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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坛欢喜说道:“喏,顾二爷,因为近来兵力紧缺,因此,没有主子居住在内的‘陶篱宅和‘岁寒厅,临时撤掉了值守,也就成了翻墙而入的最佳方位。”随后,就在墙上,比划着指点他道:“您入内之后,就这么、这么走,记得要避开,这些巡夜和守桩的卫兵......”
“多谢老哥的指教,顾某出来之后,必有重金答谢。”
顾子谦颔首施礼道:“烦请您暂留此处接应,出来之时,我以枭啼为号,若有阻碍出现,就请咳嗽三声示警,切记,切记!”
“是,顾二爷,小人知道了,请您快进快出吧!”
李坛东张西望地催促他道。
顾子谦于是不再多言,趁着此时高墙内、外幽暗无人,“唰”的一下儿,轻轻地跃入了墙内。之后,方一起身迈步,便听远处的钟鼓楼,已是一阵紧似一阵地,敲响了闭门鼓点儿(唐朝时期,晚上九点敲闭门鼓,数目为六百下)。
顾子谦深知,自己于情、于礼,都不可太晚进入“蔷薇苑”,就连忙使出了其世代家传的“雾里飞烟”功法,一路沿循着李坛的指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和守桩的卫兵,犹如一缕轻烟似地穿街过巷,疾速奔跑。
与外院大不相同的是,那内宅的夜间景象,则极为地宁静,不仅街、巷之间,除了卫兵之外几乎看不到走动的人影,就连各处的院落之内,也都是早早地熄灯安歇了,这倒是给他的深夜之行,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但饶是如此,才刚奔走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路途还远远未至二分之一处,顾子谦就在“馥园”的墙外,为了躲避三队,同时从西面、北面和身后的方向,突然出现的卫兵,不得不将身一转,一步蹿到了一棵榆树的背后,暂避一时。不料黑暗之中,恰好一脚踏在了一块儿,半掩半露在泥土当中的陈年瓦块儿,发出了“啪”的一声,断裂声响——而值得一提的是,这片小小的琉璃残瓦,却正是在十一年之前,柯芙蓉站在墙外,偷看武长欢时,所不小心碰掉在墙下,后来又被打扫的奴仆们,草草掩埋在树根之下的。
“谁?!出来!”
不巧的是,这一下儿微弱的声响,恰好就赶在了两声鼓点儿之间的间隙,是以,马上就被一名,耳力极为灵敏的卫兵给察觉了出来,立时拔刀出鞘,厉声大喝道。
“谁呀,出来!!”
其他的卫兵们见状,也都纷纷拔刀相喝道。说着,就要高举着火把围拢过来,仔细地查看究竟。
而顾子谦这里,则处变不惊、忙中不乱,稍一抬头,瞧见了墙上跑动着的一只花白活物,便不假思索地脚尖儿一点,使出了一个“一线朝天”式,无声无息地跃入了墙内,就地藏在了,当年柯芙蓉也曾经藏身于此的灌木丛内——当然了,途经墙头之际,他自然也不会忘记,一把捉住了那只花白的活物,并将它用力抛到了树根之处。
“啪、啪。”
且说那只活物,在半空当中自己调整着角度,四肢着地地落在了碎瓦之上,将之踩得四分五裂。
“哎呀,这不是小花儿嘛,?悖∥一挂晕?窃裟兀?赘咝肆艘怀。
最先跑到树下的一名年轻的卫兵吴春,手举着火把,大失所望道。
“我呸!是贼,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乳臭未干、好大喜功!”
另一名老成一些的卫兵长张仁智,斜眼儿白了他一下儿道。随即,低头看向那只口中叼着麻雀的香鼬,颔首失笑道:“咿,小花儿,你这只老家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又出来逮野食儿啦?怪不得,吃得这么肥头大耳的!哈哈哈!”
“就是啊,小花儿,傍晚我才喂过你一只大老鼠呢,怎么现在又开始吃宵夜啦?!这不,不小心摔下来了吧?该!”
“对呀,都说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儿,没想到,你们香鼬也会呀?哈哈哈哈哈!”
其余的卫兵们见了,也都哄堂大笑道。
那小花儿瞪大了眼睛,十分无辜而又无奈地看着他们,但却是纹丝不动,显然早已和他们厮混得熟了。
“行啦!你们也别笑话它了,它呀,也到年岁儿了,还指不定,能熬过几个冬天呢!偶尔摔一下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没摔坏就好——大家都赶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走吧!”
内中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另一名卫兵长李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挥手驱赶大家道。
“哎,王英大哥,这只黄鼠狼,是谁养的呀?你们和它,很熟吗?”
众人于是还刀入鞘,各自归队,准备离开这里。一名新来的卫兵张晨,便拿胳膊肘儿拐了拐身边的同伴,好奇地问道。
“什么黄鼠狼啊?人家小花儿,明明就是一只香鼬、香鼬好不好?”
