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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宽了几日,妙莲便又带着人来变本加厉了。
头一回来,被李汉给拦了。李汉看起来十分壮健,妙莲有些胆怵。
晚上绾绾在那与卫昭盘算,“李憨憨能拦得住一次,也不能一直拦。他毕竟是个男子,不好一直在这后院待着。”
绾绾一直要唤李汉李憨憨,卫昭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反倒是显得他们亲昵,她也不能多管闲事。反观李汉,听绾绾唤他李憨憨很是受用。
卫昭心中想着,这小两口的好事大约是不远了。
思绪收回来,卫昭知道绾绾说的在理。
她道,“这天气逐渐凉了,再干那些活,我们还得着凉。好在上次李汉还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棉被,这冬天应当是能熬过去了。”
绾绾点点头,“这眼下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这到了冬天,底下河水都是要结冰的,到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们还缺个好时机离开这里。你放心,总是有机会的。不过我的确应该想个法子先对付过去几天。”
卫昭思虑片刻,突然就有了一个法子,对着绾绾耳语几句,绾绾会意,便走到了门边吹了口哨。这是她与李汉之间的暗号,若是有事找李汉,便吹口哨,如此也不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不多时,李汉便出现在门外。
绾绾道,“李憨憨,你现在去买写东西,我们小姐要用。你且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要买什么。”
李汉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绾绾交代了,立刻出了桃花庵,直奔山下。
到第二日清晨,卫昭与绾绾早早便起来,二人便到了厨房跟前,见着众人已经用了斋饭,正准备去佛殿去诵经。
卫昭与绾绾相视一眼,绾绾左顾右盼,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着急。再等等看。”
绾绾点点头,二人提着水桶正准备下山,走到小门时,却见一个小尼姑匆匆忙忙跑过来,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寻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卫昭身上,忙朝她跑过去道,“小师妹,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卫昭还没说话,就见妙莲走过来道,“他们正要去干活呢,叫她做什么去?”
那小尼姑着急道,“师祖突然得了病,身上疼的厉害,师祖说小师妹会些医术,让小师妹赶紧过去瞧瞧。”
妙莲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卫昭道,“她会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那小尼姑道,“师祖说她会,她自是会的。你难道连师祖的死活也不管吗?”
妙莲面上难堪一下,随即道,“那就去吧。不过去一人就够了,你照常给我干活。”
卫昭立刻道,“绾绾能帮助我,许多事情她能做,你们却做不得,我用的她也顺心。想要让我去给大师治病,就得让绾绾一起去。”
妙莲刚要开口,那小尼姑忙道,“那就一起去,师祖那处耽误不得。”
妙莲没再说话,不耐烦的摆了手。
卫昭便与绾绾随着那小尼姑去了。绾绾暗地里偷笑,对卫昭小声道,“小姐,你的办法奏效了。”
卫昭勾唇一笑,示意绾绾不要多言。
去给了空大师瞧了之后,卫昭便给她开了药,还说每日需要调理。了空大师便让卫昭每日过来,妙莲处自有她去说。
如此,卫昭便与绾绾得了清闲。
到了屋中,绾绾问道,“小姐,了空大师她不会有事吧?”
“你放心,那些药用了只会让大师稍微疼一下,其实不会伤及她的身体。我每日去给她调理,用的也不过是益气补血的药,平常人吃了都是没事的。”
“小姐真是高明。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可就好了。”绾绾一派天真仰头说道。
卫昭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道,“你倒是想得好。这法子也就只能缓和一段时间,若要不干活,还得想别的法子。”
“那小姐就费心多想想,小姐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的。”
正说着话,就听李汉的声音在门口传来,“九公主,大统领来了,就在后山等着。”
“他怎么来了?”
