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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哲经历的事情多,她比旁人看到的要坚强点。卫昭只是疏导了她一下,便不再担心她的状况。她的身体底子好,休息几日,便就好了。
只是狄哲这个时候想的有点多,她需要自己慢慢梳理。
卫昭把时间留给她自己,便领着倩儿出了宫。
路上倩儿问道,“小殿下,咱们要去看苏娘娘吗?”
卫昭停下了脚步。她刚才一直陪狄哲说话,没有好好想事情。现在出来了,她仔细想了一下御花园的这件事。
按照她所知道的,苏莺莺因为要临盆了,所以深居简出,在南薰殿很少出门。若是去御花园走一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稀奇的是,她为什么和狄哲起了冲突?
狄哲如今获盛宠,这是宫里头都知道的事情。她性子火辣,加上上次姜敏那件事,一般的人在她那里都讨不到什么便宜。后宫那些妃子一般是不敢轻易去招惹她的。可为什么偏偏苏莺莺上去了。
她大着肚子要临盆了,却还要和狄哲去争吵,而且还站在了比较危险的位置。按照狄哲的说法,也是苏莺莺先动的手。更像是苏莺莺主动去招惹狄哲的。
卫昭皱了皱眉,苏莺莺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何况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件事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倩儿见卫昭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便轻声的唤她,“小殿下?”
卫昭回过神来,看向倩儿道,“你去南薰殿外听着些,若是生了,回来告诉我一声。我实在是累极了,回去先洗澡换身衣裳。”
“是,小殿下。”
卫昭便独自一人朝悦仙宫走去。
等卫昭好好的洗了澡,换了衣裳之后,倩儿依旧没有回来。
卫昭便吩咐人将先前姜善诸多赏赐的东西都装了箱子。等到那些人忙完,天都已经黑了。卫昭去看了看绾绾,便回去睡下了。直到半夜,突然听到倩儿在屋外轻声唤她。
卫昭披衣起床,唤了倩儿进来。
倩儿说道,“小殿下,苏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皇上开心,直接将苏娘娘升为妃了。”
一失一得,姜善自然要好好待这个孩子,和苏莺莺。卫昭突然想着,或许这就是一切的目的所在。
卫昭并没有急着去找苏莺莺对峙什么。
她如今刚诞下皇子,争着抢着去给她贺喜的人多得是。南薰殿里一定挤满了人,卫昭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反观狄哲那里,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后宫便是如此,风水轮流转,几家欢喜几家愁。
连着几日,卫昭都在忙着绾绾出嫁的事情。偶尔也去找狄哲聊一聊。那那件事后,姜善连着三日不曾去见她,她自己主动去找,也被拒之门外,狄哲的心情肯定不好,卫昭便想着陪陪她,至少她能好些。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卫昭找人传了安保员给秦羡,想着与他碰个面,问一问宫外的事情置办的怎么样了。
可她等了许久,早朝早就散了,不见秦羡过来。一打听,原是秦羡早朝之后于姜善一同去了御书房。
卫昭原本是准备在马场等秦羡的。可是考虑绾绾,便没走那么远,就一直在御花园等着。见秦羡迟迟不来,她便打算先回宫了。
此时却见姜敏过来。
卫昭只觉头疼。
姜敏走了过来,道,“呦,你怎么还在这?难不成我母后没有请你?”