那王英乜斜着眼睛,哂笑说道:“它可是咱们府里的老人儿啦,论资历,比我还长呢!也就只有李山大哥比它来得早,是不是啊,李大哥?”
“可不是嘛,唉,这一晃儿啊,就是九年多了,它老了,我也老喽!”
李山一边带着自己的队伍转身离开,一边长声叹息道。
“听见了没有?人家小花儿,都来了九年多啦!”
王英扭过头去,瞧了一眼重新跃上墙头的小花儿道:“听说这小花儿啊,本来是丹凤小姐打算送给她的小侄女儿,驯养着玩儿的。谁知后来少夫人不幸难产,一尸两命,丹凤小姐和独孤姑娘心中难过,不忍心再见到它,便命人把它散养在这‘馥园之内,谁都不许欺负它。再加上咱们巡夜的时候儿,又时常遇见它、喂养它,时间一长,就有了感情了......”
“独孤姑娘?”
那张晨却是另怀心事地痴痴说道:“是不是,就是那位住在‘石榴别院,总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冰美人儿,阿梨姑娘啊?她.....”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张晨一言未尽,便被他们这一队的卫兵长郑友进,“啪”的打了一下后脑勺儿,沉声喝斥道:“这‘阿梨姑娘四个字,也是你小子能叫的吗?!她可是咱们小姐的救命恩人和义姐,就连管家,也得尊称她一声:‘独孤姑娘。你小心让管事儿的听见了,打你的板子!还不赶紧排队,接着巡逻才是正经!!!”
“好险、好险哪!倒是托福这只小花儿了。”
此时,“闭门鼓”早已敲完,顾子谦躲藏在黑暗之中,清清楚楚地听着他们一边儿说笑、议论着,一边儿重新列队走远,这才起身走出了灌木丛,心内暗暗地道了一声侥幸道:“唉,罢了,我还是知难而退,到此为止吧!”
顾子谦默默地思忖已毕,正欲闪身离开之际,心中忽又闪念一笑道:“诶,对了,怎么他们卫国公府的小姐们,都十分盛行身着白衣的吗?这倒是并不常见哪,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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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咳、咳、咳......”
顾子谦重新回到了墙角儿之下,按照约定,以手遮唇,一连发出了三声枭啼之音,正要越过墙去,却听那李坛猛咳了几声,并扬声对着某人,施礼问安道:“灯管事夜安!小人这厢有礼了。”
顾子谦听了,急忙蜷缩在墙内的一角儿,暂且静观其变。
“嗯。”
就听隔墙之外,那被李忠新近提拔上来的外管事李灯儿,停下了脚步,不冷不热道:“我说,李坛,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干吗呀,忽然之间,吓了我一跳!”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李坛连忙低声下气地赔笑说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儿,四处地走动、走动,消消食儿、散散步,不诚想,就冲撞到了您老人家......”
“什么走动、消食儿的,”
跟随在李灯儿身后的小厮李风,没好声气道:“我看你呀,一准儿又是被人讨债讨得急了,所以才会跑到这儿来,避一避风头的吧?嘁!”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
而其余的那两名小厮李余、李朝听了,也都纵声大笑道。
“嗯哼!”
李灯儿轻轻地瞪了他们一眼,咳嗽了一声道。李风等人,便立马儿收起了笑容,垂首而立。
“李坛,你小子,怎么又喝多啦?!你闻闻这股子味道,迎风直顶三里!”
李灯儿继续皱眉说道。
“是啊,这要是让管家撞见了,那联总管事,少不了又要被你连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联总管事和灯管事的难处吗?!”
那李余见状,便连忙训斥他道:“这罚你也不是,不罚你,也不是的!”
“哎哟,余大哥,冤枉啊!我这酒哇,真的只是昨天歇班儿喝的。”
李坛急忙辩解道:“灯管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喝酒误事的!!”
“嗯,如此便好——”
那李灯儿听了,便重重地“嗯”了一声,带着李风等人走开了。
“顾二爷、顾二爷!您赶紧出来吧!”
李坛眼瞅着他们消失不见了,这才小声地叫道。
“顾二爷,快,此处不可久留,咱们先离开再说。”
顾子谦刚一跳出墙外,便被他一把拉住就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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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爷,您出来得好快呀——”
李坛陪同着顾子谦由北往南走向“佛郎院”,小心翼翼地赔笑说道:“想是口信儿,已经捎到了吧?”
“唉,惭愧,惭愧呀!”
顾子谦嘿然摆手道:“顾某方才,行程还未过半,便就无功而返了。”说着,取出了一张大额飞钱道:“今夜有劳了——小小谢意,以解燃眉之急。”
“多谢顾二爷的恩典——”
那李坛在黑暗当中面色一红,诺诺收下飞钱之后,随口安慰他道:“顾二爷莫要太过失望,您家公子即便不得襄助,只要明天上台,能够技压群雄、力拔头筹,自然就可以好事得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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