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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小说 > 明月见我如是 > 第 62 章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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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料地,今日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沈觅心情有些沉重。

    除了她有任务在身,越棠到底还知道了什么?

    他两世的苦难都是强行加在他身上抹杀他的,在沈觅的将近两百万积分之前,他诞生的世界是排斥他的存在的。

    沈觅难以想象,越棠如今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纳他不得不接受的世界。

    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视人命如草芥。

    他要她继续想拿什么和他交换。

    沈觅能给他什么?

    她打算将任务拖着,长到越棠一辈子的。她做好了在这个任务世界生活一世的准备,做好了任务结束后,再独自在现实世界醒来的准备。

    可是沈觅也清楚地知道,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她回来,想留下来一辈子,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有越棠。

    沈觅如今完全看不懂的越棠。

    她想起她最后画的那幅画。

    少年越棠的笑容,她还能再看到吗?

    梧桐殿和宸极殿毗邻,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一个是软玉砌成的奢华金屋,一个是简单至极的帝王居所。

    沈觅茫无目的地离开宸极殿,在皇宫中随意走了走。

    大晏的皇宫比北朝、南朝的皇宫都要大,当得起做这个空前统一的王朝的皇宫。

    但是整座皇宫的禁卫军、宫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北朝皇宫中的人多。

    越棠是开朝帝王,没有血亲,没有后宫,孑然一人。

    整座宫殿仿佛是一座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坟墓。

    沈觅傍晚回梧桐殿用膳,这处却是和别处都不同的温暖。

    她站在门边拨弄了两下门上的重重锁扣。

    夜间,头顶的星辰闪烁,沈觅披上一件长长的狐裘,就独自朝着皇宫的一处角落走过去。

    之前在这个世界待着的三十年,沈觅不是没有思念现实亲友的时候,心口就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风能从前胸吹到后背,难受地没来由又舍不掉。

    这种时候,她就会去丽阳的摘星台。

    越棠也在雍都建造了一座摘星台,比丽阳的要高得多,几乎是整个大晏最高的一处建筑。

    她想去摘星台上看看。

    说起来,沈觅也听说了,摘星台和梧桐殿这两处都是越棠亲自画出的图纸,也是由他亲自监造。

    摘星台她还没去看过,梧桐殿生活了这些天,确实是极尽精致极为舒适。

    门窗上那么多的锁扣,也没见起过什么用途。

    系统和沈觅闲聊了句。

    “像不像金屋?”

    金屋藏娇?

    看那些重重的锁扣,只要上了锁,不把整个宫殿毁了,怕是无法从里面出来。硬件条件倒是足够的,但是除了最初几日,也没见越棠继续囚禁着她。

    梧桐殿一直空置,直到她回来的那一日,才住进了人。

    沈觅心底微微触动了一下。

    为她筑金屋,或许也是……为她筑高台。

    沈觅看着不远处的摘星台,忍不住加快了些步伐。

    她昨日在极为心累时,怀疑过越棠还喜不喜欢她。

    可是,大晏朝,取的是清晏的晏字,世人皆知的大晏帝王表字长雍,是她为他选出,都城雍都是她曾经的封地。

    极近精巧的梧桐殿、连高台也是取的同一个名字,摘星台。

    沈觅忍不住去想,她猜测的这些,是她自作多情,还是越棠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这个时候,不太想去回忆二十五岁的越棠。

    总归每次见面,他对她没有一点能让人心安的态度。

    她就胡思乱想这一个晚上。

    沈觅站在摘星台下,下方有禁卫军驻守,她走近过去,大门两边的侍卫将门打开,和皇宫中每一处楼阁一样,她可以自由出入。

    摘星台极高,沈觅站在下面数了数,差不多有九层。

    丽阳的摘星台只有五层,沈觅走上楼梯,两边燃着宫灯,影子投在地上,随着她一层层往上走,影子被拉长又被缩短。

    沈觅看着影子转移注意,上楼梯直到腿都有些发软,还是没能一口气爬到顶层。

    她忍不住停到拐角,靠在墙壁边上弯腰休息了片刻。

    “这也太高了。”