卫昭道,“如今我已经被锁屋中,让他有什么话便直接传达给你吧。”
话音刚落,便听哐当一声,李汉道,“锁已经打开了,九公主出来吧。”
卫昭一愣,失笑,随即便道,“好,我这就来。”
等出了门,到了后山,便看到了秦羡正站在那里。
“秦大统领今日怎么来了?方才李汉将锁给弄坏了,你可得赔一把。这账咱们得算清楚,如今我可是身无分文。”
秦羡听她这般说了,不由勾了唇,道,“赔锁是小事。今日给你带了样东西,拿着。”
秦羡说着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木匣子,直接扔到了卫昭手边。卫昭接了过来,将那木匣子打开,里面一把匕首。看着刀鞘十分精致,手柄那里还镶着一颗宝珠。
卫昭握在手中,将匕首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利刃,一看就十分锋利。
卫昭想起前几日在他军帐中向他求了一把利刃,没想到秦羡今日就送来了。
“这一下子可以刺穿人的身体么?”卫昭举着匕首在秦羡跟前晃了晃。
“你大可一试,保准能刺穿。”
卫昭俏皮的一笑,将匕首收进鞘中,“多谢了。”
“傍身用足矣。若是觉得不够,可让李大狗,也就是李汉教你一些防身的招数。这方面,李汉身手尚可。”
“好。那我便先走了。”
卫昭正准备走人,突然迎面扔过来一锭金子。卫昭接了,有些不解。
秦羡沉声道,“这是赔锁的。”
“秦大统领出手好大方,这可是够一屋子的锁了。知道秦大统领有钱,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嗯。”
“那王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日竟又当街将我拦住,一口一个兄长叫着,真是恬不知耻。”一向沉稳的魏驰此时也忍不住说了些脏话。
魏延,魏棠,魏芙几人都在,也是头一回听到魏驰这么说话。
魏棠接话道,“爹,小妹,你们也别怪大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王绍不仅拦了大哥,也拦了我,但我没给他好脸色看,直接走了。他虽是个小侯爷,可在京都城内谁不知道他风流成性,嚣张跋扈?就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想娶了咱们的小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魏延听了二人所言,不由叹息一声。
魏芙抬眼看他,见他有些愁容,小声道,“爹爹,都是女儿的事情让爹爹忧心了。”
听魏芙这么说,魏驰和魏棠也不说话了,都露了愁容。
那朝堂上再棘手的事,都不见自己的父亲叹气犯愁。唯独魏芙的事情,魏延竟一时没了对策了。
他们兄弟二人也没有办法,只觉得有些愧对魏芙。眼下面对的都是权贵,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安静半晌,魏棠一拍桌子道,“我们趁机将小妹送出城去吧。先去鄞州姨母家避一避。”
魏驰说道,“你当爹爹没想过?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皇上都亲自来过了,小妹还能再出城吗?我看,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小妹嫁了人。可如今,谁也不敢娶的,这真叫人走投无路了。他们是要把我们魏家往绝路上逼。”
魏芙见了一家至亲都为自己愁眉苦脸,便起身道,“爹爹,二位兄长,不如就让我嫁了吧。”
三人顿时看向她,魏棠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嫁?你要嫁谁?是嫁那个纨绔子弟,还是嫁那将死……”
“阿棠。”知他要说什么,魏延忙喝止住他。
魏棠便讷讷一下,不再说话。
魏驰接了话,道,“二弟虽不该那样说话,可说的也是实话。小妹,我们决不让你跳进火坑的。”
魏芙小声道,“嫁了七皇子也不见得是火坑。七皇子为人温文尔雅,又有学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身子孱弱了些。”
“光这一条还不够么?没听到外面都在传吗?说他,说他已经要不久与世了。”魏棠一边说,一边压低了声音。
魏芙没说话,眼睛看向魏延。
魏延一直没开口,几个子女都看向了他。魏芙开口询问道,“爹爹,你是怎么想的?”
魏延道,“王家不必理会,他们也不敢强来。那王承起这几日三番五次向我示好,都被我给拒了。其实我最在意的便是皇上的意思。那日皇上过来,很明显是被大公主带过来的。但他也没表态一定要小芙嫁给七皇子,所以此事尚有转机。七皇子的身子咱们不可妄议,一切就先听圣意吧。”
魏棠冲动些,便直接问道,“若是皇上要小芙嫁给七皇子呢?爹爹要怎么办?”
魏延站起身,在正厅中踱步,随即喟叹一声,“若皇上下了旨,便只能遵旨行事了。”
几人默认。
这身在天子脚下,便有这么多无奈。
魏延又叮嘱道,“阿驰,阿棠,你们最近二人行事切记谨慎些。王承起为人小气,我们既然公开表了态,他许是会伺机报复。”
“儿子知道,爹爹放心。”
“儿子知道,爹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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