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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小说 > 浮动地狱 > 第217章 舆论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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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之上,滚滚的白云洒下金黄色细碎的暖阳,是贴在人体上一片片金光闪闪的鳞片,是躲避严寒的盔甲,是光景的放大,是灰色的发扬光大。

    没能比翼齐飞单恋梅苏时,箫昊对箫飒说过这样一段话:云带绑着一棵树,树上结的是毕生的夙愿,它说在尽请期待心想事成之前,你可以把那当梅树(梅苏),望梅止渴。

    箫飒等讲义气的人为了筹钱给一千号人购买午餐,自己顾不上吃,跑上几个来回提着一大袋又一大袋的包子馒头烧饼派发给每个人,保证他们都能吃上。

    饥肠辘辘地摸着肚子,箫飒说了严以待人的阎罗王两句难听话,比如说把人家抓上来听什么没有实质性意义的讲坛而又不给一口饭吃,实在太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人家招你惹你了,好吃好喝供着无功受禄的你,还好意思胳膊肘往外拐?”因声音迷上阎罗王的南妮,对箫飒意见不是一般大。

    “你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封建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凭什么说我哥,信不信我抽你。”箫不安双手叉腰,胳膊肘往外一拐,胸脯往前一挺。

    肖邦适时送上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千万别将第三人误伤。

    当上各自的哥哥妹妹后,箫不安和箫飒的关系亲近许多,多有关照爱护少了针锋相对,了解后的不安也没箫飒看起来那么神秘,大概是因为有了共同光彩照人的敌人,不知不觉拉近距离成了盟友。

    哥哥妹妹当不合格会被革职,有话好说,万一本来想吃鸡倒蚀一把米就不好玩了。

    “这群人可真固执,让他们坐在椅子上都不敢。”义字当头的不安说。

    “你懂什么,”箫飒是几人中最明白劳动人民疾苦的,“他们有的成天干活,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家里用不着备椅子,没闲工夫坐,有的人靠乞讨为生,能不能吃上饭全靠各人本事,一天周旋下来不坐地上,那有什么可坐,椅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花瓶、是摆设。”

    “这样,”不安贯彻,“哥,你学渊博咦。”箫飒一下张大嘴巴一下咬牙凹口型,传出那是的讯息,洋洋得意。

    “少臭美了,少抽风了。”南妮咕噜噜的说,箫飒承认自己树大招风耳大有福,又志得意满哈哈哈笑起来。

    南妮闭口不谈,这个油嘴滑舌笨头笨脑的人,人家说要谋财害命,他硬能理解为人夸赞他有七步之才。

    他们泪光闪闪,又饥又渴。

    人风尘仆仆赶回会场,箫慕来的时候还早,受苦受累的百姓吃着果腹充饥的食物,远远地大恩大德的谢他。

    五个孩子累得趴在一张桌子上,像五瓣颜色各异的花瓣散落桌面,他折返回去一趟买了些干粮,回来才舍得叫醒他们,五人聚在一起分食黄纸袋包着的食物。

    他们发困时就近在专属南克迈的桌子坐下,椅子不够,从附近搬来。

    箫慕忘了把水拿给他们,于是又从旁边的桌子递过串在一起的五个竹筒,里面装满了清冽的甘水。

    情绪波动很大,箫慕还是那个箫慕,眼神中流溢出的慈祥却少见多怪,箫飒没说什么没有什么外在表现的接过五杯水分给几人,外在的不闻不问揭示内在的风起云涌,看似风平浪静的大海实则波澜壮阔着,浪一起,飞鸟鹊起。

    汪洋大海永不存在波浪熄灭的时候,有时暖暖的阳光照进海底那位盘腿而坐的人,海草的影子蒙络摇缀;有时确认过碧波荡漾的海面、暗潮汹涌的海底、波澜起伏的海平线,遗失了洋流穿堂而过的伏线,是液化气燃烧的浮现。

    一圈圈涟漪似乎总在荡漾无际的祥和,将动静洇开一波一波水纹随风远逐,将一个点点化大小不一的圈,消失在无风不起浪的海面,传播到世界每寸海洋,中间有过一个点,有些不见了,有些在无限制无休止的扩大,奋笔出激荡的年华,疾书出跌宕的舞爪长牙。

    绵长皮毛上总有嗷嗷待哺的跳蚤披着黝黑光亮的外壳,寄生虫般的人生从未有过懦弱的败类,

    找不出它们捏死来的人是大智若愚者,毕竟那些愚人只在乎跳蚤活得好不好、皮毛贵不贵,没在意自己身体脏不脏。

    他们拒绝坐椅子的真实想法只有箫飒听到了:坐上椅子会更被嗤之以鼻,这些看上去声名显赫的人内心,比他们积垢的皮肤还肮脏,一层一层的冷气包裹严寒的心,不会流动的血是煮熟沸腾的,眼睛是豆大无珠的,坐一下他们的座位脑袋不保,谁冒死去坐。

    他越听越难过,自己也成了这些人的一部分,穷其一生也会和自己做斗争。

    风既起,云已涌。

    下午的内容和上午有着空壤之别,不再是鸟儿喳一人没头没脑的说陈词,这是较为民主的进谏仪式,人人都可举手发言,请求改革或立新法。

    一个国家或一块有君主的管辖地上,统治王土的人都该是明晓事理的政治家,而政治家又偏是些阴阳怪气的贵人,没怎么辅助禾苗的生长,用怪模怪样的私人政治将许多亚成树苗体掘地三尺连根拔起,说这是民心所向。