    要是丽阳的摘星台也那么高,她可能就不常去了。

    沈觅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鼓气了一下,一鼓作气继续往上走。

    雍都摘星台下面几层设有钦天监的官署,往上是钦天监重臣单独的隔间,再往上是越棠养着的那些方士,沈觅停下的那一层开始大都是些典籍。

    终于到了最后一段台阶前,沈觅累到思绪都被清空,只能僵硬地拾级而上。

    等到她走上摘星台,上面却已经有了人。

    沈觅一愣。

    摘星台上置着一个浑仪,高约一丈,四角以盘龙为柱,支起一个极大的青铜环形撑出的球体。

    越棠站在浑仪之下,正以窥管调节着浑仪上赤经环的位置。

    上面一重叠加着一重的环形,和沈觅在现代见过的浑仪相似,又略有不同。

    但是沈觅清楚地知道,浑仪是用来观测天象的。

    越棠……他为什么开始研究起这些?

    沈觅脑中闪过她曾经对越棠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头顶的星空,是同一个。

    沈觅愣住。

    越棠对她的态度不好,很不好

    可如果不去看他在她面前的言行,只看他做了什么。

    是全然不一样的。

    沈觅长睫颤了一下,心口升起微微的温暖。

    今晚就让她放肆地自作多情好了。

    越棠的手顿了一下。

    他观星时,不会允许有人上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

    他没有回头,指下赤经环极稳地顺着他的力道滑动,最后停在一个点上固定好。

    沈觅站在她身后,没有走近,走上摘星台后,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越棠用窥管看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一旁的木桌前,拿镇纸压好宣纸,熟练地做下记录。

    沈觅在摘星台入口发了一会儿呆。

    等到越棠动了,她还以为他要转过身,没想到他只是旁若无人地继续他本来在做的事。

    沈觅走近了过去。

    越棠的字迹很漂亮,半张宣纸都已经写满。

    放下笔,他翻开桌角的一本星图,仔细地将记录和星图做着对比。

    沈觅不懂天文,更不懂古代这些观测方法。

    可她似乎懂了越棠。

    他不是圣人,两辈子苦痛,怎么可能毫无怨怼。

    恨是恨的,可是,爱也是爱的。

    沈觅没有说话,站到越棠身后的那级台阶上。

    越棠好似没有察觉她一样。

    沈觅试探着,在他身后抱了抱他。

    双手从他背后绕到他身前,沈觅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能将下颌搁在他肩头。

    他身形比少年时更为高大,也不再单薄。她抱着他,能够很直观地感知到,他已经是一个完全长开的,二十五岁的男人。

    越棠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将这页纸翻过去。

    摘星台上风大,吹得人有些冷。

    越棠身上很凉,可抱着时,能一起抵抗寒风,也不算很冷。

    将剩下的几页星图看完,越棠淡淡道:“抱够了吗?”

    一样难以捉摸的态度,一样冷漠的话和语气。

    一开口,沈觅心底那点柔软就被冷意冲刷殆尽。

    她松开了手。

    越棠这样冷漠的态度,她并不喜欢。

    沈觅分开了些,寒风就从两人之间吹过去,身前立时感觉到冰凉的寒意。

    “你是想听我说抱够了还是没抱够?”

    沈觅看着他的背影反问,越棠没有回话。

    她垂眸看着越棠被风吹动的长发,等了一会儿,越棠继续看着最后一页星图,仍然没有回答。

    沈觅知道他是不会回话了。

    他长发一直垂到腰下,发丝漆黑,他的头发也很漂亮。

    沈觅看着他发梢,同样淡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不是没问过,当时越棠让她自己想,现在问出口,越棠还是不回话。

    上次,沈觅试探着,很没有底气又强撑着淡定去握他的手。

    这次,沈觅抬手撩起他身后的一缕发丝,继而将他垂在身后的长发都拢住拨到他身前,露出他后颈的肌肤。

    越棠刚要去拿笔,手指就落下,按在了宣纸上,就好像他就是去按住这张纸一样。

    沈觅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扶上他肩头。

    他肩颈线流畅漂亮,修长的脖颈肌肤白皙。

    沈觅靠近过去,在他颈后轻轻亲吻了一下。

    柔软温暖的唇瓣亲吻在他冰凉的肌肤上,一触即分。

    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少女。

    他和她本来就是不清不楚的关系,早就算不得清白。

    沈觅垂眸咬了一下唇瓣,心脏跳快了些。

    越棠没有任何反应。

    沈觅不在意地重新在他身后抱住他。

    “你想要我这样吗?”

