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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明夏还是陶希然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有了计划,必然要尽可能快的实施起来。
王家村真的如老住持所言,是个专门做死人买卖的村子,村内光是棺材铺子就有□□家之多,战乱没来临之前,整个王家村几乎垄断了浔州城附近所有的丧葬生意。
明夏和陶希然以及几个来帮忙的琼华寺小师父们赶过去时,发现村子里不但有棺材,还有纸钱、纸扎等等一系列的丧葬用品。
但让她们有些没想到的是,本以为王家村的人受到战乱影响已经陆续走光,可明夏他们赶到时,却发现村中还有不少人家没有离开。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留下的这些人当中,大多是村中已经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的老人,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不愿意离去的青壮。
明夏和陶希然分开行动,清点了一下棺材的数量,发现即便将村里所有棺材全部包圆儿,也只有不到十口。
“你们如果这些棺材都要的话,我们可以把棺材送到你们指定的地点。”说话的是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岁,脸上有刀疤,看上去很凶悍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马褂,和明夏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又为他平添了几分随意和痞气。
明夏想了想,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男人眼皮都没抬,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抬手比了个数,道:“八个。”
“如果这些棺材我们都要了,此外还再额外找你们定做十口棺材,这活儿你们有人愿意接吗?”明夏又问。
似乎没想到明夏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生意,男人终于收起脸上懒散的表情,将嘴里衔着的狗尾巴草吐到地上,眼神略带探究的看向明夏:“你们一口气要这么多棺材,用得完吗?”
明夏神色平静,道:“我以为做生意不乱打听是最基本的要求。”
听了明夏的话,男人也没恼,想了想,道:“若是村里人没走,你额外要的这十口棺材最多七天就能做出来,但现在……”
男人往村里扫了一眼,声音里带了几分讥讽,道:“村子里但凡能跑的走跑了,有的为了逃命,连爹娘都不管不顾了。”
“村里就剩这么多人,老的老小的小,所有能动弹的加到一起也不过二十来口人,你要十口棺材,少说也得等上半个月。”
明夏和陶希然对视一眼,两人皆皱了皱眉。
时间是现在最为宝贵的东西,别说等上半个月,连七天她们都未必能够等得起。
“时间太久了,我们等不了。”明夏直接道。
男人闻言似乎并不意外,只慢吞吞冲明夏挥了挥手,道:“我想你们也等不了,这生意我们做不成,你们到别处看看吧。”
眼看男人就要往屋子里走,陶希然顿时有些着急,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臂,语速极快的开口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钱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加钱!”
男人闻言,脚步一顿。
扭过头再次打量了两人一眼,良久后,慢慢悠悠来了句:“你们要这棺材,恐怕不是用来装死人的吧。”
陶希然根本没想到男人居然这么敏锐,下意识愣了下,但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道:“不装死人,我们买你这棺材做什么?”
男人挑了挑眉,没有继续和陶希然交谈,而是目光从她身上略过,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明夏,似笑非笑道:“棺材啊,和平年代当然是用来装死人的,可这么个乱世,谁知道你们用它来装什么呢?”
说来也是挺有趣,明明这人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乡野村夫没什么两样,甚至走起路来细看之下脚还有点坡,可他的眼神却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寻常人被男人这么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盯着,大多顶不住压力,会露出破绽,可明夏却始终神色镇定,让老辣如男人看了半天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端倪。
就在男人自觉没趣,正准备收回视线时,明夏却忽然对他笑了下,不答反问:“你们也不是这王家村的人吧。”
“在问别人问题之前,不如先把你们的来历说来听听?”
此言一出,这次刀疤男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眯起了眼睛,问:“你是什么意思?”
明夏叹了口气,道:“之前你也说了,王家村里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走不了的。”
“那你们几个有手有脚,看上去又个个身强力壮,又为什么要留在这个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小山村等死呢?”
