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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定了便在七日后离京,这七日,悦仙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有劳道喜的,有来送东西的。卫昭连见都没见,都叫倩儿去接了。隔壁一间屋子摆的忙忙当当的,又腾了一间屋子无放。
可是来的人还没完,还有宫外托了人送来东西。大家许是都知道,这位九公主自桃花庵进宫便不同了。如今又担了这个重任,回来更是不一样了,所以都想着法子巴结呢。
卫昭嫌吵,后来干脆躲起来了。
拿了弓箭去了靶场,练了一会儿,总觉得没有找到什么精髓。奈何秦羡似是还在与她生气,她未曾在靶场见到他。
她从靶场回去,却瞧见高海笑眯眯的正在恭候着她。卫昭看他那笑,就知道又有好事了。
果然,高海竟是给她带了一块腰牌,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腰牌。如此一来,她要出宫便不必那么麻烦了。
“皇上交代了,小殿下这一去,时间有些长,若宫外还有什么想见的人,可以趁着此时见了。”
“多谢高公公。敢问高公公,父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她觉得姜善才不会突然这么体贴,还想着叫她出宫去走走。
高海迟疑一下,便小声道,“这事啊,是秦大统领提的。他说小殿下在桃花庵时结识了一些人,如今就要远行,出去见见朋友就当告别了。秦大统领都开口了,皇上自然没有拒绝,便叫老奴送了这腰牌过来。小殿下知道这事便好,不必声张了。”
“我明白。”
卫昭拿着腰牌看了看,她在宫外的朋友,也只有花想容一人。这秦羡倒是细腻。
可卫昭终究还是没出宫去。
离着去西狄只有几日,她此时出宫太过瞩目,待回来吧,待她回来,再与花想容好好的聚一聚。她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绾绾,将腰牌递给她,让她出去将信送给花想容。绾绾一声不吭的去办事了。待回来之后,又叫她将腰牌收好,只说日后定是用得上了。
临行前一日,天难得放晴,卫昭便要去一趟高阳殿找姜安。:???
唤了倩儿与绾绾一同前往,倩儿已经准备好,绾绾耷拉着脑袋在一边不作声。自知道卫昭要带倩儿,而不是带绾绾去的时候,她便一直愁眉苦脸打不起精神来。卫昭也不再说什么,只想着过些时日便好了。让她留在这里,也是为她好,她此时心肠硬一点,哪怕是被她抱怨也是值当的。
见绾绾不作声,卫昭也不再叫她,只道,“倩儿,你随我去高阳殿吧。”
“是,小殿下。”
倩儿扶着卫昭刚要出门,却见绾绾突然快步走过来,板着一张脸对倩儿道,“倩儿,我陪小殿下过去。你留在院中吧。明天就要走了,你再检查一遍,可别露了什么东西。小殿下明日开始,就劳烦你一人照料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倩儿看了一眼卫昭,卫昭朝她一个眼神示意。倩儿便松了手,躬身退后两步。
绾绾便扶着卫昭出了悦仙宫。
走在宫道上,卫昭便道,“此事是我一人的决定,你不该迁怒于倩儿。”
绾绾只扶着她,头低垂,默不作声。
卫昭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
等到了高阳殿,南音出来迎了,卫昭随口问了姜安可在?
南音回了正歇息起来,此时正在屋中看书。
卫昭点头,便走了进去。
姜安见她过来,忙将书卷放下,起身迎了,眼中有些欢喜的光亮。
“七哥快些坐下吧。瞧着七哥脸色好了许多,真是叫人开心。”卫昭走过去,已经是十分自然的坐下。
自上次御书房前一面,姜安明显觉得她与自己不似那段时间生疏了。
“南音,快奉热茶。”姜安也坐了下来,虽是对南音吩咐,可眼睛却没离开过卫昭。
卫昭是走过来的,有些累,脸上有些海棠红,十分好看。
“七哥刚刚好些,也不要太劳累,这书看一时可以,可别贪心,看着累了也不知道。”卫昭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书拿过来瞧了瞧。看的是一本诗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不就是在说七哥么?”