    沈觅说完,就在心底预设了几种越棠的冷言冷语。

    越棠声音依旧很冷淡,有些讥诮。

    “你能做到哪种程度?”

    沈觅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试试吗?”

    沈觅抱着越棠,重新亲吻上去,细碎又轻微的吻从颈后到颈侧。

    狐裘很宽大,沈觅将越棠也一起罩在里面。

    她的手横在他腰间,握住他的腰带,找到盘扣,手指解开,轻轻扯了一下,腰带落到地上。

    越棠没有动作。

    他此时依旧穿着玄黑色衣袍,却不再是繁复的龙袍,而是没有一丝纹饰的简单锦衣。

    腰带解下,交领松散开,沈觅的手隔着薄薄一层中衣贴在他小腹。

    他的身体很凉,沈觅叹了一口气。

    气息拂在他耳后。

    沈觅从后面看着他,宫灯灯火飘摇。

    她手指有些紧张地蜷了一下,很快就淡定下来,沿着他腰际稍微往上了一些,指甲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划在他身上。

    沈觅吻着他肩颈,由轻轻的唇瓣轻贴,转为唇瓣微分,轻轻咬了他一下。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从他身后来看,越棠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沈觅皱了一下眉,抬眸就看到他耳后有一颗小痣。

    神差鬼使一般,她踮起脚,凑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忽然分开唇瓣咬住,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颗小痣的位置。

    轻微的动作带动齿关轻轻碾磨,越棠闭上了眼睛。

    沈觅感觉不到摘星台上的冷,只觉得空气都燥热起来。

    越棠站在台阶下,身子都不转过来面对她。

    沈觅唇瓣分开,湿润的触感还停留在他耳后,呼出的气一下一下吹拂上他耳尖。

    她轻轻道:“我记得你很敏感的,没有感觉吗?”

    沈觅声音好像是她真的觉得奇怪,认认真真地轻声说着最牵扯不清的话。

    她声音好像是浸泡过蜂蜜一样,柔软又牵扯不断,声音不大,说话也没有日常那样字字清晰,就像一张网,将人笼罩,锁紧。

    越棠额角跳了一下,极慢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要避免被发觉异常。

    她以为第一世那次她中了药后和他的亲吻,他的反应已经够克制了。

    那时还是对立的关系,他的克制足够让她安心下来,。当时,她在找他身上有没有解药时,手指摸过他身体大部分地方,那时还能感觉到他浑身僵硬着,因为她的碰触微微颤抖。

    沈觅碰触过的地方,知道碰到他哪里,他会格外紧张。

    她到现在还记得。

    此时她的手一一触碰过那些位置,费了心思手指指甲并用着,甚至也在吻他更为敏感的颈后耳后,他此时却看不出一丝反应。

    沈觅手贴上他肌肤,指尖在他身前划了一下。

    “你恨我。”

    下颌靠在他肩上,脸颊贴着他脖颈,沈觅站得有些累了。

    越棠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说话。

    “越棠哪配恨您。”

    就算身体再能忍,他声音相较方才还是低哑了一些。

    沈觅终于笑了一下。

    她也算是发现了,越棠情绪不稳定时,就会刻薄地用“您”来称呼她。

    其实有些阴阳怪气。

    只不过沈觅此时并不很在意了,但还是用力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直到咬出牙印。

    越棠身体因为突然的疼痛僵硬了一下。

    感觉到他的反应,沈觅满意了些,还是像方才一样,在他身后轻声说话。

    她的音色不是清甜的软糯,而是有些清冷的质感,尾音总是有一些极细的颤音,平日清冷让人觉得疏远,此时仿佛化成了一副钩子,挠在人心底。

    “我觉得,你还是把衣服穿好的时候,才好说这种话。”

    越棠低眸看了看凌乱的衣袍,被沈觅的狐裘一起笼罩着,里面他胸膛前裸.露了一大片肌肤。

    他周身好像更冷了些,将沈觅在他腰间的手分开。

    沈觅松开手站直。

    她唇瓣艳红,好整以暇勾着淡淡的笑。

    越棠俯身将腰带捡起来,整理好衣袍,没再看沈觅一眼,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直接转过身就离开摘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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