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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想在此时此刻做点什么。比如掐死这个该死的老混蛋！
但在神威的注视之下他们莫说是上前掐死圣马歇尔了，他们连开口辱骂对方都是做不到。
不是因为女神做了什么限制，仅仅是因为女神看了过来而已。
凡人与神明的差距是超乎想象的。
而圣马歇尔也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双眼满是血丝的仰头看着天空。
他在等，等女神的最终裁决。
今天的奋力一搏是他最后的底牌，但同时这也是没有任何回头路的自杀。
犯下亵渎，方可救赎。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天空依旧阴沉，只不过雷鸣未起，大雨未至。
这使得在场所有的神职者们都是一阵的心慌意乱之余，更多的还是不断的在心中对着女神疯狂忏悔。
他们的心情就如同那天际的乌云一般满是阴霾。
不过底层的信徒们却是满眼热切的看着天际。
因为稍微正常点的都能猜到，今日之后不管圣马歇尔主教能否获得救赎，教会都要大变了！
最好的结果便是圣马歇尔主教真的得到宽恕，也真的如约履行一切。
最差也不过是圣马歇尔的死亡和教会的大力整顿。
不管哪一个，底层民众们都是受益者。
这也算是圣马歇尔的一个布置。如此一来不管最后他能不能得到宽恕和赦免，他至少都能在民间留个好。
做人做到了他这个地步，还能动心并努力的真的不多了。
死后的美名算是其中之一。
毕竟名垂千古怎么都比遗臭万年好的多的多。有机会肯定要努力奋斗一下。
不过最让圣马歇尔狂喜的还是，天际的乌云在短暂的聚集之后竟是奇迹般的拨开了一丝空隙。
并由此降下了一道辉光！
那道辉光落在了圣马歇尔身前不过两三米的地方，且还在缓缓朝着圣马歇尔射去！
这是救赎！这是宽恕！这是许可！这是赦免！这是升华！
所有的信徒都是低声的喧哗了起来，新的圣者即将诞生了！
所有的神职者都是绝望的低下了头颅，可耻的背叛者踩着他们还不是尸体的尸体善终了！
圣马歇尔也是狂喜的看着眼前的辉光，然后便是发自心底的朝着辉光不断磕头膜拜。
他成功了！
他赌对了！
失去了王的女神比起惩戒他们这群卑微的虫子，还是更加在乎王的声名和荣耀！
虽然从今以后他恐怕是再也无法过回以前那样腐败奢靡的生活了，但没关系啊！
他得到了赦免！他得到了升华！
今后他就是海洋女神教会第一任教宗！
死后他更是会从一个卑微可耻的蛀虫变成伟大的圣者！
他失去了奢靡的生活，但他站在了权利的巅峰！
而且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巅峰啊！
从今以后，所有的皇帝，所有的大公，所有的贵族见到他都必须恭敬而惶恐的跪地行礼并称呼他为伟大的教宗冕下！
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喜悦！
至于那些同僚们，呵呵，只能说是抱歉了，历来成功的伟大者们哪有不踩着尸骨上去的道理呢？
近了。近了。那道辉光就在他的跟前了。只需要轻轻一伸手他就能够触碰到了！
但还不行，还需要等待，这是女神赐下的赦免，赐予之物不可人取！
所以圣马歇尔只是越发急速且虔诚的朝着辉光磕头膜拜。
哪怕头颅都已经被他磕破，他也是丝毫不在乎这点小小的伤口。
甚至于他希望能够在磕的更破一点，流的血也更多一些。
这样兴许日后这里还会成为一个见证和记录他伟业的圣地！
可就在那道辉光将要完全照射在圣马歇尔的身上时。
一道斑斓裂缝突兀的出现在了广场之前。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这突兀的一幕甚至使得辉光的前进都是停滞了下来。
不等所有人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
更加让他们哗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斑斓裂缝之中走出了猩红天使——奥菲莉儿！
当奥菲莉儿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民众和信徒们都是忍不住的站起身来。
王的护卫，女神的天使，在海之都没有人会不认识奥菲莉儿，即使她已经被公认为早已死去！
因为她的典故，她的身姿始终长存于海之都的方方面面。其存在感自然无法和王与神相提并论。
但也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当她出现的瞬间所有人都是哗然了。
这甚至包括了天上的神明。
代表了救赎的辉光瞬间消失，转而是无尽的光辉刺破了云层。
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耀眼的光柱顿时落下人间。
那是女神的天使和圣灵们。
这样震撼的一幕在以往绝对是会让整个海之都都亢奋的情况，可现在所有的信徒们都只是好奇而不安的看向了从斑斓裂缝之中出现的奥菲莉儿。
猩红天使在传闻中是与风暴王一并失落在了古龙战争的最后一役。
那是奠定了海洋女神权威的最终之战，更是女神失去了心的开始。
而现在奥菲莉儿出现了，那是否代表了王也要归来了？
怀揣着这般想法的，可能远远不止一人。
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圣马歇尔更是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他亵渎了王，女神或许会因为王而宽恕他，但那是建立在王已经不在了的前提下，现在王要回来了。
他这个亵渎者，怕是会死的比所有人都惨。
圣马歇尔能想到的，其余的枢机主教们自然也能想到。
猩红天使的出现对于圣马歇尔而言是最大的讥讽，但对于他们而言却是绝望中唯一的光芒！
他们或许还是跑不了，不过圣马歇尔这个可耻的背叛者只会是比他们更惨！
意识到这一点的枢机主教们，神职者们全都是无比讥讽的看着那个只差一步就成为了教宗的小丑。
对方居然妄图将他们踩着脚底的登上巅峰并获得救赎？