    “经济跟不上,我提议将税收提高五成,由原来的年三十两提高至四十五两。”一个大贵族领衔众多小贵族启奏,墙倒众人推,他们代表的是来了的没来的广大贵族的心声。

    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北岸是商贸集中区有钱人花钱大手大脚,西岸南岸的银子流通量很少,他们的货物没人买还要花钱买别人的东西,一年到头收入支出基本相衡,一年到头他们怎么拿出几十两银子供奉给贵族和阎罗王,替他们花钱如流水的账单埋单。

    贪心不足的人永远不懂知足常乐,税收从起初的五两涨到四十五两跨越了几世纪,被吸血鬼压迫剥削的底层人民若没有一技之长,很难有能力组成家庭。

    上有老下有小的苦恼虽不是他们需承担到的甜蜜负担,但省吃俭用也不能云集的银子是烦恼的主要来源,不少人因此愁白了头发,有失心疯的人被关进疯人院终生监禁,这也算有了着落了。

    北岸有很多商人卖自制的失心药,多数提供给穷人,有些穷人因压力过大罹患抑郁症,每天活得郁郁寡欢的他们自杀不了,自杀需钥资格证,很多人选择简单干脆地活着,疯不了就花所有积去蓄买一颗失心药辅助自己丧失心智。

    船岛上有个人迹罕至的角落,是地狱疯人院总部,周围见不到一栋高楼大厦或民居,上千名神经病患者每天在里面忍饥挨饿,抢着从地上捡食物吃,也有赤身露体的人跑来跑去。

    没有人愿意靠近被成天鬼哭狼嚎打打杀杀的噪音摄得寸草不生的地方住,没有人愿意服侍这些丧心病狂的怪人,末影人是这里的守卫监视员兼收尸的。

    那些一直跑跑到死的神经病,那些被别的有暴力倾向看人不顺眼就杀死他的神经病所杀死的神经病,那些说疯言疯语说到口干舌燥的人,那些发出恶臭吸引蚊虫被劈头盖脸咬死的人,那些染上疾病大批大批死去的人,那些碎碎念忘记吃饭骨瘦如柴活活饿死的人,那些以为自己有瞒天过海的超能力一头撞死的人,那些被一群男人猥亵的女人,那些被一群女人围殴弄死的男人……种死因比死亡淘汰诱发的惨剧更血流成河。

    更令人痛惜的是,他们吃失心药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澈的想法:进了疯人院后不用交税还能不被饿死。为了不用交税还不被饿死主动进去的人多若繁星,有多少人能撑过一个季节,有饭病人还记得吃吗?

    而这些商人为了利益连死人的钱都赚,人们管吃了失心药早死晚死都得死的人叫死人。

    即使这样是送死,用全部家当当掉购买失心药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说没了心志平白无故的死去好比挣扎的长痛,穷人对失心药的欢迎就像连夜不开的月亮,一在水涨船高着。

    “好,这位贵宾陈述完毕,我宣布同意的请举手示意。”鸟儿喳咂嘴弄舌,它的声带一直像扯进的嘶竭,紧上加紧,每个字都是脱口而出的惊声尖叫。

    长老和贵族高高举起手全票通过,前面几排老成持重的人以及附属子女不做出什么反应,这是约定俗成的,多个举止有失大体,他们的不反对就是支持。

    对后面千人阵营所处的世界来说,这样一边倒的结果是举世皆惊的,只以为单有几位大亨从中渔利借机捞宝,原来所有富人不过如此。

    毁灭性的打击节节败退人的灾难终于高得裂开了一方天空,那黝黑的洞那寒心的旋风挂在心田揠苗助长的庄稼,田野边守在亲手锯断木头前的人,迟迟等不来撞向高度精准的木桩前折断脖子的野兔,先人的脑袋一颗颗砸在木桩上,陈旧的古木旁从龟裂土地蹒跚而过吃着枯秧苗的羊群,望了眼砸出坑的血色年轮的黄昏味后扬长而去,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先是取代了稻草的清香,后是取代了小羊的腥臊,漂泊在空气中的血腥在清晨人冰冷的脸颊上液化成透明的泪水。

    海是千滴万滴体液聚合的泪泊,能载舟亦能覆舟,能荡舟亦能倾舟,当他们荡漾起来讨伐船重了,船就轻不了,已经灌进太多咸水的船以身试险把自己串成串卤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有几个胆子大的干着活就被抓来的农民,挥舞着手中的锄头以及耙田用的犁头等工具。

    “反对,反对,反对……”妇人们也壮着胆子呼喊。

    “废除新法,废除新法,废除新法……”更多的人举起胳膊齐声吆喝,声音盖过鸟儿喳独特的嗓音。

    “皑离吗?”有一声微弱的童音,箫飒扭回头绕开不相关的人看到沐木和皑离,外出工作养家糊口的顾先生不在,专挑壮年不在家地位弱小抓上来。

    中午派发包子时没见到他们,人多嘈杂,箫飒不是一个人扶贫济困,两人吃的或许是他们发的食物。看到皑离和沐木时,他心中有愧,不知缘何。

    “好,我宣布新法成立。”鸟儿喳的嗓子在嘈杂的群鸣中仍有较高的辨识度。

    鸟儿喳身前有张单桌脚的小桌子,顶部是圆形木板,上面有块用以击打的砧板,他目中无人宣布新法成立时手中的锤子砸下砧板,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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