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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间眼神顿时柔和了几分:不愧是星酱,永远在细微之处有着让人动容的温柔。
“……柱间大哥,你在想什么?”
“不。”千手柱间站起身,笑着说道,“只是觉得,星酱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责备我呢。”
“啊?”
“唔,比如说‘不务正业’之类,‘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之类。”千手柱间摇着手指举例,他见过一些忍族族长或上层的妻子就是这个调调,哎呀,如若娶了这样的女人,该是多么无趣的一件事啊。
“但是,”宇智波带子有点懵逼地回答说道,“柱间大哥你并没有耽误其他事情啊,而且,我觉得还挺有趣的。”她同样摇了摇手指,“就是那个‘世界上唯一一朵花’的感觉,有点浪漫呢~”
“唔,”千手柱间抬起手稍微搓了下下巴,“有了!”然后,他伸出温暖的双手捧住了眼前人的小脸,双眸直视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说道,“星酱,此时此刻,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那朵花。”
“……”
“感觉如何?浪漫吗?”
“……有点冷。”
千手柱间:“……”默默蹲下,手抱膝盖,头冒蘑菇,一气呵成。
“……不、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消沉啦!!!”
然后,两个人一起往“天选之子初代目”所指定的方向瞬身赶路了。
“嗯?”
一段时间后,千手柱间停下脚步,看着路边某样有些奇怪的东西,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宇智波带子定睛一看,喃喃说道:“……电线杆的顶?”
“电线杆?”千手柱间歪头,“那是什么?”
“唔……一种传递着电的东西,‘电’就是驱动我们看电视的机器的能源。只是,”她蹙紧眉头,“这个最少也有二三十米高,怎么会就在路边……”宇智波带子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无比惊讶的表情,“不会吧?”
“星酱你的意思是……”虽然她说得不明不白,但是千手柱间完全能够理解,因为这个千手柱间某种意义上说和“星酱”是幼驯染——小小的少年自以为捡到了小黑猫幼崽,殊不知人家只是“身体不小心缩小了,头脑依旧不变”的失忆名侦探……不对,忍者。所以,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二人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雪下到最后累积的冰层有几十米厚?”
“这种事……”宇智波带子想起了之前探索时看到的那只死于山洞中、尸体都冻僵了的棕熊,“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说不定就是真相。”
“怪不得我觉得山洞的位置不对。”千手柱间点了点头,“原来它之前并不是在地面,而是在高处。也就是说,这场雪来的很突然,也许……”他看向白茫茫的前方,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她所提到的“电线杆顶”,“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但其实两个人都清楚,也许不止是困扰而已……
这样厚实的冰,不可能短时间内累积起来,也就是说,这场风雪想必持续了很久很久。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突然遭遇了这种极端天气的人类,真的没问题吗?
而他们最初的落脚地,也许本身也是有人类居住的,只是……他们一路赶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生命迹象。这些人是及时赶到了安全的地方避难,还是说……
宇智波带子深吸了口气。
千手柱间的面色同样很凝重,没人比他更懂得生命的重要,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无论多少次都踏上了改变战乱频繁的忍界的道路。
“冷静,星酱。”他伸出手揽住身旁人,低声安慰说道,“人类虽然很脆弱,但也很坚强,我们继续往前吧,肯定能遇到人类,然后,仔细问问情况吧。”
“嗯。”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再度一起赶路。
沿途中,宇智波带子大致判断出来了,他们目前所处的区域应该是类似于“高速公路”的地方,也就是说,再往前,必然会有一个城市。如若冰雪真的堆积了二三十米,那么,至少城市不会完全被掩盖,因为二十米差不多六层楼高,城市中超过六米的建筑还是很多的。
当二人看到一片属于建筑的轮廓时……
风雪依然在继续着。
不过天色已然再度到了傍晚。
依照他们俩的脚程,这只能说明他们最初“降落”的地点,的确是相当偏远郊区的地方了,不过也正常——毕竟有熊。
“柱间大哥!”宇智波带子站定脚步,露出欣喜的表情,“你感觉到了吗?”
