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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不好了，你家出事了！”
卡莲快步从外面走进来。
现年二十七岁的卡莲已经完全褪去了稚嫩之色，足以称为成熟女性的卡莲现在在其父弗朗西斯去世后也能够一肩挑起卡斯兰娜家族了。
“我哥？还是我姐？”
奥托不紧不慢的说道。
“……丽萨小姐。”
卡莲看着奥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位密友恐怕早就对此有所准备。
“下人告诉我，丽萨小姐先回的阿波卡利斯家，不久后阿波卡利斯家就出现了细微的骚动。”
“现在呢？”
“……平静下来了。”
卡莲看着奥托淡然的表情感觉有些不舒服。
自从成熟了之后，卡莲其实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某些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夺权吧？”
“卡莲你现在已经能认识到事情的本质了啊。”
奥托朝着卡莲露出温和的笑容。
“没错，父亲活的已经太久了，丽萨姐姐按捺不住野心也是正常的……嗯，这可真是家门不幸。”
“……那奥托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
奥托抬头看了一眼卡莲，似乎没想到卡莲能问出这种问题。
“我刚刚找了一边，凌霜和埃莉诺都不在……她们两个去哪了
“我在这里不过是添柴人和渔翁而已，神明大人可以作证。”
“是，奥托的确没有直接参与进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政治斗争中。”柳白轻声说道，“顶多只是借助了各方的野心进行推波助澜，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找到奥托了。”
“也就是说看着事情走到这一步是吧……”
卡莲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就像天命十年前的东征计划。”
奥托在旁解释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减少这方面的影响。”
“人心……野心……”
卡莲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莽的小女孩了，所以此刻有些无奈的扶额。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吧？”
“没错，十年前就做好了计划。”
“需要我给你们留下一个私人空间吗？”柳白感觉这个气氛已经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对于双方都有好处。”
“不用，神明大人您是我们两个最为敬爱的人，没什么必要让您暂避。”卡莲摇了摇头。
“……那就麻烦神明大人了，感觉我还没和卡莲说过悄悄话呢。”奥托此时反倒是露出笑容同意了柳白的提议。
“那好，我先上外面待一会。”
柳白点了点头，随即飘到外面。
不过柳白这么一走，卡莲和奥托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卡莲，咱俩不至于离开了神明大人之后就连话题都没有了吧？”奥托看着沉默的卡莲开了个玩笑。
“……那倒不至于。”
卡莲看着这些年一点没变的奥托，脸上莫名有些感慨和……同情。
“只不过我从来没想过咱们两个会……额，用这种态度对话。”
“……我总觉得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别的想法。”
奥托极其少见的从卡莲身上感觉到了恶意。
“但是……咱们两个气氛能闹到这么僵确实挺出人意料的。”
“……倒也不是闹，也不是僵。”
卡莲摇了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双方之间僵硬的气氛舒缓开来。
她们俩人真要闹僵了，她还能过来通知奥托家里有变？
“我现在只是搞不清楚你想要做什么，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要成为大科学家，但是近两年我才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然后我发现我看不懂你了。”
“你才发现啊！”
奥托指着卡莲，完全不符合形象的哈哈大笑。
要说奥托在谁面前最放的开，那就只有作为自己闺蜜的卡莲了，柳白都得往后靠靠。
“我当年做事也没怎么遮掩啊！”
“因为当时我觉得你在帮我啊！”
往前十年，天命东征，在卡莲看来奥托完全没必要趟这滩浑水，自己反倒是躲不开。
“而且你扪心自问，当年你是不是欺负我傻？”
“当年……嘛，也不算欺负，只不过当时我、神明大人、还有你的利益达成了一致，所以我也不可能把你扔出去。”
当年她们三个，奥托想要给柳白收集追随者、柳白要去看徒弟，就卡莲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要上战场。