刀疤男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向明夏的神色也变得愈发不善起来,沉默了良久后,将陶希然先前放在桌上的那一小袋子钱往地上一扔。
“你们走吧,这生意我们做不成。”
几乎就是在刀疤男话音刚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声源处望去,发现随着这声开门声,木门后面出来了一个颤颤巍巍,看上去行动极为不便的老先生。
那老先生身着洗到发白的蓝色的长衫,头发已然花白,应已过年过古稀,不但腿脚不太方便,就连一双眼睛看上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雾气。
他的眼睛似乎已经完全不能视物,短短几步路,却需要依靠双手摸索着才能勉强前行。
“是阿大吗?”老先生声音和蔼,明明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话,却奇异的让屋内原本紧张的氛围有了片刻的缓和。
明夏注意到,刀疤脸男人从听到门响后,注意力就已经全部被老先生吸引,他甚至没空去管明夏和陶希然,而是拖着有些坡的脚快步朝着那老先生身边走去。
期间,因为行动过于着急,本就不怎么利索的腿脚还险些被绊倒,若非明夏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恐怕刀疤男这会儿已经摔地上了。
刀疤男顾不上和明夏道谢,站稳后直接快步上前走到老先生身边,伸手一把扶住他在空中摸索的手。
“你这小老头,不是跟你说了家里一切有我,你好好在屋里歇着不就好了,出来凑什么热闹?”
尽管刀疤男说话的时候语气算不上好,可话里的关切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就连表情看上去也没了和明夏两人交谈时的圆滑与防备,整个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
听到刀疤男的话,老先生不仅没恼,反倒笑呵呵拍了拍刀疤男的手,道:“阿大,要好好说话,可莫要凶人。”
说完,又对着明夏和陶希然道:“两位可有被吓到?莫怕,阿大就是看着凶,但本性不坏,是个好的。”
早在看到老先生出来的瞬间,陶希然之前对刀疤男生出的那几分不满就已然消失了大半。
说来很奇怪,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刀疤男,当他站到这位和蔼的老者身边时,那满脸的凶相竟然也变得不再吓人。
“我刚在屋里听到了,你们是来买棺材的吧?听闻马上就要打仗了,这附近能走的人家都已经走光了,我们也已经许久没有开张了。”
老先生在刀疤男的搀扶下坐下,又继续道:“院子里那些个棺材呀,与其说是用来卖的,不如说是我们这群老家伙们给自己准备的。”
“你这小老头,再乱说话我可真不管你了!”刀疤男闻言,粗声粗气道。
老先生拍拍他的手,感慨道:“你若是能真的不管我,倒是能让我了却一桩心事。”
陶希然听着两人的互动,忽然问道:“您二位是……父子?”
听到陶希然的话,老先生脸上笑意更深,却是摇了摇头,道:“阿大这孩子,早年是逃荒过来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约莫只有这么大一点。”
老先生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十来岁的孩子,瘦的皮包骨头不说,站在那儿还没其他同龄孩子一半高,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落忍。”
“我和老妻商量之后,便收留了这孩子。后来没过几年,灾荒来了,到处都开始缺粮,这孩子不知道上哪儿弄了满满一袋子粮藏在了家里的米缸里,然后不声不响就离开了。”
“自那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他,直到几个月前,打仗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村子里的年轻人陆续都走啦,人人都是往外走,人人都对战区避之不及,可他倒好,非得在这个关头回村子来。”
说到这里,老先生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竟已经染上了几分潮红。他牢牢抓着刀疤男的手,对明夏两人道:“阿大这孩子,不是坏人。”
“老朽半辈子都没有求过人,唯独今天,我想恳请两位姑娘,若是可以的话,能否给他们指条生路?”
“至于那些个棺材……”老先生说着,叹了口气,笑着道:“若是你们有需要的话,直接拉走便是,如果不够,院子里还有些木材也可以一并拉走。”
话音刚落,不等明夏回答,刀疤男已经先一步气急败坏的打断道:“你这老头,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了多少次了,甭替我操心甭替我操心,怎么就听不进去?”
“都说了鬼子不可能打过来,那都是瞎说的,你还真信了!要是鬼子真的打过来,根本不用你说,我头一个跑的飞快,我惜命着呢!”
训斥完老先生,刀疤男沉着脸赶人,道:“行了行了,都说了不做你们生意了,拿上你们的钱,赶紧走赶紧走!”