“嗯。”同样散开了感知的千手柱间亦笑着点头,“有人。”活着的人,而且数量不少,粗略感知就有上百人呢。他的目光落到视线所及的最近的一座建筑上,然后,发出了一声感慨,“星酱,那就是你提到的‘高层公寓’吧?”在他所处的时代,大家都还是住平房的,哪怕千手大宅再大,也改变不了它就是平房的事实。
宇智波带子看着不远处那明显曾经是小区的地方,笑着回答说道:“目前看着是两层建筑,也就是说从前也就八|||九层左右,离被称为‘高楼’还远着呢,想看到更高的建筑,应该要往里,到城市的中心区。”
“soga,那还真是期待呢。”千手柱间笑着回答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姑且先安顿下来,然后,找个人询问下目前的情况吧。”
“嗯。”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
两人于是朝那片区域走去,然而……
片刻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不约而同地侧头对视了眼,并且同时蹙了蹙眉。
原因无他,从那些有人的房间投射出来的目光,恶意多少有些足了。更别提,他们也都是有着各种丰富生活经验的成年人了,在最初那“为这片大地还有人类生存而欣喜”的情绪过后,紧接着就想到——
这些人是如何生存的呢?
如若这样的雪天一直一直持续着,直至遮蔽了万物,并且留下了那样厚的冰层。
这是一座位于城市近郊的小区,可能原本有着还算完备的生活设施,但是,此时此刻,除开还残留着两层的居民楼,基本看不到其他建筑了。就连居民楼的顶端,也堆积着厚厚的冰雪,看样子是有被清理过但是似乎成效不大,以至于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有些被压塌的趋势。也就是说,那些类似于小卖铺、超市、饭店之类的房屋,恐怕早就为大雪所覆盖。
那么,这些店里的物资呢?被很好地转移出来了还是……
还有就是,如若居民楼被埋到只剩下最上两层,那么,下面楼层的居民呢?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一边走着,一边稍微感应着小区内十几栋居民楼内部的情况——最多的,上面两层大概住了三十来个人;最少的,五个。
千手柱间叹了口气:“熊的目光呢……”
“什么?”
“这些人的目光,和冬去春来时的熊,很像。”
“……”
冬眠结束后的熊,浑身上下都散溢着饥饿的滋味,也就是说——
“我们这是被当成行走的小甜饼了吗?”宇智波带子心情复杂。
“为什么不是小咸饼?”千手柱间不懂就问,他不挑食,不过饼这种食物相对来说更喜欢咸口的。
“……重点不在这里啦。”宇智波带子无语凝噎,但不得不说,这句插科打诨,的确缓解了下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为何沉重?那自然是因为……如若能看到路过者都露出饥饿的目光,也就是说……
这里也许已经发生过以及正在发生着很不妙的事情。
“好吧。”千手柱间笑着用自己的肩头轻轻撞了撞身旁的少女,试图继续用轻松有趣的言语让她的心情更加好转,“如果真是饼的话,那么,星酱你肯定是小甜饼,我是大咸饼。糟糕,总觉得行走在一起时,你会更加危险呢~”仔细想想,可不是么?她就是人人都想要的、甜蜜到过分的可爱小甜饼。哎呀,这么一想的话,真想咬上一口。
“什么啦。”宇智波带子被逗笑了。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只有五个人的那栋楼走去。倒不是说想“欺负人少”,事实上,对于他们来说,人多人少都不是问题。只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从那栋楼上投射而来的目光没有那么邪恶,而且,有小孩子的身形一闪而过。
五个人,还带着孩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家人呢。
当然,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
而伴随着两人靠近那栋楼,其余楼上投射而来的目光发生了些许变化,到最后,隐约有点“看热闹”的意味。
嗯?