奥托能咋办？带着呗！
自己唯一一个朋友还真能让她吃亏了咋地？
于是东征那狗屁倒灶的事情卡莲就这么混过去了，除了最后出来挨了顿揍，东征其他什么事都和卡莲没关系，谁甩锅也甩不掉卡莲头上。
“合着我就是顺带的是吧……”
卡莲扶额，“那现在呢？你要天命主教的位置？神明大人也知道？”
“对。”奥托也不掩饰，点了点头。
“……那你直接和我说不行吗？”
卡莲有些埋怨，别说她和奥托的关系了，就是看在神明大人的面子上她也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奥托啊。
真要论才华，奥托不甩其他人十八条街？
“你掺和进去会变得更麻烦，麻烦你对于你，尤其是以前你搅屎棍的性质有点自觉。”
现在双方摊牌，奥托用词也不掩饰了。
更何况柳白不在，大伙也不用装淑女了——不是谁都能像是姬子那么大大咧咧。
“我搅屎棍？”卡莲顿时不爽了。
“难道不是？我和神明大人天天给你擦屁股。”
“……好吧。”
卡莲投降，当年的自己确实幼稚了一点。
“你要是直接举旗支持我，信不信我晚上就得被暗杀？”
奥托顺便解释了一句。
“天命哪有人能杀你啊……”卡莲强辩了一句，“不过你现在真的不准备当大科学家了，对吧？”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小时候的梦想总是很难坚持到长大之后——反倒是像卡莲你这种坚持本心二十多年的家伙才是少数。”
奥托摊手，对于曾经的自己完全没有什么缅怀之色。
“这评价真难让人高兴。”
卡莲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奥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天命大主教呢？说实话，就动力而言，我反而更加有竞争天命大主教的动力。”
卡莲发自内心想让世界变得更好，也发自内心看天命大主教不爽。
“我？我大概算是一己私欲？”
奥托看着眼神都开始不对的卡莲摊了摊手。
“别误会，我是想向世界传播神明大人的荣光……和你的目标完全不冲突。”
“神明大人……”说起这个，卡莲挠了挠脸，“奥托你这个想法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你这个目标神明大人知道吗？”
“我没说，但是神明大人应该察觉到了——神明大人是支持我成为主教的。”
自从当年奥托那毫无道德感的计划被柳白一眼识破之后，奥托就意识到了，有时候神明大人不说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掩饰的好，而是神明大人觉得没必要管。
严格来说这算是一种对于自家孩子的放手？
不过说起来，当年自己要是真实施了那个计划，现在她俩应该就不是这么坐在一起摊牌交心了，而是直接一拍两散。
“对于神明大人来说，我们的路在我们自己的脚下……神明大人只会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而不是‘必须这么做’……只要我没有选择一条滑向深渊的道路，神明大人他是不会管的。”
“好吧……说实话，我以为你的目的会更野心一点。”
卡莲扶额。
她这次和奥托摊牌，很大一部分是担心奥托成为那种祸乱天下的野心家——毕竟卡莲是知道奥托有这种能力的。
“这还不算野心？”
奥托抬眉，“你知道我这些年在研究什么方向吗？”
“永生——别以为我真傻，但是你要是单纯追求永生其实我也没意见。”
卡莲发自内心的觉得，只要天命这个组织不干涉、不掠夺世俗，那就是最大的善良，永不永生卡莲反而觉得无所谓。
奥托无言，她还以为卡莲会反应会更激烈一点。
“……我确实不需要干涉世俗百姓就是了。”
“所以嘛，我管你干嘛？”
“忽然有了一种被否定的不爽感。”奥托扶额。
成熟的性格再加上这种直指本质的眼界……成熟期的卡斯兰娜意外的难搞啊。
“嗯……也不是否定，毕竟永生什么的真的挺了不起的。”
卡莲摆了摆手。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件事想问你来着。”
“问吧，这两年想让你问我一次还挺不容易的。”
她俩这两年稍微有些疏远的原因一方面是卡莲察觉到了点三观问题，另一方面……卡莲现在不用奥托也能把绝大多数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你是怎么看待神明大人的？”
卡莲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觉得你现在对待神明大人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
（……已经这么明显了吗？还是说成熟期卡斯兰娜的智力加成有些超标？）
听到这个问题，奥托扯了扯嘴角：“……当然是当做父亲一样尊敬。”
自己那种“一切为了神明大人”的扭曲宣言还是不要在卡莲面前说了。
在卡莲面前这话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而且太过扭曲可能会导致她们两个人再次闹掰——毕竟奥托知道自己为了自家神明大人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卡莲那变态的直觉说不定也能察觉出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奥托还是选择了自己以前的理由。