却在这时,老先生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一把挥开了搀扶着他的刀疤男的手,颤颤巍巍扶着桌子站起来。
凭借刚才听到的声音,佝偻着身躯,朝着明夏两人跪了下来。
明夏和陶希然均是一惊,连忙上前将已然老泪纵横的老者给搀扶起来。
“我已经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了,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可阿大还年轻,他和他那些个兄弟都是好孩子啊,不能死在这里。”
“算我求求两位,让他们跟你们走罢,走得远远的,莫要再回来了,莫要回来了。”
似乎生怕明夏两人会拒绝,老先生红着眼睛喃喃道:“他们吃的不多,还有一把子力气,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大可随意差遣,定然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好了!”刀疤男眼圈也红了,大吼一声,止住了老先生的没说完的话。
“你不就是嫌我烦,我往后不在你眼前晃悠便是了,别往外赶了,我这就滚蛋!”
说完,刀疤男头也不回的拖着坡脚朝着院外走去。
等明夏好不容易安抚好老先生的情绪,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刚才扬言以后再不出现在老先生面前的刀疤男正蹲在院门,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半截烟卷儿。
烟也没点着,就只是叼着,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像个石雕。
明夏走到他身边,明知故问道:“不是要走?”
刀疤男头也没抬,依旧闷不吭声蹲在那儿。
看他这完全不打算合作的态度,明夏叹了口气,抬脚踢了踢他那只坡脚,主动挑起话头:“这脚,去人家粮店偷粮的时候被人打的?”
刀疤男还是不搭理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明夏,没生气,却也完全没准备回应。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重情义的,刚才我还以为你是附近哪个寨子的山匪头子,在山上活不下去了,来村子里祸害乡里呢。”明夏慢悠悠道。
刀疤男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往旁边又挪了挪,与明夏拉开一段距离。
那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差没直接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明夏挑挑眉,完全忽略了对方眼里的嫌弃,自顾自道:“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我们要这么多棺材做什么吗?”
“起初我还真没打算跟你说这些来着,但现在看来,你虽然长得不像什么好人,可人好像还挺能靠得住的,跟你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此言一出,刀疤男终于忍不住了,板着一张臭脸恶声恶气道:“说的好像谁稀罕听似的。”
“哦,你不想听啊?”明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颇为善解人意道:“那算了,那我就不说了。”
要说什么行为最让人讨厌,毫无疑问,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种行为必然位居榜首。
刀疤男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脸色比起刚才看上去更臭了,嘴巴却依旧挺硬,干巴巴抛出一句:“爱说不说!”
两人的首次交谈宣告失败。
短暂的沉默过后,就在刀疤男听到脚步声,以为明夏肯定已经走了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明夏非但没走,反倒是在他旁边来回溜达,看上去闲的不行。
刀疤男忍无可忍,终于抬起头,神色不善的盯着明夏,咬牙切齿道:“你这婆娘到底想干什么?”
“都已经和你说了生意不做了,既然老头都已经开口了,院子里那些个棺材,你如果要就拉走,不要就赶紧滚蛋。”
明夏闻言顿时乐了,拿出之前被刀疤男扫落在地的钱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问:“真不要钱免费送啊?”
刀疤男:“……”好想打人。
但本着眼不见心为净的念头,刀疤男最终还是忍下来了,黑着脸硬邦邦应了句:“嗯。”
明夏脸上笑意更浓了,却还不知收敛,甚至还有几分得寸进尺的开口道:“那院子里那些没用完的木材……”
刀疤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女人啊!
赶苍蝇时的冲明夏挥了挥手,没好气道:“拿走拿走,只要你能拿得动。”
明夏满脸惊奇,摆出得寸进尺的嘴脸,继续追问道:“诶,不管送的吗?你刚才不是说可以给我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吗,不是要反悔吧?”