两人再次对视了眼,觉得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个小区的楼房,一层有八间,并排排列,而这五口人就聚集在顶层东侧的那间房中。
因为情形未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一路都没用瞬身,而是选择了步行。然后,他们灵敏地翻过了下层那原本是为了防止人从高层坠落的围栏,入目所及的是一个“8”字,也就是说,这一层原本是八层。
紧接着,两人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沿途中,二人的目光微微一凝,因为地面上,有着干涸的血迹。有滴落留下的,有拖拽留下的,还有……
两个经验丰富的忍者立即就判断出了,有人捂着伤口在这里跑过,还有人拖着受伤或者死了的人离开过这里,唔,似乎还有抬着人离开的……
片刻后,二人走到了那间聚集着五口人的屋前。
千手柱间非常礼貌地抬起手,敲了敲:“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里正举着猎|木|仓、满脸紧张对着屋门的两个男人:“……”
你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家,来敲什么门!!!
千手柱间再次敲了敲门:“你好,请问有没有人……”
“没有,滚!”屋内传来这样的声音,用的是二人都听得懂的语言。
千手柱间于是再次敲了敲门,回答说道:“能回话的话,说明还是有人在家的吧?你好,打扰了,能麻烦开下门吗?我们有些事想要询问下。”
“滚!!!”
千手柱间又等待了片刻后,语气非常好地开口说道:“你好,请问有人在……”
“都说了滚了!!!”
千手柱间放下手,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女,笑了笑:“已经被拒绝三次了,我们可以自己进去了,星酱。”
虽说早就猜到结果大约是这样,但是,基本的礼貌也是必须的。
这是千手柱间为人的准则。
宇智波带子有些黑线,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从刚才那些投落到身上的视线,他们就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对象,所以,如若想要相对正常的对话,便必然要用出某些手段了。
考虑到这个小区目前的形势,为了防止给这家伙将来的生活带来麻烦,宇智波带子并不打算强行破坏门锁,所以……她回转过头,对千手柱间伸出了一只手。
后者顿时会意,笑着紧紧地抓住了这只手。
下一秒,二人的身形同时虚化,径直穿越了那扇防盗门,出现在了屋内所有人的面前。
“什……!”
极致惊讶之下,两个男人之一下意识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一粒子弹飞驰而去。
千手柱间下意识偏了下脑袋,子弹擦着他的头飞过,在他身后的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弹孔。
“哇……”他回头看了眼防盗门上的弹孔,发出了一声惊叹,然后好奇地看向两个男人手中拿着的武器,很有求知精神地问,“这是什么?以什么能源驱动?威力很不错啊。”他能看出眼前的两个人虽然衣着有些奇怪,但的确只是普通人,普通人手持着那种模样有些奇怪的武器居然能造成这样的攻击效果,相当了不起啊。而且,这还是一个人,如若无数普通人手持着同样的武器进行刚才的攻击……嘶,虽说是给他造不成什么困扰,但很多弱一点的忍者会头疼的吧?
两个男人:“……”你神经病啊!
在他们再度开枪之前,宇智波带子松开身旁人的手一个瞬身过去,抬起手力度刚好地敲在了他们的手腕上——既让他们因为吃痛而下意识松开武器,又不至于因此而受伤。
她抬起手接住两把坠落下来的猎|木|仓,顺带轻轻巧巧地用手指将两个男人朝后“弹”出了一些距离,微笑着说:“两位,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千手柱间凑过去,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从她的手中拿起一把木仓,左看右看了片刻后,将它反着举了起来,用眼睛对着木仓口里看。
“……小心走火。”宇智波带子连忙一把按下木仓管。
“这样。”千手柱间于是掉转了个方向,将木仓口对准那边的两个男人,手指好奇地在扳机上扒拉来扒拉去。
后者们下意识举起双手。
宇智波带子有点怀疑,这人是在暗搓搓报复这两人刚才向他开木仓的事……但是,应该不至于……吧?
恰在此时——
一个小小的身影蓦地像是一枚小导|弹般地冲了出来,然后跳起来一把抱住千手柱间的手臂,抬起头就狠狠一口咬向他拿木仓的手腕。
“由美子!”
“不要!”