姜安蹙眉。
卫昭说道,“小九虽前一段时间不在宫中,也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七哥与魏相那位千金来往密切,皇姐也有意将她说给七哥是不是?”
“那只是皇姐……”姜安急着要解释。可一想,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就是知道,才会要说的啊。
“那位千金我也是有所耳闻,是个品行端正,性子好,又好看的姑娘。先前七哥身子不好,怕耽误了人家。如今七哥已经逐渐康复,应当早早就那位好姑娘娶过来才是。免得又叫旁人觊觎抢了去。”卫昭说的十分不经意,眼睛垂着,没看他。
姜安喜欢听她说话,好听的不好听的,他都爱听。
即便是叫他娶别的女子,他也喜欢听。
卫昭猛然抬头看向他,问道,“七哥觉得我说的有理吗?不要觉得小九??拢?吒缫哺梦?约捍蛩愦蛩悖?形合喟锩Γ?吒缫院蟮娜兆硬换崮蚜恕4?【呕乩矗?褂兄疃嗍滦枰?稣唐吒纭!
“嗯。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小九说好,那一定是好的。我娶她,做你的嫂嫂,可好?”
卫昭笑了,笑得十分明艳。
姜安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失落,可却是没寻到。只收了视线,将那些失落掩在眼底。
南音将热茶奉上,卫昭接过来,啜了一口,道,“七哥前几日送了好些东西过去,我这还没好好谢谢七哥呢。七哥这里果然是好东西多,小九可不与你客气了。”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有,你都可以拿走。”
“七哥就是大方。”
“舅舅最近人不在那处,他知我解了毒,正在赶回来瞧我。但他的商铺在边境有许多,我已经与舅舅说了,届时你到了那边若有什么麻烦,可以报出自己的名号,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舅舅为人圆滑,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便是西狄人也有许多是他的好友。你即便去了西狄,也别觉得孤立无援。”
卫昭笑了笑,道,“怎么我这一去,好像很危险似的,你也说,他……”
觉得自己失言,卫昭又止了嘴,顿了一下这才道,“我这是替晋国去接个新娘子的,是个喜事,一路过去应当都是欢声笑语的,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那小九就多谢七哥了。”
姜安一直凝视着她,卫昭被他看得久了,便假装喝茶,垂下头去。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
姜安不过是想多看两眼。他原本是很担心卫昭的,所以才拖了连贞,尽自己的能力帮她打点一下,也让她一路顺风。可现在看了卫昭头脑清醒,一派轻松,还留了心思过来劝她娶了魏芙,便心下放心许多。
此行,她定然也是也是心中有些把握的。
卫昭偏头看向门外,见南音与绾绾似是在说着什么,便又对姜安道,“七哥,我此去,绾绾便不带着了,我叫她留在宫中,还望七哥照拂一下。”
“既是如此,叫她来我宫中便好。”
“那倒也不必,免得叫人说了闲话,对七哥不好。”
卫昭这般说,姜安也没强求。
两人又说了些话,便是南音过来提醒姜安该歇息了。卫昭见姜安有些不悦,便起了身,道,“我这一去,也不是不回来了。待我回来,有的是机会与七哥见面。南音她也是关心你的身子,这般忠诚的侍女可不好找了,七哥莫要怪她。”
姜安果然面色缓和,也起身,道,“我送送你。”
卫昭没有拒绝。
姜安送她到了门口,临行前,卫昭又道,“明日走,七哥不必去相送了。七哥把身子养好才是小九最希望的。我今日来,也算是与七哥告别了。还望七哥保重自己,提防小人,切勿将先前贵妃之事重演。”
姜安一听,双眸立刻收紧。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卫昭不等他开口问,道,“七哥记着小九的话,望我平安归来时,七哥也一切安好。”
“好。”她不说,有她的缘由,姜安没再追问。或许她是在忌惮着什么。
卫昭一步步走出高阳殿,嘴角微扬,笑意有些阴冷。
她的话,有意的在引导他,暗示他,正将姜安慢慢的拖入一场不见硝烟的夺嫡之争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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