”们迟早也会因为不稳定的超凡能力反噬而死。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高处冷眼旁观,津津有味地记录着每一个死亡的细节。
而星榆的目光看向了真正的敌人,这一切的源头——那些研究员们。
透过那片可以切换透明度的穹顶,这些人像看斗兽场一样冷眼旁观着下方的厮杀,置身事外地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掌控生死的快感。
研究员当中还有不少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追随莎利转投织造者序列的不少研究员都已升职,在这里获得了更高的地位。
“不要恋战,我们向下。先去找人,之后再和这群人算账。”星榆简洁地命令清扫者。
清扫者会意,黑色的液体沿着地板缓缓流淌,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圆。
金属在原始的侵蚀下发出细微的呻吟,逐渐显露出下层深邃的黑暗。
星榆纵身跃下。
失重感中,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纵横交错的管线与电缆,它们在黑暗中延伸,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越过重重管线,视野突然开阔——织算圣殿就矗立在地下五层最深处。
但是……这里简直不像地下。
这座建筑的规模远超她的想象。金色墙壁上无数齿轮和机械构件在表面游走,彼此咬合,发出沉闷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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