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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命总部的显示器已经被无数红色的警报提示占领。
“主教大人，在三小时前，第四神之键启动了。”
戴着面罩，与德丽莎同为实验体之一的琥珀站在奥托身后报告道。
“神之键在北美洲的东海岸制造了飓风，正向着休斯顿移动，不过就在刚才，神之键的紧急制动装置启动，飓风在抵达海岸线前消失了……主教大人，这是您的计划吗？”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奥托从容中带着些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显示屏。
“第四神之键的钥匙失踪了，相关资料也不见了，连我都无法操控第四神之键了。”
“怎么会这样！？”
相比于依旧从容不迫的奥托，琥珀有些难以维持自己脸上的淡定。
“主教大人！我们必须赶快联系逆熵，不然刚才的事会被当成我们对于逆熵的攻击行为。”
作为奥托的秘书，现在琥珀很慌。
她知道现在的局势，第二次崩坏战争才过了五年，天命和逆熵都不好过，天命顶层战力几乎全军覆没，已经到了不得不降低女武神晋升标准的地步了。
而逆熵两个战力最能打的也都是重伤，五年时间大概率缓不过来。
这种时候要是在被迫进行全面开战的话……
“哈哈哈，琥珀你在想什么呢。”
奥托好像被逗乐了。
“你觉得我现在去和逆熵解释说这不是我干的，她们就会信？我自己的信用度有多低我还是清楚的。”
“……”
这种自知之明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当然，要是逆熵的老盟主还在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解释一下，不过现在的那位任性的南希公主就算了，与其花无用功去解释，不如赶快找到真相洗脱嫌疑……不过嫌疑……”
奥托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困惑。
“我用羽渡尘试过他的想法……而且，我还留下了另一道保险……”
————
“喂，你不睡觉吗？”
“你看我这个幽灵像是需要睡觉的样子吗？”柳白瞥了一眼姬子，“你就睡你的呗。”
“那某人能不能先滚出去啊！别一副正经样子坐在女孩子的闺房里！”姬子大怒。
“不用在意我，我在等电话……嗯，十二点没来就代表没有问题了。”
“电话？”
姬子皱了皱眉，搞不懂柳白在说什么。
不过下一刻，姬子的手机就响了。
“瓦尔特老师？”
“这是找我的。”
柳白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我来接。”
“……莫名其妙。”
姬子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很老实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喂。”
“喂！姬子吗？把手机个……啊，盟主哥您接的？”
听声音就知道瓦尔特是急坏了。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柳白淡定的语气给杨注入了一丝强心剂。
“好……好的。”手机对面的杨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天命第四神之键忽然对我们发起攻击，原本我们准备启用‘银色子弹’尝试击落第四神之键，但是在过程中就遭受到了位置干扰，现在整个计划都已经延期了，干爹他们现在有些一筹莫展。”
柳白默默走到门外，姬子大抵听不到的位置才继续回答道：“让他问无量塔隆介——让乔伊斯问，另外，把蕾安娜调到我身边，让她带一队急救人员。。”
“哈？无量塔隆介？难道他是诈降？”
“不，并不是但是真要说的话……总之，你们自己问，这样应该比我口述更为直接一点。”
“那急救人员……”
“你又不是干活的，照办就是，我要是给你一条一条解释完，天都亮了！”
你丫一个文职人员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好就好在这是本土调动——美国全是逆熵的底牌，所以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知道了！”
“哪个……你们在谈很紧急的事情？”
“杨把自己家点了。”柳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哈？”
“据说是辣椒放的太多。”
“你耍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姬子很不爽。
“那你我要是说杨被渣女雷普了呢？”
“……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姬子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就这种事你来劲是吧？
“手机还你。”
柳白斜视姬子，把手机扔了回去，
“你这人真小气。”
姬子耸了耸肩，不过由于没怎么听清的原因，姬子也没太放在心上。
真麻烦啊……
柳白心中叹息，他该怎么说两天后姬子就会收到自己父亲死讯这件事？
甚至无关乎疯魔，无量塔隆介自己本身能不能挺过这个月还都是两说。
而且……让姬子见到自己一向敬仰的父亲那疯魔的样子，实在是难说是好是坏。
无量塔隆介已经无可挽回。
————
咚咚咚……
几个小时之后，天都还没亮，姬子的公寓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英姿飒爽的金发女武神正站在门口。
“许久不见，蕾安娜。”
“是，许久不见了，盟主大人，您这次忽然叫我过来是……”即使看不到柳白的身影，仅凭声音蕾安娜就能确定是柳白。
“救人。”
柳白言简意赅的说道，
“急救队带来了吗？”
“带来了，逆熵最资深的急救医师都在这里——是谁出事了？”
“无量塔隆介的女儿，无量塔姬子，半小时于睡梦中……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的确昏厥了。”
在梦中晕倒什么的，说起来实在是古怪。
但是实际上，这是无量塔隆介将自己女儿当做诱饵，吸引天上之人的注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明白了。”
蕾安娜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来人！准备急救！”
数十人的急救队伍自夜幕中涌出，进入姬子的房间，将姬子抬了出来。
“她现在什么情况？”
“报告！病人的身体正在被一股并非是崩坏的神秘能量侵蚀！”
负责检查的资深医师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这种情况前所未见，根本无从下手！”
“盟主，这……”
“吊命，现在乔伊斯那边怎么样了？”