两个男人下意识喊道。
对于这孩子的存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都不意外,因为这屋子里本来就有五个人,根据他们的感知,还有两个人正藏身于南侧的房间中。而这孩子,刚刚藏身于北侧的房间中,然后在刚才的对峙过程中,偷偷跑出来了。
不过……
“别咬。”千手柱间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了小孩的下巴,阻止了她咬住自己的动作,笑呵呵地说道,“叔叔的血液,你可能承受不住。”紧接着,他稍微翻转了下手腕,一把将这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给抱了起来,轻轻松松地掂了掂。
宇智波带子侧头看去,只见这是个长相颇为可爱的小女孩,梳着两只羊角辫,与她的两个家人一样,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装,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臃肿,简直像是童年时期的小熊。
“别伤害她!求求你们,别伤害我的孙女!”两个男人中年级稍长、约有五六十岁的那位开口说道,他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就这样举起双手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站在他身旁的年轻人咬紧牙关,然后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接一个土下座:“拜托了!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与此同时——
南侧房间的门也蓦地被打开了。
两个女人从中冲了出来。
小女孩下意识喊道:“奶奶!妈妈!”
年老的那个也直接跪了下去,哭着喊道:“你们如果要食物的话,我们还有,房间里还有,你们尽管拿走,请不要伤害由美子!”
年轻的那个一起跪下去后,如她的丈夫那般咬了咬牙,然后满脸悲切地说道:“如果你们需要女人,那么我……可以跟着你们走,请放过我的女儿吧,她还那么小,不能让你们尽兴,就算吃也没有几口肉,拜托了!”说罢,她也土下座了下去。
千手柱间:“……”他沉默了下后,开口说道,“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非常果断地将怀中的小女孩放在了地上,将她往家人们的身边推了推,“去吧。”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然后动作飞快地朝自己的妈妈跑去。
女儿连忙直起身,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既有些疑惑又依旧有些恐慌地看向门口那个留着长发、衣着稍微有些古怪但看起来意外地很是可靠的青年男人。
紧接着,千手柱间在那两个男人面前单膝跪下,将两把木仓递回给他们:“抱歉,我只是好奇,没有其他意思。安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不会夺走你们的家人,也不会夺走你们的食物。”
不得不说,他周身散溢而出的沉稳可靠气息,也的确很好地安抚住了这间屋子的主人们。
父亲和儿子对视了眼后,缓缓伸出手,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武器,然后将它紧抱在怀中。后者疑惑问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不要武器,不要女人,不要食物,那为什么要闯进来?
……不,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扇之前阻隔了无数人的防盗门,还关得好好的啊……
一家人都疑惑地注视着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只觉得这两人越看越怪——容貌气质远超常人,均披散着满头长发,前者内穿着一件浅褐色的和服外披着一件青色外袍,后者则里面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和服外披着一件黑色外袍。看似的确是冬装没错,但是,在这个他们自己都快不记得持续了多久、漫长到让人绝望的“严冬”,这样的衣着也还是有些太过单薄了。
……更别提,两人的脚上还穿着有点类似于木屐或者凉鞋的奇怪鞋子,真的不怕被脚趾头被冻断吗?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都感觉到了这些人的疑惑,但是,他们也不好解释,因为这是忍者世界的常用冬装——毕竟,就算是冬日也是需要战斗的,真穿到像熊一样肯定影响发挥。更别提,查克拉护体的情况下,他们其实也不怎么惧怕寒冷。至于鞋子……嗯,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总之,”年长的那位男性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还是先过来吧,咱们一边烤火一边说。”
众人于是去到了南侧的房间中。
宇智波带子看到,房间中摆放着两张大床,墙角堆积着若干食物,从地上留下的痕迹看,最初的确不少,但现在所剩也没有太多。然后,在墙角处有一个类似于炉子的事物,里面正燃烧着一些事物,因为有通往外面的管道,所以屋内只有淡淡的烟味,并不怎么呛人。
众人围绕着炉子坐了下来。
原本这家人是想让两位“不请自来的奇怪客人”坐在更靠近炉子的位置的,不过千手柱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反手将两位老人和孩子推到了那里坐好,他自己则坐在了最远的位置上。
宇智波带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二位,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呢?”自称名为“成田浩一”的老年男人如此问道。
宇智波带子径直问道:“这场雪下了多久?”
