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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出现的面具人影个头很矮,小孩子一般体型,嗓音听上去也是柔柔糯糯、完全不会让人感到一丝压迫,恍惚中甚至有种小丫头在开玩笑的别扭感。
可就是那样的声音,让赛拉姆斯团长和神圣教会的大主教大人,瞬间变了脸色。
强风劲流吹得两人不住倒退,心神各自震骇的同时,又听到“轰隆”一声雷鸣,伴随着一道闪电的弧光,另一位同样娇小的面具人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只见雷光消散,人影安静立在不远处,将怀中长剑缓缓抽出,活动活动右脚踝,古怪的面具之下,一双暗淡冷漠的瞳孔死死盯住安斯艾尔——那人头身还沾有星星霜冻,兜帽下露出的发丝一股一股,硬的仿佛深紫色的冰凌,其独特的发色让老主教眼中闪过些许诧异,似是觉得隐隐在哪见过。
可他无暇再去细想了。
只听得“嗡”一声颤鸣,赛拉姆斯团长迅速掏出第二颗金色圆球,光华闪烁,身影蓦然再次消失:“自求多福吧,该死的老家伙——”
他竟毫不犹豫地撇下安斯艾尔,先行逃了。
老主教心道一声“糟糕”,马上也想施展神迹瞬移逃跑,然而下一刻,当他倏然回过头时,却看到那二十米开外小女孩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仰头冷冷望着。
!!!
霎时间,老人心神大乱,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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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是黑色!
意识里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他被那矮了自己一头多的娇小之人,抬起一脚踹在大腿上,只觉得像是被钢锤击中,身体一歪,以极其狼狈不雅的姿势顷刻倒飞出十数米远,滚了满身泥雪,疼痛剧烈,趴在地上喘不出气,半晌都不能再动弹。
腿...
腿断了...
“把、把他交给我。”
恍惚中,老人听到那个雷电秩序的人影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偏中性,难分清是少年还是成熟女性,只是好像有些在打颤的感觉...
“脚没问题吗?”
“莫、莫得事,他的腿伤更重...”
“我刚刚故意踢的轻,骨头应该没断。”
“我也...没有。”
“你怎么回事,被霜冻波及到了?”
“嗯...一点点。”
“不是给你说,先待远点吗。”
“我以为,够远了...”
“不碍事吧。”
“不碍事。”
“行,那我先去追另一个。”
“好。”
简短的对话,随意的语气,完全不把他安斯艾尔放在眼里。
该死...
老人挣扎着,慢慢顺了呼吸,想从地上爬起。
蓦然间,他感到头发被人一把揪住,贴在雪地上的脸被扯地抬了起来,痛得忍不住一声大叫,待涣散的视线重新开始聚焦,他看到那蹲在身前的人,对着他慢悠悠摘下兜帽,卸去面具丢到旁边。
老人微微一愣。
他看清楚了那张脸:“你、你是...”
“艾斯艾尔。”
瘦小的女人冷眼看他,眼底没有过多情绪:“可还记得我?”
“你是...剑鬼!”
老主教眼眸睁大了,他何尝又能忘记这张脸。
这张他唯一亲手杀过的,在那时还算是自己人的教宗骑士,也因此让他在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心生愧疚的女人的脸。
剑鬼,安娜西丽丝...
一个性格忠厚老实,寡言少语,总是被派去执行最肮脏最危险的任务,却从来都是任劳任怨,只愿能医好母亲的病,到最后遭教宗大人背叛,被当作弃子的优秀战士。
“你,竟然没有死...”
老人想不通,她是怎么从那个火场地狱里活下来的。
换做是他自己,早就在绝望中被烧成灰碳了...
怎么可能...
“站起来吧。”
剑鬼目光淡然,没有对他做出解释,那不是她的风格。
“站起来。”
她只是松开了老人的头发,起身后退,将手中布满豁口的长剑紧了又紧,居高临下,望着雪地上径自挣扎蠕动,奋力想要起身的老主教,冷冷说道:“像伍德沃德之森那时一样,打败我。”
说着,她顿了顿:“不过这次,你没帮手了。”
............
嗡——
赛拉姆斯自骤起的金光里踉跄而出,脚下一个不稳,跌在雪地之中。
他赶忙又爬了起来,长剑横在前身,警惕望向四周,没发现有敌人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仓促辨认一下方向,手忙脚乱取出第三枚圆球,身影再闪,旋即出现在西面的一处低谷,丢掉第三颗圆球,取出第四颗,如此又闪了两次。
直到将最后一个媒介球用完,男人望了望早已被甩到身后的雪坡,等了等,见那边的天空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心里这才泛起一丝丝的安全感...
