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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的旨意是叫秦羡现在去支援姜牧,而且战事指挥权交由姜牧。底下的人多有怨言,但都没说出口。
秦羡便接受了旨意。
可这旨意却还有另外一道,便是接卫昭回宫。迎接她的队伍就在前头,一路往前的话,很快就能碰上。
卫昭接了旨,那二人便退到了一次。奉着姜安的旨意,传完旨意,便一路跟随卫昭,直到回到京都城。
“皇上对皇姐果然是好。”姜敏说着,又觉得这话不大对,便又补充道,“我那位皇兄如今被圈禁,我倒是羡慕起皇姐了。”
补充了这一句,话中的意味便完全不一样了。
卫昭去看一眼秦羡,秦羡却已经先去安排事宜了。
他现在一定想着立马动身了。
卫昭转头对凤隐道,“你也吩咐我们的人,该收拾一下,准备和大部队分开。还有……”
“小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卫昭想了一下道,“这话与姑姑说不大妥当,你去忙我吩咐的事情,然后叫李业过来找我一趟。”
凤隐便转身去办了。
她又对姜敏道,“你到时候肯定是要和我一同回去的。和二狗道个别,把东西收拾一下吧。照这形势,阿羡肯定要走在我们前头了。”
姜敏却有些犹豫。
卫昭问道,“你是舍不得二狗?”
姜敏咬着嘴唇点头,“他去打仗,我不放心。而且没他在我身边,我也不踏实。”
卫昭道,“他若是不愿意去打仗,倒是可以与你一同回去。但我想着,他也是个堂堂男儿,肯定想着在你跟前证明自己。他当初在太,在皇兄跟前说的话,我还记着呢。所以,他肯定是要去的。但我相信,他会为了你们母子而保护好自己的。还有你,你还有我这个皇姐,皇兄也在京都城。如今七哥登基,皇兄安分守己,迟早是能获得自由的。你到了京都城,有家人陪着,不会有事的。你若是在,二狗还得分心照顾你,怕是什么事都办不了了。”
姜敏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我这些日子看出来二狗他与以前不同了。好像更懂事,更有担当了。他这几日还与我说起过,说要当个配得上我这个身份的人。其实我早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指望他建功立业的。但他真有这个想法,我也不能拦着他。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你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姜敏犹豫一下,道,“你方才说起皇兄。我知道你和皇上关系好,你的话他多半能替听进去。皇兄如今真的很安分,我想求你帮帮忙,让皇兄和皇嫂能够早日恢复自由之身。他们一定安分守己,不会给皇上添乱的。”
卫昭道,“七哥那里,我找机会说说看吧。那你现在愿意同我一道回去了吗?”
姜敏点点头,却又有些担心道,“皇上他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我私自跑出来的事情。而且那圣旨上也没有接我回去的意思,你说,我这样回去会不会受罚?”
卫昭失笑,道,“你且放心吧。说到底都是亲人,一家人也是不容易的。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七哥他不糊涂,知道你为爱勇敢奔赴,不会罚你的
姜敏一笑,道,“你与皇上关系好,你说不会罚,肯定就不会罚,那我就信你了。”
卫昭见李业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便道,“你去收拾收拾,再和二狗好好道个别吧。”
姜敏点头,走时,见李业过来,与他打了个照面,便去找李二狗了。
李业过来,叉手垂首问道,“小殿下找属下有事?”
卫昭问道,“我记着你先前说过,你也是行伍出身。只是后来入了宫,在七哥身边做事?”
李业点头。
卫昭道,“眼下战事比较紧张,阿羡他身边的人也不多。我是看你时不时就朝他们那边去看,操练的时候也都看的呆呆的,你可是还蠢蠢欲动,想要加入进去?”
李业道,“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小殿下……”
卫昭止了他,道,“大丈夫保家卫国,我也不能拦着你们。七哥已经派了人过来接我,肯定不乏人手保护我。我自能安全回到京都城。你,还有你底下的一些人,我不勉强,但若是你们想加入到阿羡的队伍中,我十分支持。你放心,皇上那处,我自会说明,不会降罪于你们。”
李业抿着嘴唇犹豫片刻,叉手道,“属下多谢小殿下成全。”
卫昭一笑,道,“好好跟着阿羡,立些功劳,也算给我长脸了。”
李业有些羞赧道,“小殿下过誉了。我等经验不足,只愿不给秦大统领拖后腿。”
正说着,便见秦羡已经安排好走过来了。卫昭拉着他道,“瞧瞧,我给你招兵了呢。我底下的人可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你好好用着他们。”
秦羡看一眼李业。
李业精神一振,立刻叉手道,“属下愿追随大统领,身先士卒。”
秦羡嗯了一声。
卫昭便道,“你去问问别人的意思。不愿意的也别强求。不愿意走的,便可以做好同我一同回去的打算了。”
李业应了,转身离开。
秦羡拉着卫昭的手道,“这些人应该留在你身边的。不过几十人,我这里也不差这几个。”
卫昭道,“也不是全为你着想的。是他们本就有这个心思,总不能因为我而压制了那份热血。这一辈子,他们有几次机会可以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呢?不是说了,不强求么?全看他们自愿了。”
“那你呢?”
卫昭道,“我自然不会有事。七哥那里既然派了人来专门接我,可见一定是有人保护我的。”
秦羡沉着脸没说话。
“怎么了?”卫昭问他,“可是担心战事?还是觉得七哥的旨意不太合理?”
“他对你太好了。”
卫昭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
姜安的确对她太好了。
她是当事人,其实心知肚明。
姜安对她好的不一般。虽然他们的事情早早就被压下来,可是总有风言风语。秦羡他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不可能什么都没听到过。她在他身边时,他可以不在意那些。可眼下,他派了人接她回去,专门接她回去,实在是有些兴师动众了。这份好,叫他有些介怀了。
“阿羡,我与七哥,没什么的。”卫昭小声说道,“我们不是商议好了,我回京都城的吗?如今有人来接我,你应该更放心的。”
秦羡有些话说不出口。说出来,反而会亵渎卫昭。
他是信她的。信她对姜安是很纯粹的兄妹感情。他们只是平日里走的近了些而已。在皇宫那样的牢笼里,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相依为命,相互取暖罢了。
可这一份祸福同当,倒有些让他嫉妒了。
若是更早一些,他早早的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她的所有,便都是他来呵护了。
“那就去吧。就按我们说的,住在大统领府,安心等我回来。”心底那些想法,秦羡自己压制住了。
有个真正关心她的人照顾着,不是更好么?
他即将要去打仗,生死难料,有个人照顾着,他该安心才是。
卫昭点了点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战机不可延误,我和几个副将商议过,准备尽快就走。只是你……”
卫昭道,“你带人先走吧。我和十公主他们慢慢过去,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和接我的队伍会碰上的。”
秦羡道,“碰上之后,不要按正南的路回去。”
“嗯?为何?”
秦羡道,“据我了解的战况,楚王他一直在民间购买粮草,南下这条路上有他们的踪迹。我怕你们和他们碰上。宁愿绕道一些,更为稳妥。你们从蕲州那里走,走水路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见机行事便好。”
卫昭点点头,“就按你说的。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想与他们碰上。如今楚王肯定不会讲什么兄妹之情了。我要是被他的人碰见了,怕是要被抓了去。”
秦羡扶了她的双肩道,“世人皆知,我唯一软肋便是你。是以,你保护好自己,亦是在保护我。而我,亦会为了你们二人,保护好我自己。”
秦羡说,他唯一的软肋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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