“多久么……”老年男人愣了下后,露出个苦笑,然后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说实话,因为真的太久了,所以我们自己都快有些不记得了,至少……也有几个月甚至更久了吧。最开始的雪,比现在还要大很多,很多很多,而且,是在盛夏时分开始下的……”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稀奇,“夏日飞雪”啊,多新奇,甚至还有人兴致勃勃地拍下各种照片发到网上。
但渐渐地,大家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雪一直不停。
也好在,这片地区自古以来就算是比较冷的地区,每逢冬日必有大雪,所以家家户户都有着厚实被褥和衣物。但即便如此,很多人也没预料到冰雪最终能堆积得那样厚,不少人就这样随同着他们的屋子一起,永远地被埋在了地上。
也有人逃了出来,逃向市区或者奔向更高层的建筑,这个过程中,发生了许许多多惨剧……
但是,真正的惨剧发生在“停水停电、食物缺失”之时。
高层建筑基本都是用空调被炉电热毯之类的事物取暖的,停水尚可以用雪水凑合,停电就意味着无法再使用电力取暖,于是最终,只好在家里烧东西,最开始还有炭和木柴,紧接着就是各种不需要的物品,不少人都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紧闭门窗而在睡梦中无声死去。
不过也许,这样无痛死去是一种幸运。
因为食物缺乏这件事无疑更为可怕,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很有先见之明地囤积无数食物的……很多时候,人在过于饥饿的情况,和野兽也没有太大区别。
这一家人,属于比较幸运的。
他们的祖上是守林人,曾经住在这个地区更为偏远的地方,家中也一直有猎熊的习俗,所以还留有猎|木|仓。
他们家是开小卖铺的,家里有一定的食物存货,在最初觉察到不对之前,家里的两个男人便趁着黑夜,悄悄地将一部分店内的存货挪回了家中。
并且,他们还在家中建造了这个取暖的炉子,有意识地囤积了一些燃料。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在这个“过于漫长的寒冬”比这个小区的其他人活得更加舒适。但也招致了祸患……
在陷入食物危机后,疯狂砸开或者挖掘雪下店铺的人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家人应该囤积着不少食物,而后蜂拥而至。有的人试图用金钱购买,有人的跪在门口哀求,还有的人便索性砸起了门窗……
这一切,最终以木|仓|声的响起宣告终结。
为了守护其他三位家人,名为“成田浩一”和“成田卫”的男人意志很是坚决,哪怕双手因此沾上难以洗去的血腥。但是,如若不彻底震慑那些人,食物就会被夺走,家人就会被伤害。
而这些冲突,应该也是两人上来时在楼梯间中看到的那些鲜血的来源。
“正如二位所看到的那样——”成田卫指着墙角的食物囤货,有些苦涩地笑了,“虽说现在的雪比起最开始小了不少,我们可以定时稍微清扫下不必再担心屋子被积雪掩埋的问题。但是,哪怕我们已经很努力地在节省,食物也已然所剩无多。外面的食物基本上已经被那些人搜刮一空了,这样的天气里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我们也不可能带着孩子迁移,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也没法在外面过夜。所以……”
也许最终,他们的归宿也是在睡梦中无痛的死去吧?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手牵着手。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对视了一眼,足够的默契让他们瞬间交换了想法——
这家人没有撒谎。
证据就是,这个小区的其他人几乎都变为了“野兽”,但是他们没有。也许他们的手上也的确有着其他人的人命,也的确心狠拒绝了不少可怜之人的求助,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家人能安全地活下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至少,他们没有提着猎|木|仓去掠夺他人的食物和燃料。
“那么,”宇智波带子又问道,“市里的情况怎么样呢?”