“额……你家还真是难为你了啊。”
“麻烦你别露出那种‘你是不是缺爱’的表情，我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露出这种表情啊。”
你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啊……奥托嘴角抽搐。
“话说这事神明大人知道吗？”
卡莲又问了一下，不过看奥托的神色，卡莲就当即明了了。
“好吧，看样子是不知道，我也不觉得你敢说。”
“卡莲，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在找茬了。”
奥托歪了歪嘴表示不爽。
这话她敢说有鬼了！
这话要是放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努努力还能说出来，现在她和卡莲同岁，二十七了都……忽然这么说，显得她是爸宝女一样……而且这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好吧！
“不谈这个，卡莲，等过了这个时代，下次再见神明大人应该是五百年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见证？”
“……还有我的份？”
“有我一口吃的还能饿到你不成？反正对你来说只要你点头，到时候安排你睡一觉就行了，醒了之后就是五百年后了。”
虚空万藏模拟的万物休眠位置多得很，所以奥托寻思既然这么多位置，那肯定不能落了卡莲。
“这样的话……那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卡莲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过我需要安排一下我的家主之位，看看传给谁好。”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恋啊。”
“反正我没啥结婚的想法，继承人要么过继要么也得从我那些哥哥的子嗣里面选……所以这位置我有什么可留念的？而且最开始我就不想当这个家主好吧？”
卡莲叹气，以前她觉得没什么，等她父亲过世，卡斯兰娜家的事情全由她处理之后，她才明白这活多麻烦。
“我有时候都想把家族解散了……可惜散不了。”
“毕竟是血脉所系。”
奥托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我就给你留个位置……好了，我去处理我姐姐的事了。”
“等等！我这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卡莲拉住奥托。
“……问？”
“额……就是你把神明大人当做父亲的事。”
“……？”
“咳……”卡莲眼神游移，“就是说，你介意把我当母亲吗？”
“……滚！”
奥托表情微微抽搐，当即一把甩开卡莲。
滚犊子滚犊子，奥托从来没想到卡莲竟然能够问出这种问题。
“诶！等等！我其实有当一个好母亲的准备！”卡莲还想抓住奥托。
“滚！”
“而且你不觉得我的身材也很合适吗？”
“滚！”
你要是提这个，那咱们两个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奥托忍无可忍的给了卡莲胸口一巴掌，把卡莲身上贵妇装的胸领都打歪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更让人生气了。
而且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又变大了……
什么叫风姿绰约、雍容华贵？现在二十七岁的卡莲就是了，成熟期的卡莲不但带来了智力上的增长，奥托第一次注意到卡莲身上竟然出现了满满的女人味。
放在以前可以说是见了鬼了……
好不爽，再打一巴掌。
“奥托你怎么还动手了？实在不行咱俩各论各的！我来当你母亲总比别人来好吧！”卡莲捂住胸口向上提胸领。
“……”
这话怎么听起来还有点道理的样子？
毕竟再怎么说她俩也算是知根知底……
呸！
有道理个鬼！
“滚滚滚！卡莲·卡斯兰娜！咱们两个从今天开始恩断义绝！”
而此时奥托意识里的虚空万藏已经笑翻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是没想到奥托你竟然会有一天被卡莲坑了！不行……笑死我了！）
没错，虚空万藏的定义就是“被坑”——你丫撒谎都瞒不过柳白，凭什么觉得能瞒过现在智力加强的发小？
人家不比当年了啊！
“……你俩闹翻了？”
听到奥托吼声的柳白一脸诡异的探头……不应该啊，这俩人现在没有闹翻的理由啊？
“等等？你俩还动手了？”
柳白自然看到了卡莲的胸领。
“额……”卡莲看柳白来了也闭嘴了。
“没错！恩断义绝！卡莲·卡斯兰娜！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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