刀疤男豁然起身,盯着明夏看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别欺人太甚!东西都已经白送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明夏耸耸肩,道:“没有啊,我就是随口一问。不给送就不给送吧,你怎么还发起火来了。”
好一招倒打一耙。
刀疤男脸都被气绿了,拳头攥的咯吱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爆起跟明夏打一架似的。
见他情绪差不多已经到头了,明夏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猝不及防被问了一脸的刀疤男下意识道:“打算,什么怎么打算?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想过要走。”
“当初我来老头家里可是发过誓的,要给老头两口子养老送终的。”刀疤男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里的怒意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消沉。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婶子走的时候,我没能赶回来送她最后一程。”
“如今老头也老了,走不动了,我总得……留在他身边吧。”
明夏那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似乎打开了刀疤男的话匣子,他眼底的情绪几经翻涌,脸上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当初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是老头和婶子救了我。闹饥荒的时候,家里的米缸里一粒米都没了,老头为了给我找吃的,冒险跟人上山打猎,下山的时候脑袋磕到了石头上。”
“流了好多血,那血怎么都止不住,好像永远没个尽头似的。”刀疤男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
“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被用来换米粮了,穷的叮当响,根本请不来大夫,发烧烧了天,后来老头自己命硬,勉强挺过来了,眼睛却瞎了。”
刀疤男说着,眼眶又有些发红,他盯着明夏看了许久,道:“说来也是巧,老头和婶子这辈子没有孩子,而我从出生起就没有爹娘。虽然他们没说过认我,但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爹娘。”
“老头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吧,如果我想走,我早就已经走了。”
“但我不会走的,老头咽气之前,我就在这儿守着他,哪儿也不会去。”
说完这些,刀疤男似乎终于将胸中那口郁气给吐了出来,眉宇间的狠厉消散了不少,反倒多了几分洒脱与不羁,“倒是我那些兄弟,你若是看得上,便将他们一并带走吧。”
“刚好你不是正愁没人帮你去送那批棺材吗,你把他们带上,随便你怎么使唤。”
“像老头说的那样,他们别的没有空有一身力气,你只要能把他们带出去,给他们找条生路,吃的喝的不用你管,他们自己有手有脚会自己找。”
明夏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问道:“我们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刚才还闹了不愉快,你就这么信任我,不但免费送我东西,连带着还把兄弟都托付给我?”
她问的坦然,刀疤男回答的也同样干脆,“我不信你,但我信老头。”
说着,刀疤男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笑了下,道:“有些人虽然双眼健全,可心却是瞎的,但老头不一样。”
“他虽然眼睛瞎了,可心不瞎,既然他觉得你是有本事的人,我就相信他一回。”
明夏听完,沉默良久后,终究是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很想答应你,但我没办法跟你保证能将他们活着带出去。”
“就如同你选择留在这里有你的理由一样,我来到这里也同样有我的理由。”
“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这些棺材究竟是用来装什么的吗?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棺材是用来装经卷的。”
“经卷?”刀疤男明显有些诧异,他的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听不太懂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夏却没有笑他,简单将自己在浔州城经历的事情讲了一下,跟他说了华瑞书局,说了那本记录着整个浔州城珍贵藏书转移名单的那个册子,以及她们来琼华寺的目的。
最后,明夏将她们打算将琼华寺藏经楼一万千卷珍贵经卷全部装进棺材,以埋进地下来躲避搜查与破坏的计划也讲给了刀疤男听。
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但明夏没有选择了,时间太过紧张,她需要更多人来帮忙。
只有帮忙的人越多,在日军打过来前,能够被顺利埋进地下的经卷才会更多。如果说在了解刀疤男经历之前明夏多少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在知晓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后,明夏决定赌一把。
听完了明夏的计划,刀疤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们明明都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死物又冒死回来?”
“就算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琼华寺的那些经卷即便再珍贵,终究也不过是些死物,可人的命就只有一次,人若是死了,便真的什么也没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刀疤男神色复杂的问。
明夏却是笑了,她看着刀疤男,忽然问:“难道你会因为老先生有朝一日会离去,就放弃守护在他身边的念头吗?如果会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和小陶,你和你的那帮兄弟,还有琼华寺里那些僧人,那些明明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却不愿意抛下受伤战友独自苟活的军人。虽然每个人留下的理由都各不相同,可本质上我们都一样,都有自己想要坚守的东西。”
“哪怕成功的几率渺茫,哪怕随时可能会因此送命,可是……”
“人活在这世上,总归是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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