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婚后跟随夫姓、名为“成田枫”的年轻女人回答说道:“最开始我还能用电话和手机与市里的亲人朋友偶尔交流,但不久后,伴随着风雪的加大,联络就断了,之后没电就更加……”
“但是市里的情况应该比我们这里要强一些。”她的丈夫成田卫开口说道,“毕竟那里高楼更多,而且,食物储存也更加丰富。不说别的,就是大型超市地下的库存,就够很多人活下去了。”他很有条理地说道,“天这么冷,就算停电食物也不容易变质。而且这种大型超市基本都在高楼的地下或者一层,只要不出意外情况,就算从外面看着被埋住了,从内部应该也还是可以下去的。而且,那里能烧的东西也肯定比我们这里多。”
“嗯。”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很有道理。”然后她侧头看向千手柱间,“柱间大哥,明日我们就去市内看看吧。”
“好。”千手柱间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成田浩一非常有眼色地主动提议说道,“两位今夜就在我们这里住一晚吧,风雪夜路难行。好歹,”他抬起手指了指铁炉,“我们这里还有点暖意。”
他的妻子成田遥打开了铁炉的盖子,往里面又塞了一把方便食品吃完后留下的纸质、塑料质包装袋,里面那微弱的火顿时又旺盛了一些,不过,屋中也顿时升腾起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不过看他们这家人的表情,已然习以为常。
他们的客厅中空荡荡的,可以想见,那些已经不太需要的家具的“结局”是如何。
“时间也不早了。”千手柱间撩开窗帘,发现整个窗户被已经被封得严严实实,不过还是隐约能够看到此刻的天色,“该吃晚饭了,是吧,星酱?”他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朝身旁的少女眨了眨眼。
“说的也是呢。”宇智波带子会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从身后的外袍中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当着这家人的面打开,“请问,能借个干净锅给我们吗?作为报酬,一起吃吧。”
这家人只见,这个布袋子里装着满满的蘑菇、肉干和干荞麦面。虽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外袍里能掏出这么大袋子东西,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心力思考这些了。
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布袋子,吞咽唾沫的声音不住响起。
片刻后,成田枫才如梦初醒地说道:“啊?锅?有、有的!”因为不缺冰雪,所以,这些东西他们还是会定期清洁的。
她站起身来,很快抱了一个装满了白雪的锅回来。
成田卫也站起身找了个炉子过来。
但很快,这夫妻俩就犯了难,因为没有燃料。需要加工的食物早就在燃料还算比较充裕的时期吃完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是吃着不需要加工的方便食品。
“燃料么?”宇智波带子站起身,“你们稍等下。”然后,她走出了房间。
片刻后,在这家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她抱着有自己半个人那么高的木箱子走了进来,将它放地上那么一放,发出了虚假的叫累声:“嘿咻!这些应该够了。”她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打开了木箱子,里面全部都是精制木炭。
嘛,主要是当着这群人的面从神威空间内取东西好像有些吓人,虽说……就算这样,也的确还是将人吓到了。
这家人这会儿看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像是在看人类了,就是不知道是在看神、鬼、魔物还是妖物……但是,也许,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在反正都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能吃上一顿久违的、丰盛的、热腾腾的晚饭,比什么都重要。
在此之后就算死去,也至少是个饱死鬼。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吃上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蘑菇肉片荞麦面,虽说这搭配多少有些奇怪,但是……
“真是美味……”成田卫拍着肚子靠在墙上,脸上露出了满足乃至于甚至有些虚幻的笑容,“感觉吃上这顿,这辈子都值了。”
“以前从不知道。”他的妻子成田枫靠在他身上,同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蘑菇居然是这么好吃的东西。”
“对吧。”千手柱间赞同点头,“蘑菇很好吃的。”他不知何时已然成功地和这家人打成了一片,家中最小的孩子——三四岁的成田由美子,这会儿正面对面坐在他的怀里,抬起手一脸开心地玩他搭在胸前的长发。
最初她的家人还试图阻止她来着,是千手柱间笑着摆手说没关系。他虽然才二十五六岁,但因为成婚比较早,这会儿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对于带孩子这件事,有着无比丰富的经验。
