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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京城里没人敢对公主怎么样吧,但让他们两个孩子单独出门,徐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尽管张允谦已在朝廷任职,可在徐氏看来,没有成家便还只是个孩子。
不过张允谦做事一向成熟稳重,徐氏思虑再三,还是同意让他们去了。
当然,跟着一道去的还有顾家的护院。
坐上马车后,悦悦显然兴奋极了,她趴在窗户上,撩着窗帘看外面。
张允谦坐在一旁,抱着双臂轻笑望着她。
悦悦看了一会儿外面后,才坐直身子,一扭头看见张允谦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宫里待得久了,看外面什么都觉得稀奇。”
尽管谢苒从来没有限制过她什么,但那皇宫毕竟比不得外面。
外面人声鼎沸,烟火气足。
悦悦发现,比起皇宫里,她似乎更喜欢外面的生活。
“若是待久了,又会觉得宫里清净点好。”张允谦笑道。
“现在还没这感觉呢。”悦悦捧着脸道。
至少在回宫之前是不会有的。
世人都觉得那皇宫好,皇宫里的人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似乎都比外面的高人一等。
可悦悦却觉得,那皇宫不过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金丝笼而已。
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张允谦带悦悦去的地方在京郊的一处小宅院,这院子附近有山有水,无论是上山打猎还是下水摸鱼都十分的方便。
悦悦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地方,让她能够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一下马车便迫不及待的朝湖边奔去了。
在宫中时谢苒总是不准她脱了鞋袜去戏水,如今在宫外可没人管得住她了。
阿瑶连忙跟上去,甘蕙也是想拦的,但是还没出声便被张允谦阻止了。
“这里前后都有人守着,不会被人看见。”张允谦低声道,“让她肆意的玩一天吧。”
从前几日见到悦悦的时候,他便看出来了,她有心事。
她虽表面是带着笑的,可有时安静下来想事情时,面上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伤心。
虽不知道她是因为何事而难过,但想要让她开心起来却并不难。
甘蕙听着不远处悦悦那开怀的笑声,一时也心软了。
规矩再重要,始终还是抵不过悦悦的这笑声啊。
到底是爱玩的年纪,精力也足。
悦悦玩了好久的水,这湖里鱼倒是多,但她那摸鱼的方式跟炸鱼塘一般,是不可能摸得上来。
张允谦着人在不远处放了椅子跟鱼竿,手边的矮几上还摆了茶水点心,他坐在这里钓鱼,时不时的朝悦悦看上一眼。
等玩的累了,悦悦才过来往他旁边一坐。
张允谦给她倒了杯凉茶,又拿扇子给她扇着风。
悦悦一口气将杯中的茶喝见底,随后才畅快的长呼了一口气,然后靠坐在椅子上。
“玩累了?”张允谦笑着问。
“没呢,歇一会儿。”悦悦笑着,看向不远处的群山,问道,“我可以进山去玩玩吗?”
“当然可以。”对于她的要求,张允谦几乎是样样都答应,“去换身衣裳。”
她方才玩水,衣服湿了一大半。
“好!”悦悦开心答着,然后起身跟着甘蕙去那院子里换衣服。
张允谦似乎提前知道这一切,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干爽的新衣裳,等她换完以后,才带着她上山。
这个时候山上野味多,悦悦人小拉不开弓,只能看着张允谦挽弓捕猎。
但她看着那些自由自在在山里奔跑的小动物,又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每每在张允谦要搭弓狩猎时,她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弄出一些动静,来将那些小动物吓走。
最后张允谦捏了捏她的脸:“调皮。”
“嘻嘻。”悦悦跟他嬉皮笑脸。
玩了这么大半日后,张允谦带她去酒楼吃饭,点的几乎都是她爱吃的菜。
在傍晚前,张允谦将她送回了顾家。
彼时悦悦已经困得睡着,下马车时还是张允谦将她抱着下来的。
徐氏听到消息过来时,便看见张允谦抱着悦悦进了后院。
她看到的第一眼,先是怔了一下,而后赶紧走上前,将悦悦从他怀中接过来。
尽管悦悦再是孩子,那张允谦也是个男儿家。
悦悦再过几年也是要许人家的,跟一个男子这般亲近看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辛苦你了。”徐氏抱着睡熟过去的悦悦,低声对张允谦道。
“您不必客气。”张允谦轻声道,“她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告辞。”
他没有多余的话,告了辞便转身离开了顾家。
徐氏则是抱着悦悦回了她的院子,将孩子安置睡下后,看见她身上的衣裳与出门前不一样了,才叫了甘蕙来问话。
甘蕙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同徐氏说。
徐氏虽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但听到张允谦安排了人守着,没让人瞧见,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往后可不能再让她这般没规矩的行事了。”徐氏吩咐道。
甘蕙点点头:“夫人放心。”
悦悦这一觉倒是也没睡多久,晚膳前醒了过来。
许是白日玩的太累,她醒来时还觉得困倦。
甘蕙怕她再睡下去错过晚膳,晚上又睡不着,只能让她起来去院里活动活动。
在阿瑶的陪伴下,悦悦绕着院子来回走了几趟后,人也清醒过来。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吗?”她问阿瑶。
阿瑶一五一十道:“没什么消息,不过听说元安已经离开了。”
这几日悦悦刻意让自己没有去想元安,身边的人也没在她面前提起元安的名字。
但是此时听见了,她的心还是颤了颤。
她想说什么,抿了抿唇,却怎么都不张不开嘴。
这些年的相处,悦悦很了解元安。
他是个极有目标的人。
一旦确定要做什么事,便会付诸行动
他说要离宫去从军,就真的这么果断的离开了。
一时间,围绕在悦悦心头几日的愁云似乎在这一刻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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