姜敏没来由的一句叫卫昭听着有些莫名其妙。
姜敏又道,“今日我母后请了诸多公主还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参加茶花会呢。”
这种传统卫昭是知道的。以前在北齐,虽然她的母后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但为了维护王公大臣女眷们的关系,会经常办一次聚会,邀他们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如今真是春天,百花齐放的时候,王若卿便邀请那些人一起赏花喝茶。
这种场合,卫昭自然不陌生。她若不在还好,那些女眷们争奇斗艳的还很精彩,她若到了,那些人便自觉失了光辉,都不与她争了。是以后来,她便不去参加了。
姜敏只要逮着机会,便会奚落旁人。狄哲如今失宠,姜敏比起旁人还要开心,恨不得去她宫里再落井下石一番。
如今见到卫昭,有这个机会,便更加得意起来。可她得意的劲头那么大,架不住卫昭毫无反应。她慢慢说道,“既然如此,十公主也该早些过去,免得失了出风头的机会。我还有事,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姜敏一气,此时见芍药过来,对二人行了礼,又对卫昭道,“原来九公主在这里,让奴婢一顿好找。皇后娘娘邀您过去呢,那些人都到齐了,就差九公主,十公主了。”
绾绾道,“哪有人邀请人过去这个时候才说的?若是真要咱们小殿下过去,也该提前个一两日说呀。”
芍药忙赔了笑脸,道,“是奴婢的不是。这几日一直在写帖子送往各家各户。想着九公主就在宫内,晚一些送也无妨。结果这两日一忙起来,竟将这事给忘记了,还请九公主谅解。”
姜敏在一旁冷笑一声道,“忘了便忘了,反正有人也不想去,母后这番苦心便是辜负了。”
芍药惊道,“九公主是不打算过去吗?那奴婢也只能去领死了。人都到齐了,皇后娘娘就等着二位公主了。且这件事本就是奴婢有错在先,若是九公主不去,那便全是奴婢的错了。九公主就现在这里责罚了奴婢,好过奴婢去皇后娘娘那里领罚了。”
芍药说完,便噗通跪了下来。
岂料姜敏一看,就上前对她一巴掌,斥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在这里与旁人跪什么?她不去便不去,由得你去求了去?”
芍药却给姜敏磕头,“十公主,奴婢错了。”转过来又给卫昭磕头,“九公主,奴婢错了。”
这一来二去的,早就将头磕破血。
卫昭并不心疼王若卿身边的人,想着她身边的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善茬。可姜敏横插在中间,要教训芍药,卫昭便有些看不过去。不为芍药,就为看不惯姜敏欺负人。
芍药那额头的伤真真切切的在卫昭跟前,卫昭余光看到绾绾已经心疼的很。绾绾心善,又同是宫女,自然见不得这些。卫昭心中叹息一声,绾绾有孕在身,还是少让她见这些场面。更何况,这次公然不给王若卿面子,以后也不知道又给她使多少绊子。芍药喊她她不去,再有别人来喊,她是去还是不去?这样几次,倒是给自己弄了个不好的名声了。
罢了,去去也罢,那种场合虽然无趣,可也好打发时间,她在那坐一会儿,找个机会离开便是。
芍药还在磕头,卫昭突然伸手将她拦了,“你不必磕头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错,犯不着如此。你瞧,这个时候过来找我,我不也能赶过去吗?起来吧,咱们一起过去,莫让别人久等了。”
芍药面露感动之色,忙站了起来。
卫昭便要往前走,又转头看了一眼姜敏,“十公主这会子不急着走了?是十公主想错过出风头的机会吗?”
“姜宁,你说话放客气点。我自己母后办得,我为什么不去?”姜敏说完,便一把推开身边的芍药,往前走,还刻意装了一下卫昭的肩膀。
“小殿下,你没事吧?”绾绾小声问道。
卫昭摇摇头,“我没事。让她小人得志一下也无妨。那边人多,我怕你被撞了碰了。你也出来好些时间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那奴婢去找倩儿过去找你吧。”
“不必了。你让她在宫里候着,许是一会儿秦羡见不着我,也得找人去悦仙宫问的。倩儿在那,到时候也好再过来寻我。”
“小殿下安排的是。那小殿下小心着些,奴婢怕……”
芍药还在一边候着,绾绾不好说的直白。但卫昭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宽慰道,“你就放心吧。那里可都是大家闺秀,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会为难我的。更何况,你瞧着我像是那种让人为难的人么?”
卫昭半开玩笑,绾绾却笑不出来,只福了身子,先目送了芍药和卫昭离开,这才转身而去,心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芍药领着卫昭过去,果然见园子里坐了好些人。她在京都城有些时日了,可鲜少与这些王公贵族家的小姐碰面,并不识得这些人。只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可她不认识他们,那些人却对她十分熟悉。又十分钦佩殷羡的,也有暗自生妒的。
她落座之后,见到姜敏正坐在她对面。姜敏朝她阴冷的一笑,便别过头去不看她了。
那个笑意,让卫昭生出些不安来。只立刻有人找她说话,她只将那不安又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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