“柱间先生也是有女儿的吧?”由美子的奶奶成田遥透过这一幕感觉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嗯。”千手柱间含笑点头,然后颇为自豪地举起了两根手指,“两个女儿,是双胞胎来着,长相和我妻子很像。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太可爱了。”提起这个,他顿时露出了满脸笑意,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标准的“傻爸爸”,“哎呀,这个不能吃。”他从小由美子的口中扯出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女,“星酱~”
“嗨,嗨。”宇智波带子笑着又从身后提出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正向她无声撒娇的大金毛。对于柱间大哥的这份温柔和善意,她选择无条件支持。因为这是珍贵的、难得的,也是她所赞同的。
千手柱间提起小布袋打开,里面是满满的糖果巧克力之类的零食,他用宽厚的大手抓了一把在由美子面前摊开:“来,选吧,想吃什么?这个,还是这个?唔,这个看着也不错呢。”
“这个!”因为年纪还小其实不太懂得人类正在遭遇什么、但也的确馋了很久的小由美子一把抓起一块巧克力,举起给千手柱间看,“柱间叔叔,吃这个!”
“嗯嗯,那我们就吃这个。”千手柱间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小布袋,顺手将它递给了这孩子的母亲,然后,接过那块巧克力帮忙剥开外包装,掰下一小块塞到了小女孩的嘴边,“啊————”
“啊————”由美子嘴张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说了句“谢谢柱间叔叔!”,然后,才“啊呜”一口咬住了那块巧克力,一脸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们也吃啊。”宇智波带子开口说道,“还有这么多呢。”
一家四口对视了眼后,一人拿了一小个糖果,然后谨慎地将那小袋子东西收拾好,看样子,是打算以后专门留给孩子吃。
成田枫嘴里喊着糖果,一边满脸幸福地吃着,一边问道:“带子小姐,你和柱间先生是夫妻吗?”
“不是。”
“是哦~”
“……”
“……”
嗨呀,这不就尴尬了么?
谁能对千手柱间不为所动呢?
宇智波带子举手:我我我!
这完全不一致的回答,让这一家四口顿时都有些尴尬。反倒是当事人,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毕竟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说的也都是实话。
之后,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带子拒绝了这家人让出来的床,随意找了个墙角靠坐下来——对于忍者来说,这样的睡觉姿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虽说对方并没有敌意,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放松到躺着入睡。
宇智波带子随手解下身上的外袍,准备反过来自己给盖上,就见某只大金毛非常自觉地凑了过来,坐到了她身旁,然后举起手中的青色外袍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星酱,”千手柱间低声说,“你靠着我睡,我身上暖和。”
“……我身上也很暖和。”宇智波带子死鱼眼。
“那我也靠着你睡。”千手柱间特别有道理地回答说道,顺带接过了她手中的外袍,又给她加了一层“被子”。
“……”宇智波带子无语凝噎。
“乖啦乖啦~”千手柱间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身旁的少女,顺带抬起手往她肩头那么一揽,再将她往自己肩头上那么一带,齐活。
宇智波带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放着不管吧,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严词拒绝吧,好像又有点太严厉了。她正准备张开嘴说些什么,然而……
一只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
“嘘————”
男人无声地这样说,随便稍微偏了下头,示意她去看其他人。她于是侧头看去,只见大约是因为吃了一顿久违了的、热腾腾的饱饭的缘故,这家人几乎一上床就睡熟了,连负责守夜的成田卫,也抱着木仓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我们也休息吧。”千手柱间用唇语无声地说,“别打扰到这家人了,他们想必很久没睡过一个这样的好觉了。”
“……”宇智波带子沉默了下后,点了点头,然后,扒拉下嘴唇上的手指,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无声地闭上了双眸。
黑暗中。
千手柱间注视着隐约透出火光的炉子,无声地露出了一个温软的笑容:温柔善良心软又好糊弄的星酱,真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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