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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掌心的鳞甲烫得几乎握不住，血池里三百盏魂灯正随着九尾狐虚影的嘶吼明灭不定。
"东南巽位——"她突然想起余墨尘的传音，足尖在半空硬生生转了个弯。
灵泉水凝成的屏障撞碎青砖时，深埋地底的青铜匣应声而开，八十一枚星辰钉裹挟着龙吟冲天而起。
身后传来叶轻尘的惊怒："那是镇派秘宝！"
"师兄且看仔细！"刘灵儿旋身抛出星辰钉，钉尾坠着的鲛绡在月光下显出血色符文。
血池中九尾狐突然发出婴啼般的惨叫，三百魂灯里竟有半数亮起魔宗特有的紫焰。
青石地砖突然炸裂，黑袍翻涌间冲出十二名阵法师。
刘灵儿刚要掐诀，斜刺里伸来染血的手掌覆住她眼睫，余墨尘身上混着沉檀香的体温贴上来："闭眼三息。"
青龙虚影自他脊背腾空，玄铁锁链应声而碎的声音里，刘灵儿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
再睁眼时，余墨尘广袖间垂落的已不是惯用的银丝，而是泛着金光的龙须。
"你强行冲开禁制......"
"嘘。"他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画符，鲜血触及皮肤的瞬间，灵泉空间竟在识海中铺展出整座血祭大阵的脉络，"东南离火位交给你，为夫去会会老熟人。"
叶轻尘的剑气就是在这时劈开浓雾。
刘灵儿翻身滚进阵眼，灵泉水浇在星辰钉上腾起青烟，映出阵法师袖口暗绣的魔宗图腾。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水袖卷住最近那人的手腕高喊："师兄看他们的护身咒！"
剑锋悬在阵法师咽喉半寸时，叶轻尘终于看清那些咒文与余墨尘颈侧黑纹同源。
檐角铜铃突然齐声爆裂，九尾狐虚影张口吞下十余盏魂灯，青玄子踉跄着从塔顶坠落，道袍浸透黑血。
"掌门中了噬心蛊！"不知哪个弟子尖叫出声。
混乱中余墨尘的龙须已缠住三名阵法师脖颈，青龙虚影咬碎的符咒里簌簌掉出天玄门令牌。
刘灵儿将灵泉水凝成箭雨，趁乱拽过叶轻尘的剑穗："师兄可还记得，上个月药圃失窃的九转还魂草？"
她指尖沾着血池水划过剑身，本该银白的锋刃泛起诡谲的靛蓝——正是魔宗炼制傀儡的药引颜色。
叶轻尘瞳孔骤缩，回身一剑挑开某位长老的衣襟，内衫上未褪尽的药渍赫然是双生莲纹样。
"清虚师叔？"年轻弟子们惊呼着后退。
被唤作清虚子的长老突然怪笑，脸上人皮面具在龙须绞杀下片片剥落，露出布满蛊虫的狰狞面目。
余墨尘的青龙之力与刘灵儿的星辰钉同时击中阵眼，血池沸腾着炸开滔天巨浪。
三百魂灯坠入灵泉水的瞬间，九尾狐虚影哀嚎着缩回塔底，众人这才看清每条锁链都拴着位昏迷的内门弟子。
"好个偷梁换柱。"余墨尘踩着阵法师脊梁落地，龙须卷着块血色玉佩抛给叶轻尘，"贵派三年前失踪的执法长老，可还认得自己师尊的贴身灵玉？"
青玄子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血里蠕动着金色蛊虫。
刘灵儿将灵泉水灌入他口中，转头看见叶轻尘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所以当初指控墨尘师弟勾结魔宗......"
"是老夫亲自把执法长老推进炼蛊池的。"假清虚子嘶声大笑，皮肉突然如蜡油般融化，露出胸口跳动的血色阵眼，"可惜你们毁的不过是子阵，真正的血祭......"
余墨尘的龙须洞穿他心脏时已经晚了。
塔底传来地脉崩裂的轰鸣，众人脚下突然浮现覆盖整个天玄门的巨大阵图，尚未凝固的血迹顺着符文蜿蜒流淌，在子时月光下凝成半轮血月。
刘灵儿怀中的鳞甲突然自发飞向阵图中心，灵泉水不受控制地形成旋涡。
她伸手去抓余墨尘时，听见他带着笑意的气音："这下真要捞月亮了......"
（本章完）月光在血色阵图上折射出诡异纹路，刘灵儿被灵泉漩涡扯得踉跄半步，腰间突然缠上温热的龙须。
余墨尘广袖翻飞间将她拽回身侧，指尖擦过她耳垂："捞月亮也得系条安全绳不是？"
灵泉空间在识海中剧烈震颤，泉水凝成的星图正与地面血阵相互咬合。
刘灵儿盯着阵眼处翻涌的黑雾，突然抓住余墨尘手腕："我的灵泉在吞噬邪气！
你看泉水接触过的阵纹都在褪色！"
九尾狐的哀嚎从地底传来，三百道锁链同时绷紧。
被捆住的内门弟子们眉心泛起黑气，化作丝线汇入头顶血月。
青玄子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嘶声道："阵眼在
"掌门师叔！"叶轻尘飞身接住再次吐血的老者，剑锋却被骤然增强的威压压进青砖。
他惊愕抬头，发现派中七位长老的佩剑竟自动出鞘，剑尖朝外结成困龙阵。
余墨尘颈侧黑纹突然暴起，龙须卷住刘灵儿腰身急退三丈。
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裂开深渊，涌出的血水竟凝成派中弟子模样，手持各峰信物扑杀而来。
"幻形血傀。"余墨尘冷笑，龙须尖端泛起金芒刺穿血傀眉心，"还真是把各峰绝学都偷干净了。"被刺穿的血傀炸成毒雾，却在触及刘灵儿发梢的瞬间被灵泉水汽净化。
刘灵儿眼睛突然亮起来，反手握住余墨尘冰凉的手掌："灵泉能消融阵法能量！
帮我清出三丈空地，我要引动泉眼本源！"
余墨尘尚未应答，东南离火位的地脉轰然炸开。
十二尊青铜鼎破土而出，鼎中爬出的蛊虫遇风便长，转眼化作蛟龙大小的百足蜈蚣。
叶轻尘的剑气劈在虫甲上溅起火星，脸色骤变："是二十年前毒蛊老人炼制的..."
