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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来的突然,又似乎理所当然。
“别闹!”
我欲拒还迎,试图推开周林,却被周林抱的更紧更紧。
“我没闹!真的冷,不信你摸摸我,是不是很冷?”
他又凑到我耳畔半分,温热的气体进入我的耳膜,让我周身被一股暖流侵袭,仿佛身体被电流穿过。
哪里冷?
不仅不冷,我甚至还觉得很热,他很热,我也很热,我与周林就仿佛两堆干柴,只要一点点火星,就会瞬间爆燃。
就在我思想一点点松动时,周林还在以他的小心思小伎俩,试图一点点拉我入沉沦。
我似乎也没什么抵抗力,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我毫不怀疑,下一秒我们就会被点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可就在周林即将吻上我唇的瞬间,我脑海里又想起,那好几次醒来枕边空空如也的凄凉感。
所有的热情,仿佛在瞬间被浇了瓢凉水。
我的理智难得占领高地,而后一把将同样沉沦的周林推到一边。
“冷就盖被子,你找我有啥用!”
好个不解风情,这下周林似乎也被我这样一瓢凉水给整不会了。
昏暗的房间内,月光朦胧的光晕下,他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但我能感觉到他那一刻的面色铁青。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他很快又像打不死的小强,伸长胳膊再次将我抱住。
“心里冷!盖被子没用!”
我坏笑推开他“那就光着!冻着!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冻成冰棍儿!”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转身要回床上。
我也知道他要追上来,要扑上来,就像从前一样。
但不等他脚步跟上,我就呵住了他。
“咳咳!不是说好了打工吗?咋滴?这是想走捷径,第一天就要拿下老板?”
我突然整这么一句,周林也愣了一下。
是啊,这出闹剧还不是他自导自演?回来就回来呗,非要当打工仔?当打工仔就好好当,第一天晚上就爬老板的被窝,可不是那么回事。
他扑哧一声笑了,然后乖乖转身回他的硬板床去了。
“回去!回去!”
他回去了,却也没消停。
也不知是那粗糙的硬板床没搭好,还是他自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不老实,好一会儿都是床板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是跟我抗议呢?
我抄起床上多出来的枕头,猛的朝门口扔过去。
枕头砸到门,发出一声闷响,门外的床的才短暂的停止嘎吱嘎吱的响声。
但也仅仅消停了一分钟,一分钟后又开始。
我嗷的一嗓子“闹什么妖?”
门那头叹息一声,传来低沉的声音“哎,冷!睡不着!”
“睡不好也眯着,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呢!”
他没再吱声,床板也消停了不少。
我以为他消停了,就睡吧,这下都相安无事过一夜也挺好。
可周边那边不闹妖了,我反而还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的,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总是想起青山村时我俩那些点点滴滴。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仍旧一点睡意没有。
门那头的硬板床倒是没了一点动静,我猜他是睡着了。
可我这没出息的却开始犯嘀咕担心,担心那硬板床他是不是睡不惯,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冷,这季节虽然晚上还不冷,但那屋子常年没啥阳光,硬板床还挨着水缸。
想着想着,我这身体就不由自主的从床上起来。
下床翻箱倒柜,把那条从青山村带出来的棉花被子掏出来,之后抱着被子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
这屋子比我睡觉那屋更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凭印象往周林睡的硬板床边儿凑,一手抱着被子,一手伸出去哗啦,生怕走偏了把被子送水缸里去。
突然,我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什么。
不等我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已经握住我的小手。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可他抓的更紧。
周林一使劲,我整个人脸被子,一起被扯到硬板床边。
我还试图后退,但他就像早有准备,一个熊抱,把我整个人揉进怀里。
有点突然,有点惊吓,还有点激动。
我挣扎着“放开!你放开!”
他声音略带些戏谑“我不放!都主动送上门,我再放跑,那不成傻小子了!”
我有些娇嗔的哼了一声“想啥呢?我就怕你冻感冒了,耽误我干活儿而已!”
“切,我才不管,反正送上门儿了,跑不了!”
他说话间,把我抱的更紧,嘴唇也暧昧的贴上来,那冰凉的触感,跟身体的温热,在这一刻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老实点!我可是你老板!”
“那是白天!现在黑漆漆的,我可看不到老板,我就知道有个小妞惦记我,给我送被子!”
我脸一红烫的不行,故意把脸扭过去“谁惦记你?臭美吧!”
“臭美咋滴!反正说啥我也不会松手!”
“不会吗?又不是第一次松手了!”