然而感到安全之后,他忽然又有些后悔了,实在不该这时候把所有媒介球都用完的,赛拉姆斯自知信仰之力天赋薄弱,这和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有着直接关系,那五颗“瞬闪”的媒介球来之不易,关键时刻保命用的,逃跑只需要用一枚就够了。
虽然还不清楚,那两人到底是如何这么快就能找到他和安斯艾尔的位置,想来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他先前没有防备,第二枚使用过后,其实就可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将自己埋在雪里,等一等再离开,那可怕的小家伙大概率是不会找到他的。
只可惜...
自己心态失衡,被那种根本无法匹敌的力量吓破了胆,想要快点远离她们,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媒介球全都用完了,倘若这时敌人再过来,那就只剩下闭眼等死的份。
“呵。”
想到于此,赛拉姆斯团长自嘲一笑。
笑容很难看。
这下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无力回天啊。
年轻的男人心中气馁,他从未尝过如此离谱的惨败,在这之前,第四骑士团军战绩赫赫,自他接手后小规模的溃败都再也未曾有过。
何曾几时,他甚至还想,假如派遣去西尔加亚抵抗异教徒的人是我,是我手下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士,不信那些异端还能攻破莫斯里海岸防线...男人是有这般自信的,初来帝国时也抱着满心壮志,那些北境之流,什么斯卡利杰公爵,什么一挡十的工坊猎人,男人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一出击便势如破竹,就算没有那个凯米兰特修女,也不过是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一些而已,只喜欢硬碰硬的北境军根本就不足为惧,怎么可能和教会军抗衡,白皓城只一晚便拿下来了,如果不是安斯艾尔有意无意的争功隐瞒,他可以让战事结束的更快一点...
只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再重来的机会了。
男人将自己藏身在雪谷的山坳下,调整气息,满脑子都是心痛和自责,他的骑士死伤殆尽,先前因为无法接受现实,险些将老主教给一剑劈了,其实何尝又不明白,自己只是在发泄情绪——倘若不是他骄傲自大,认为安斯艾尔的小动作不会影响大局,倘若不是觉得自己总有能力处理任何问题,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样强大的敌人...
即便是输,他也不想输的这么彻底,输的如此一干二净。
在危急时刻如果自己能意识到,并保下凯米兰特修女,说不定还是可以赢的...
嘎——
头顶上空,有渡鸦在盘旋嘶鸣。
该死的鸟...
该死的山特尔军...
该死的安斯艾尔...
你这老不死的,就这点水平,居然还妄想擢升枢机...
死在这里最好不过...
还有该死的教会...
如此重要的情报,却全然得不到半点消息,一个个只会坐在殿堂发号施令,饭桶废物...
害我沦落至此,你们全都该死。
赛拉姆斯在心里将所有人都骂了一个遍,随即他开始想自己的退路。
仗打到这个地步,自己肯定是没脸再回去圣城了,也无颜再去面对他的家族,什么骑士的荣耀,家族寄予他的厚望,什么最年轻的教会骑士团长,百年一遇的天才将领,都是狗屁...
这一战他根本就没多少发挥的余地,就把这些头衔全部都丢了干净。回去之后,就是任人打骂的落水狗,说不定还要被吊死砍头...
毕竟要说战败的理由,只是因为对方突然冒出来那种完全无法抗衡的敌人,只身一人瞬间就消灭了两千教会骑士,这种荒诞无稽的事情,别说有没有人会相信,就算教宗大人信了,那些以往与他不对路的,比如普休斯一派的家伙,甚至安斯艾尔如果侥幸活着,他们都会不顾一切,趁机将自己按死在审判法庭。
想通这些之后,赛拉姆斯忽然觉得,好像还不如就此死在强敌手里,或许比苟活要更加的畅快轻松。
只是他不甘心...
实在是不甘心啊。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该怎么办,远处这时似乎传来了打斗的动静,赛拉姆斯知道那大抵是敌人在收拾安斯艾尔主教了,哼,活该那个老家伙...
男人有些幸灾乐祸,也同时庆幸自己似乎并未被发现,此时天也彻底黑了,他脱去身上显眼的铠甲,解掉铠甲上的兽毛披风,裹在身上用来御寒,披风是黑色,与夜晚几乎融为一体,想来很难被找到了。
如此,便从藏身处晃悠悠的出来,快步继续向西走去——再不远,就是他安排巡视北境援军的观察点,那里还有至少三十名骑士,尽管这时候恐怕不宜再与这些部下汇合,想活命当然独自逃离最为安全,可他必须先让人传信撤离,那些守在岔路的少数战士,他们可能还不清楚情况。
而赛拉姆斯不能眼看着部下再去送死。
抱着如此的想法,他走到山谷出口,已经能看到远处和雪地交融在一起的白色营帐了,正待沿着雪坡上山,先去看看情况,暮然间,脚步却顿住了。
视线里,披着教宗骑士斗篷的高大人影,此刻就默默站在前方不远处,篷摆随风摇曳,宛如黑夜里的幽灵。
他像是在等自己。
塔·拉夏...
赛拉姆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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