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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瞪大双眼，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瞧了一眼顾玄鹤，像是在判断对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也没有再反问，因为那样的话，就显得他实在是太无能了。
【凌霄】还是能判断出顾玄鹤说的是真话假话的。
他也能看出，对方没有骗他的想法。
在意识到这个时间线的凌霄真的是在下面后，他忍不住咧开嘴，整个人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最开始他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笑的很沉闷。
后面他像是彻底放开了一般，整个人笑的张狂起来。
仿佛上了发条的八音盒，发条没到终点，这笑声就不会断。
“很好笑吗？”
顾玄鹤有些不理解。
这有什么可笑的。
【凌霄】却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飞快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事情。”
“我没想到你对十五岁的小孩子都下得了口，简直比我这个欺师灭祖的还要疯。”
顾玄鹤听到这里，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凌霄】还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对方肚量到了那个地方，所以才不怒反笑。
谁料，顾玄鹤直接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你再见我的时候说过，你想和我讲理。”
“这说明你也认可我的道德品质是很高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主动的。”
【凌霄】彻底沉默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对方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
他也是拥有无尽潜力，未来可期，甚至能够成为一代天骄的存在啊。
【凌霄】不是很理解。
他之前就感觉这个时间线的自己很奇怪。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如果说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在长成后会直接展露自己的狼子野心。
那么这个世界的凌霄，就像是上元节人人都爱的黑芝麻汤圆，哪怕里面是黑的，咬开后却也依旧是甜的。
他比自己有人情味。
或者说，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情感。
【凌霄】很清楚，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顾玄鹤的到来。
呵……
这件事还是自己一手导致的。
【凌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
“顾玄鹤，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
听到这话的顾玄鹤做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握拳，出拳。
瞄准的地方正是【凌霄】的左脸。
那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凌霄】的脸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顾玄鹤没等【凌霄】开口，就率先解释道：
“其实我听到这一切是你捣的鬼，我就很想要这么做了。”
顾玄鹤像是觉得这一拳不解气，甚至还想要再补上一拳。
只是看对方想要拿手掌挡住的样子，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他不想要打人没打成还要被人用手握住自己的手。
那样太恶心了。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憋屈的多，现在的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天道之子吧。”
“因为这个身份，我压根杀不了他，有无形的天道会约束我的行为，让我在刚开始和他成为师徒时压根没法对他直接动手。”
“相当于给了他安全期。”
说到这里时，【凌霄】差不多就明白了。
他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在昔日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让自己喜欢的人去说他和别的男人的故事。
哪怕那个家伙是这个时间线中的自己，他也会想要把对方宰了。
所以他生硬的转变了话题。
“七天之后你会变成侵蚀的傀儡，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如果你没有解决办法的话，就要交代后事了。”
顾玄鹤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身体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被他自己破坏。
哪怕一旦破坏就没有办法修补，他也是觉得值得的。
凌霄是他的徒弟，作为师尊，他有必要保护他。
凌霄也是他的道侣，作为他的爱人，自己有必要在他危险的时候伸出手拉他回来。
“顾玄鹤！”
“我听得到。”
顾玄鹤的声音很轻，像是晴朗的天空中漂浮的云朵一般，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从见到你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你能逃脱彻底成为侵蚀傀儡的命运，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冷着的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像是在推导一个极其难以成功的公式定理。
“你能成功，并且成为那个时间线的神，说明这条路是有可取之处的。”
“我很好奇，如果我走这条路，会不会有相同的结局。”
顾玄鹤这边说完后，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顾玄鹤在等待他的答案。
【凌霄】则是惊讶于对方的想法。
他没有耍性子，反而很认真的去分析这件事的可能性。
“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是也只存在于理论上，毕竟你没有天道之子的身份。”
【凌霄】抬起头，瞧着这条时间线头顶上的天空。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太阳依旧撒发出耀眼的光。
很快，他就把目光放在了顾玄鹤的脸上。
他之前很少见过顾玄鹤如此正经的模样，之前他会觉得对方就像是块木头一样，又硬又臭。
现在他却觉得，对方这副正儿八经样子看起来就会让人心安。
鬼使神差的，【凌霄】将一个消息告诉了顾玄鹤。
“这条时间线暂时还没有神。”
“这条时间线也只有一个神位。”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顾玄鹤笑了。
他笑的很自然，【凌霄】却从那抹很淡的笑容中感觉到了疯狂。
“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一刻，他读懂了面前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时间，他也有些癫狂起来，双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赌命！你不是天道之子，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天道也不会认可你的！”
【凌霄】看到顾玄鹤的笑容越发的深邃起来。
明明是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啊。”
“只是这成神的路子，本就不被天道认可。”
“不然，你这副身体，不应该出现才对。”
顾玄鹤抬手，体内的内力化为一道白光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宛如一条无边的带子，在他的手中虚空的立着。
很快，属于魔修的魔气和侵蚀宛如伴生的产物一般，围绕着内力那条带子盘旋着。
“当他们三个真正融合的时候，就是我可以成功的时候吧。”
“在这之前，我需要更多的侵蚀之力，以及数不清的魔气。”
【凌霄】抿了抿唇，重新坐了下来。
哪怕有结界的存在，他依旧压低了声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玄鹤望着他，笑容不改。
“从刚见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
“我虽然不是天道之子，但我当年也是一代天骄。”
是不逊色于你的一代天骄。
短短几句话，【凌霄】就明白了眼前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哪怕他的情绪没有什么波澜，却依旧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觉得我疯，没想到你比我还疯！”
“顾玄鹤，你才是个疯子！”
顾玄鹤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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