周林没再接我的话,只是用行动给我答案。
我嘴上说坚决,身体装的抗拒,但心里的防线其实早就破了。
漆黑的厨房硬板床上,周林把我刚拿来的被子在铺上又铺一层,然后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放在上面。
他一点点靠近,气息越发的温热,甚至带着灼烧感。
我也喘着粗气,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一点点朝他靠近。
当那四片唇瓣相融,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世界仿佛在瞬间颠覆。
这临时搭的硬板床,质量真的堪忧,不仅是嘎吱嘎吱响,在强烈的起伏下,感觉随时都会崩塌。
欢乐时,我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畔坏笑吹气“这床不会再塌了吧!”
周林也笑“那试试看呗!”
我俩是激烈的,疯狂的,离经叛道的……
我问周林这是梦吗?
他说是也不是!
我问他梦醒会不会又跟从前一样,他不语,只是用他的方式给我答案。
我也不再说什么,就当这是一场梦,就当他只是我雇来的工人,就当我忘了那个与我山盟海誓的家伙,然后被新人勾引陷入沉沦……
也顾不上这房子不隔音的事儿,反正关于我破烂西施的流言蜚语也不少了,不怕再多几箩筐。
我们一会儿仿佛上了云端,一会又好像下到地府,那种介于生死之间不能言喻的感觉,颠覆我俩,更颠覆了隔壁那位。
不知从何时起,伴着我俩疯狂的,是一阵阵劈砍的声音。
我曾经把我跟周林,比喻成月宫里孤独美丽的嫦娥,跟砍伐月桂树的吴刚。
现在我跟周林又好像在月宫里重逢的嫦娥跟后羿,陆战变成了吴刚,一个人孤独的砍树,不知道自己在砍啥,可能他更想砍了的是隔壁院里,我们这对让他心烦的男女吧?
我与周林疯狂了一夜,隔壁那位就劈了一夜木头。
我不知周林何时睡去的,但我似乎并无困意,我知道自己失眠不是因为隔壁劈木头,是因为太害怕失去,怕睁开眼又是枕边空空。
半夜,我从硬板床上下来。
披着衣服回屋坐在床头。
窗外月明星稀,今晚的夜空真美,像极了在青山村时,我与周林在院里赏月。
我看着月亮,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看到月宫里的仙子。
我抬头感叹“要是真有神仙,我希望能留住这份美好,不求大富大贵,就跟周林过着平凡的小日子!”
第二天一早,等周林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然空空。
我不在床上,也不在院子里。
他起床后,在房里屋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我的影子。
陆战已经劈了一小车木头,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周林凑到墙头,看看对面那位拎着斧子,用砍木头发泄心中苦闷的老哥。
“陆哥,你看到我家小婉了吗?”
这一声我家小婉,似乎捅了这老哥的肺管子。
他举起斧子,猛的砍下去,墩子上的木头被砍成八瓣儿,连下面的墩子都被砍出一个大豁口子。
这才抬起头,一脸阴郁的看向周林。
“你家小婉?你不是她工人吗?咋滴,才过了一夜就把老板拿下了?”
这老哥明显已经不理智了。
或者也不是这会儿开始不理智的,他的情绪,他的愤懑,甚至痛楚,地上那一大堆劈碎的木头就已经说明问题。
当然,周林也不是吃素的。
他冷哼一声“我昨天就说了,我回来了,就是区别!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一样,难道不是吗?”
一个阴阳怪气,一个宣誓主权,一个爱人装工人,在这跟我玩儿情趣,一个邻居想上位,从来就没准备放弃。
陆战从墩子上,拔出刚刚砍进去的斧子,然后径直朝周林这边走来。
他昨夜一眼没合,这会儿眼珠子通红,再加上手里拎着斧子走向情敌,任谁都不会往好地方想。
我从外面买了烧饼豆腐脑回来,一进大门看到这场面,吓的差点扔了手里的东西。
我嗷的一嗓子“陆战你要干啥?”
听到我的声音,墙那头的陆战,跟这头的周林,齐刷刷的看向我。
可能陆战也意识到自己手拎着斧子有点吓人,下意识的把斧子往身后藏。
“没……没干啥?我在自己院子里能干啥?”
“没干啥你拎斧子过来干啥?这是想劈木头还是劈人啊?”
他看看我突然乐出声“劈人?我敢吗?我要是敢劈人,那你还不把我也劈了?”
这阴阳怪气的,我白了他一眼“那就别拎着斧子瞎晃悠!”
他悻悻的看看我,然后抄起斧子就朝面前快被踩包浆的墙头豁口砸上去。
“我不砍人,我砍墙还不行吗?这破墙昨天差点把我绊个大跟头,我把她砍了推倒,以后就不用费劲跳了,走平地!”
要说这男人,疯起来就跟小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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