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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去了一趟太医院,回来得知了然大师了空大师二人早上已经回了桃花庵。卫昭因为身子缘故,被恩准在宫中休养几日再回庵中。
卫昭因为溺水,伤了肺部,偶尔有些咳嗽,倒也并不算严重。她中午便不再顺着绾绾,执意起了床。
觉得屋中烦闷,便要出去散散心。绾绾拗不过她,只好先让她喝了药,然后又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一路上绾绾总在念叨,“小姐,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这身子,太医交代了,可要卧床多休息呢。”
“知道了知道了,再走一会儿就回去。你这唠叨的性子,可比我以前的乳母还要厉害。”
“什么乳母?”
卫昭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蒙混过去,“就是以前的一位老姑姑,你来得迟,并未见过她,她早几年已经去世了。”
绾绾点了头,又念叨,“那也都是为了小姐好,小姐原来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这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卫昭便加快了步子,道,“我就到前面,再走一段路就回去。”
绾绾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卫昭走得急,回头看了绾绾,却没注意前边有人。绾绾一惊,连忙惊呼出口,“大公主。”
卫昭忙敛了笑意,回身福了身子,“见过皇姐。”
垂眸时,瞧着跟前并不止姜舒一人。
随即她抬了头,却见除了姜舒以外,身旁还有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身边还站着姜安,正眸光清冽的瞧着她。
“见过七哥。”卫昭又福了身子。
姜安见她神色好了许多,心中已经放心许多。碍于姜舒在,他便知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姜舒看了看她,道,“你身子好好养着,不要到处乱跑。”
“是。”
“小芙,咱们走吧,再迟些,魏相怕是要去公主府寻人了。”姜舒朝着一旁的魏芙浅笑说道。
魏芙烂漫一笑,道,“我那老爹总担心我被人拐了去,大公主莫要介意。不过我出来的确是有些时间了,也该回去了。七皇子,你就送到这里吧,你这身子要紧,还是回去吧。”
姜舒瞧她关心姜安的话十分诚心,心中欣慰,便道,“他呀平日里都在宫中不出来,趁这个时候走一走也不碍事。小七,咱们走吧。”
卫昭微微侧过身子,姜舒拉着魏芙的手往前,魏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就是姜安宠爱的妹妹啊。当时她躺着,便觉素净安好,现在醒了,更显娇俏美艳。
姜安从她身侧走过,小声道,“晚些时候我来寻你。”
说完,便缓步而去。
见着三人走得远了,卫昭这才重新往前走。绾绾道,“小姐怎么还要往前走啊?这宫里头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人呢?奴婢担心小姐吃了亏。”
卫昭侧目看她,“我吃的亏还少么?有什么好怕的?这亏啊,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你瞧我,劫后余生好几次了,早就觉得无所谓了。”
说完,又挽了绾绾的胳膊道,“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的命很硬,不会有事。”
绾绾无奈叹气,任由卫昭拉着她走了。
等到走了一段路,绾绾才意识到卫昭这是朝御花园的方向去了,忙惊道,“小姐这是要去御花园吗?昨晚刚遭了难,小姐又去那地方干什么?”
卫昭道,“自是要去看看可有什么线索。我不能让人白白害了一回,还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又该怎么防着下一次呢?”
“可……”绾绾心疼道,“小姐这样未免太为难自己了。那地方,小姐定然是怕的。”
“不碍事,都死过好几回了,有什么可怕的?”
卫昭大言不惭,却忘了人的本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卫昭刚刚远远能看见那湖水,脚步便不由自己控制了,心跳也开始加速,竟莫名的害怕起来。仿佛那湖水就要冲过来,将她淹没。
“小姐……”
见她晃神,绾绾唤了她一声,卫昭这才回过神来,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白了几分。
绾绾担忧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那地方还是别去了。或者晚几日过来也行。”
卫昭摇摇头,“想来那地方若真有什么线索,现在还没被毁掉。若是再晚去几日,留下什么也都被毁了。绾绾,我不碍事,你不必太担心。”
卫昭强定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朝那边走去。走了一段路,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暗自想着,不过是心理作用,其实也没什么。
于是又大着胆子继续往前,一鼓作气已经到了湖边。
卫昭对绾绾道,“那时候天黑,我又被打晕,具体在什么位置被抛下去也不清楚。就算你们将我捞上来,许是也离着被扔下去的地方有段距离了。这样,我们分开走一段距离,细细看看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绾绾忙道,“小姐一人可以吗?奴婢不放心,想跟着小姐。”
卫昭失笑,“我就在你跟前,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刚经了昨晚一事,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赶快找,也好早些回去。”
绾绾只好点头。于是与朝着卫昭相反的方向走去。
卫昭走的离着湖边更近些,那紧张的情绪又浮现上来,卫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湖水,想要克服这恐惧。
那水好像离着自己近了,卫昭强制自己不要避开,而是直面那湖水。片刻之后,那水好像又离得远了。卫昭松了一口气,刚要迈开步子,一旁的大石旁,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卫昭本来就是在凝神静气,此时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把卫昭吓得不轻。脚下一个趔趄,人就要往湖里栽过去。
腰身被人一揽,那人一旋身,便将她稳稳带离了岸边。
卫昭惊魂未定,呆呆的望着眼前那人。
秦羡!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羡揽着她,看着她惊诧的模样,面色还透着三分苍白,不由生出几分心疼来。昨夜,他不过是借口回了军中,那一夜在帐中只觉思绪凌乱,莫名烦躁,静不下心,完全寻不到头绪。强制自己躺下,又偏偏没有丝毫睡意。一闭眼,便能瞧见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索性起床,在帐外巡视了一夜,早上看了时辰,立刻进了京都上早朝。
他不过是过来看看,可有什么可疑之处。宫中没有丝毫动静,就说明那人没有被找到。刚才他猫着腰正仔细辨着那些脚印,没想到起身便看到了她。
此时艳阳高照,卫昭瞧着他,容貌英武,周身沾染了一层淡淡的光华,竟不自觉的被他吸引目光。
眼波流转间,二人同时恢复了神智,竟有着十足的默契相互离开,中间隔了两步的距离。秦羡的手收回来,剪在身后,握了又松开,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没让她看了去。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刚刚缓和的情绪一瞬间又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这一次是卫昭先敛了心神,道,“这么巧,竟在此处遇到了秦大统领?莫不是秦大统领是来看风景的?”
秦羡神情肃穆,应了一声,“是。”
他来此处的目的不必与卫昭提起。
卫昭此行的目的,也无需告知他。
那简单的一声是之后,竟又沉默了片刻。
卫昭将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因着炎热的天气,她一路过来,已经出了汗。玉白的颈项处汗液粘着发丝,看着竟有些风情来。秦羡望着,不自觉的呼吸竟有些急促起来。可他何等的隐忍,那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情绪。
卫昭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秦大统领的雅兴,我从这边走。”
卫昭从他身侧走过,带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些药草味,混着也极好闻。
理智突然不知道被什么吃了,秦羡突然发问,“听闻你昨晚被救上来时,还在唤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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