笑笑过后一位枢机主教竟是直接取出小刀，一边划开自己的脖颈，一边无比愉悦的看向了圣马歇尔。并对着对方低声说道：
“我在地狱等你！”
然后便是无比满足的死去了，不过在死前他也没有忘记对着王和神献上自己最后的礼赞。
他以向猩红天使行礼的姿势死去了。
这样的落差和行径使得圣马歇尔近乎崩溃，但今天的事情远远不会到此结束！
站在枢密院内的科特立在高庭上赞叹的眺望着这里的一切。
“原来是这个，原来我要见证的是这个吗？！及格了，我一定及格了！”
而在他身旁的老骑士也是怔怔看着那边的一切。旋即他那慈祥的脸颊之上便是浮现出了一抹奸奇的微笑。
终于来了吗！
贪婪是直通死亡的鸠酒，但也可以化作救赎的稻草。
（圣马歇尔的小丑之旅）
过去的重现是昔日的回归。
（风暴之矛的重现）
早已死去的王啊，为何不肯安息于您的陵寝之间呢？
啊，但您是风暴的王者，海洋的领主，吾等的救主。
您既要归来，那便赞美王！赞美神！
我们祝福您，我们礼赞您，我们欢迎您！
归来吧！吾等的王者啊！
兴建吧！吾等的王朝啊！
颤抖吧！吾等的敌人啊！
谨记吧，天堂与地狱皆可旦夕而变！
（风暴王的归来！）
无数的预言疯狂回荡在他的耳旁。
哪一个个字符仿若是变成了无数信徒的狂欢和祈祷接连刺激着他早已沉寂的内心。
无法抑制的癫狂笑意开始不断出现在他的嘴角。
终于，在诸多圣灵和天使即将落地，在伟大女神完全注视着那边之时。
本该是老骑士的存在动了。
?先是遗憾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绿面具科特，然后才是随手一点的便让科特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讥讽的在对方耳旁说道：
“感谢您的骑士吧，他和吾的契约是吾需要保证您的万全！”
说完便是轻轻一推的让难以置信的科特摔下了高庭。
跌向了通往家乡的归路！
科特跌落的瞬间，因为重力而让他回头看见了老骑士的身形。
也是这一眼，看着无比陌生的老骑士的他明白了大概。这让他生出了无穷的懊悔！
老骑士是土生土长的洛兰人，但?却说自己来过海之都。
老骑士是随时都会油尽灯枯的可敬长辈，但?却一直毫无衰败之感....
老骑士早已不是自己的骑士了。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等科特继续深思，他便是感到自己的头颅接触到了柔软的草地。他眼前所见的也不再是海之都的枢密院高庭。而是雾都永远不散的朦胧大雾。
送走了科特完成了最后一份契约的?这才是狂笑的朝着广场拿出了一枚金色符文后猛的一扔！
金色的符文当即炸开，直达虚无的空洞应声而出。
不可名状的伟大之力在这一刻疯狂的涌向了?此刻这具老迈无力的身躯。
序列五的身体全然无法承受这般可怕的力量，即使这股力量也在尽力的维持着?的存在和完整。
不过依旧是使其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崩溃。
甚至于在?出现的那一刻起，天际的女神便是发疯了一般的朝着?投出了无可匹敌也无可回避的必杀之枪。
但这不要紧。
?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短暂取来了自己力量的?向着广场，向着奥菲莉儿狞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赶在那必中之枪射中自己之前癫狂笑道：
“以吾的名义！模糊吧，修正吧，更改吧！”
随着?之言语的不断出口，那一道预言的关键部分也是逐渐的修改为了：
贪婪是直通死亡的鸠酒，但也可以化作救赎的稻草。
过去的重现是昔日的回归。
早已离去的神啊，为何不肯休憩于您的虚无神国之间呢？
啊，但您是占卜的象征，您是窥伺命运者们的唯一庇护，您是未来与过去的领主。
您既要归来，那便赞美您！赞美神！
我们祝福您，我们礼赞您，我们欢迎您！
归来吧！吾等的神啊！
归来吧！占卜一切的主啊！
归来吧！戏弄命运和世界的您啊！
成功了，成功了！
古老的预言彻底被修正为了他想要的结果。
已经看见了未来的?满是鄙夷和讥讽的朝着那杆射来的必中之枪摊手朗声说道：
“愚蠢的海薇丝啊！谨记吧，天堂与地狱皆可旦夕而变！”
说完?更仿佛一个绅士一般朝着天际的海薇丝躬身行了一个没有帽子的脱帽礼。
然后今日最为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本该被?篡改的归来仪式，本该被?盗走的用于王者复苏的终极力量，本该成就?脱离牢笼回归人间的钥匙。
居然在根本上出现了错误！
本该由信使小姐递给圣马歇尔枢机主教的信件却是在前者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突兀的消失了！
最后这封由风暴王亲自书写的迟来的信件则是无比合适而嘲讽的出现在了?的身前。
看着眼前这张由火漆密封的信封。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也是出现了无法理解的错愕。
为什么只是一封信？！
下一刻，由女神暴怒射出的必中之枪便是瞬间将?射飞了出去，并在击穿无数包含祝福的建筑之后死死的将?钉在了地面之上。
这可怕的威力杀死不了?，但那封毫无威力可言的信封却是深深的刺痛了?的内心。
谨记吧，天堂与地狱皆可旦夕而变？
想到这儿之后，?满脸苦涩的笑了，在这具身体彻底崩溃湮灭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无比辛酸的自嘲：
“我又输给了自己的预言吗？”
在白面具曾经躺着的树梢之下，预言家途径的那位序列零一脸落寞的躺在了白面具曾经的位置上。
不同的是，当时的白面具虽然垂死，但却心满意足的连邪神都毫无畏惧。
而此刻的?虽然毫发无伤，但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击碎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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