“乔伊斯那边已经和无量塔隆介达成了共识，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天上之人……”
作为专门负责作战的执行者，乔伊斯那边收获的消息几乎会同步转发给蕾安娜。
“现在无量塔隆介和乔伊斯两个人已经登上飞船准备攻击那颗‘斥候星’了。”
“他们两个……应该把无量塔隆介留下来的。”
“我们认为他作为与休格丝一族有联系，并且对天上人最了解的人，理应随行……他难道还有问题？”
“问题……不，没什么，你们从他那了解了天上人和休格丝一族就够了，他的话……只能说我出现的太晚了。”
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把自己女儿当做诱饵的无量塔隆介也已经无法挽回了，这个男人的内心早就已经坏掉了。
如果是从姬子出生开始模拟，柳白绝对能够逆转……不，甚至可以让这个局面不发生。
但是可惜，现在这个时间点太晚了，对于柳白来说已经没有操作空间了——甚至于从昨天开始，奥托也没操作空间了。
现在已经是无量塔隆介一个人的表演了……可惜，这是一场烟花大会。
放完即止。
————————
一天后。
“方舟计划理论上的资源只需要现在美国80%的国力……还真是奢侈又便宜。”柳白看着蕾安娜送上来的资料，将其无趣的放到一边。
无量塔隆介很平淡的落幕了。
面对一个已经将自己能力开发几乎完全的理之律者和一件被其完全吃透的神之键，无量塔隆介虽然窃取了休格丝一族的“外之键”，但是依旧不可能胜过乔伊斯。
无量塔隆介最后留下来的也就只剩下他发掘出来的方舟计划和他对这个计划的理解。
一个方舟计划需要的资源相当于美国80%的国力，也就是80%的美国……也怪不得无量塔隆介会盯上逆熵。
虽然天命的本钱要远比逆熵雄厚，但是天命还真的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额的筹码。
毕竟天命虽然覆盖欧亚，但是太杂了，而且掌控程度也参差不齐。
反倒是逆熵，已经完全把美国变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所以反倒是更加容易拿出这种天价筹码。
但是显然，爱迪生只要不傻，就根本不会答应这种事。
自家一亩三分地还没管好，仗还没正式开打呢，你就想着外太空、想着逃跑？
而且……能做到不代表能承受。
“这个计划封存了吧，留着没用……话说他说前文明有没有实施了吗？”
“……不清楚。”
蕾安娜想了想，乔伊斯给她的情报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情。
“那就是没有。”柳白很认真的说道，“我说了，前文明没有实施。”
“……明白。”蕾安娜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病房。
“话说……这么做真的好吗？我觉得那孩子应该知道真相？乔伊斯记录了当时的所有事情，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放给那孩子看。”
“你觉得应该给她看吗？”
“……我不清楚。”
“对于我们来说要做的抉择无非是两个——让她看到自己父亲堕落狼狈的样子，或者给她描述一个功败垂成的英雄父亲。”柳白的心情也有些忧郁，“我现在选择了后者，或许等某一天时机成熟，我会把录像交给她的。”
“我相信您的决策。”蕾安娜思虑了片刻最后也只能点点头。
“蕾安娜大人，病人醒了！”负责看护姬子的医生这时连忙报告道。
“……我去看看。”
柳白转身进入病房。
姬子此时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早上好，柳白。”
“早上好，姬子。”
柳白若无其事的打招呼道。
“要吃苹果吗？”
“不……还是帮我拿杯水吧，我有点渴。”
姬子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话说……我这是在……医院？发生了什么？”
“你在睡觉的时候昏迷了。”柳白一边倒水一边回答道。
“……哈，睡觉的时候昏迷？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谢谢。”
姬子从柳白手中接过水杯。
“你这家伙能不能说一点能够令人信服的玩笑？”
“这就是事实，你大概昏迷了一天半了。”
柳白自顾自的削起苹果。
“顺带一提，你父亲……”
“老爸？”喝了一口水恢复了些精神的姬子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给，这是昨天白天送到家里信箱中的。”
柳白拿出一封信件。
“这……这是啥啊……”
姬子干笑着打开信封。
“话说，我之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来着，梦到我爸……怎么可能呢。”
【给姬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无论以何种方式，我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能回头，因为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但我不会把我的信念强加给你，你还有更广阔的未来
坚守你的梦想，去把这个世界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吧。
我知道，你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
不称职的老爸留】
“喂……柳白，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说我其实已经睡了一年？”姬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吃苹果吗？”
“我不是在问这个！”
“那你是希望我当这个恶人戳破你的幻想？”柳白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所以，吃苹果吗？”
“……抱歉，我有点激动。”
姬子紧攥着手里的信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老爸他在一片火海里，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应我……等我终于能够抓住他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片衣角。”
“……”
柳白无言以对。
“……我要请假回去家收拾老爸的遗物。”姬子深呼吸了几次，默默收起了手中的信纸，“而且，我想追逐老爸的脚步。”
“女承父业，挺不错的。”
柳白并没有阻止，姬子这个女儿可要比她的父亲坚强多了，而且，最关键的那部分资料逆熵已经回收了。
“那么……先把苹果吃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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