"现在是你师祖的洗澡盆。"余墨尘广袖挥出漫天银丝，缠绕着青龙虚影撞向铜鼎。
飞溅的蛊虫汁液被龙须织成的屏障挡住，他转身冲刘灵儿挑眉，"三丈够不够？
为夫给你劈个演武场？"
灵泉空间此刻已沸腾如煮，中央泉眼凝聚出冰蓝色光球。
刘灵儿并指划破掌心，带着金芒的血珠坠入识海，整个空间突然下起灵雨。
现实世界中，她足下绽开莲花状水纹，腰间的星辰钉自动排列成星轨。
"接着！"她抛给余墨尘一支琉璃瓶，里面晃动的泉水晶髓泛起月华，"含在舌下，能护住心脉。"
余墨尘仰头饮尽的动作突然顿住——瓶底沉着三片桃花瓣，正是他今晨别在她鬓边的。
喉结滚动间咽下未尽的笑意，他脊背腾起的青龙虚影暴涨三倍，龙爪生生撕开扑来的血潮。
刘灵儿趁机咬破指尖，以血为引画出泉眼图腾。
灵泉水从她袖中奔涌而出，落地即成冰晶锁链，顺着阵纹逆向蔓延。
所过之处血色尽褪，露出下方掩藏二十年的掌门令符。
"叶师兄快看阵枢位置！"她旋身避开蛊虫毒液，水袖卷着块青铜残片掷向叶轻尘，"那是上代掌门的亲笔刻印！"
叶轻尘接住残片的手猛地颤抖。
当年指认余墨尘私通魔宗的关键证物，此刻在灵泉洗涤下显露出真正的落款日期——分明是血祭大阵启动前三日。
余墨尘的龙须突然缠住他脚踝向后猛拽："发什么呆！"血色刀光擦着叶轻尘发冠划过，斩落他半截玉佩。
青龙虚影盘踞成阵，将三人护在中央，龙鳞与阵法碰撞迸溅出紫黑电光。
"要叙旧等拆了这破阵再说。"余墨尘抹去嘴角血丝，龙须尖端凝出金色光点，"小灵儿，借点星光。"
刘灵儿会意弹指，灵泉水裹着星辰钉融入龙须。
金蓝交织的光瀑冲天而起，将血月捅出蛛网状裂痕。
九尾狐的尖啸震得众人耳鼻出血，余墨尘却在这时闷哼跪地——他后背浮现出封印阵图，此刻正被青龙之力冲击得明灭不定。
"余墨尘！"刘灵儿慌忙扶住他，灵泉水不要钱似的往他心口灌，"说好不用禁术的！"
"这叫夫妻同心..."他苍白的脸贴着她的手背轻笑，突然反手将她按进怀里。
阵法反噬的黑气化作骷髅鬼手袭来，余墨尘用脊背硬抗下这击，咳出的血染红她肩头桃花绣纹。
灵泉水终于在这时完成逆向侵蚀，冰蓝光芒顺着阵纹吞没整个天玄门。
血月破碎的瞬间，余墨尘颈侧黑纹突然爬上脸颊，在他耳后凝成片青色龙鳞。
"墨尘？"刘灵儿惊慌的指尖抚过那片鳞，触感冰凉似铁。
怀中人却捉住她手指放在唇边，气若游丝还要调笑："娘子这下...真要跟龙族过一辈子了..."
叶轻尘的剑鞘突然伸到两人中间。"药庐塌了，后山药泉还能用。"他板着脸扔来玉瓶，耳根却微微发红，"那个...二十年前的事...对不住。"
余墨尘搭着刘灵儿肩膀起身，龙须卷走玉瓶时故意碰翻叶轻尘的剑穗："道歉要有诚意...哎疼疼疼！
小灵儿你拧我腰做什么！"
霞光穿透云层时，青玄子终于苏醒。
老人握着刘灵儿的手将掌门令塞进她掌心，混浊的眼里泛起水光："好孩子...你的灵泉..."
余墨尘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竟带着金丝。
刘灵儿慌忙去探他脉门，却被他反手扣住五指："岳丈大人要传位也得挑吉时啊...聘礼还没下呢..."
月光漫过窗棂时，余墨尘枕在刘灵儿膝上喝药，龙须有气无力地勾着她发梢玩。"其实那血月挺好看的。"他忽然仰头看她，"等尘埃落定，我给你摘个月亮簪子？"
刘灵儿舀药的玉勺撞在碗沿叮咚作响。
她没告诉余墨尘，灵泉空间里新生的那弯月牙，正泛着淡淡的金红色。
青玄子指尖残留的掌门令余温还未散去，刘灵儿已经掐诀将灵泉水凝成冰珠缀在耳坠上。
余墨尘倚着雕花木窗把玩她的发梢，暗金龙纹广袖垂落时露出腕间蜿蜒的金色血线，仿佛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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