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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拉姆斯不答反问:“塔·拉夏大人,难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还是说圣乔治他有!?”
年轻的团长,已经在心里默认对方是圣乔治的人,而塔·拉夏也不曾否认,两人的话谈到这里,几乎再无任何意义,谁也不会被谁说动。
这位身形高大的教宗骑士,是属于那种不善与人争论的性格,在弄懂赛拉姆斯想要表达什么之后,他看到对方情绪逐渐有些失控,便选择闭嘴不说了。
赛拉姆斯却在那里兀自喊着:“不,你们什么办法都没有。”
“灾难当前,教宗大人不惜一切代价,即使做出天怒人怨之事,也想要力挽那最糟糕的结局。而你们,同样的不惜一切,却是想摧毁所有人牺牲和努力!”
“你们的行为,让那些真正打算对抗灾难的人们寸步难行!到头来,你以为你们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呢?权力,还是名誉?不,你们什么都不会有的,你们只会让东西两洲,一步步走向毁灭和衰亡的境地。”
“塔·拉夏大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和历史上那个背叛教会,最终成立真理之门的罪人莱斯利,你们和异端所做的,难道不是同一件事情吗!?”
“......”
名为塔·拉夏的男人彻底陷入沉默。
今夜过后,他当然要想办法再去弄清楚更多的真相,可面前这个情绪亢奋的年轻团长,塔·拉夏准备让他也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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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夏踏前一步,甩了甩手。
暮然间,他们听到上空传来第三人的说话声:“以无奈之举当作借口,从此不管犯下怎样的罪恶,便都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砰——
泥雪四溅,石土翻腾。
我踏出月步,陡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塔·拉夏脸色骤变,“锵”地一声,下意识就拔出了腰间利剑!
赛拉姆斯身体倏然一颤,掉头就要跑回雪谷,我眼神一凌,躬身“嗖”地窜了出去,拎小鸡似的钳住后颈,一把又将他甩了回去,栽倒翻滚几圈,躺在教宗骑士的脚下了。
“我听你们说话,已经听很久了。”
口中哈着白雾,我转身回头,塔·拉夏看清来人是我之后,稍作犹豫,迅速又把剑收回去了。
只是此时男人望着我的目光,相比之前,却已然多了些许防备、些许在面对不可匹敌,差距巨大的“上位者”时,不自觉就会表露出的紧张之色。
他看着我,将骑士团长慢慢扶起来了。
“这位骑士团长,你认同的歪理塔·拉夏争你不过,我却有话想对你说。”
“该死的...”
赛拉姆斯挣扎着从地面爬起来,立刻就想抽出剑来拼命,塔·拉夏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摸向剑柄的手,抢先将剑抽了出来,丢到远处去了。
嗯,他想救那人一命...
“你——”
然而骑士团长并不领情,反手就想去抢教宗骑士的剑,只可惜两人的身手天差地别,塔·拉夏迅速将他制服,像押犯人那般钳住双手,一脚踢在腿弯处,团长“扑通”跪下去了。
我走了过去。
赛拉姆斯抬起头,喘着粗气,通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住我。
“你知道吗。”
我眼神冷漠,与他对视着:“和你抱有类似想法的人,我还见过两个。”
“杀了我!”骑士团长愤怒嘶吼。
“其中的一个人,你可能很熟悉,特蕾莎修女。”
“杀了我——”
“她比你们先一步得知那不堪的真相,于是选择加入了真理之门,并潜伏在王城卡塔洛玛孤儿院中。她认为教会一直都在亵渎神明,不屑再使用信仰的力量,但却残害了众多无辜的孩童,为了心中所谓的‘正确’,走向了一条不归的路。”
“她曾说她喜欢孩子,却在杀了那么多的孩子之后,对我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废话少说!像特蕾莎那样的背信徒呃——”
我一膝盖顶在他的胸口。
男人一声闷哼,脸色陡然涨红,随后变得铁青,喘不出气,也说不出话来了。
“两年前,我去过东洲一个偏远的小镇,在那里,我才真正了解到有关吉戴尔斯一族的真相。”
我声音冷漠,继续说道:“有个从小为躲避追杀,藏匿在镇里长大的女人,我看了她的笔记,与镇里最了解她的老人促膝而谈。”
“老人对我夸赞说,她是个好孩子,她做了没人敢做的事,做了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做的事,即便是为此牺牲了数以万计的平民,老人仍觉得她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些无奈之举。”
“老人觉得,那个女人纵使双手染满鲜血,化身恶魔也好,她的存在也是极其有价值的,而那些因她受尽折磨、暴尸荒野的无辜性命,只因为他们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连死都不具备任何价值。”
“杀我...咳咳...”
年轻的团长脑袋低垂下去,有气无力,呢喃而语。
“他视那女人为了不起的英雄,敢于反抗压迫,面对绝境迎难而上,遭万人唾骂也在所不辞,只身面对黑暗,拥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她的行为不能单以善恶而论,因为她的杀戮,她的冷血和残忍,其实是为了拯救更多还未降生于这个世界的人。”
“别...”
赛拉姆斯声线开始变得沙哑:“别再说了...”
“女人的名字叫艾尔娜,真理之门的最后一位首领。”
“两年前,是她筹谋策划了异端的大举西征,命小丑等人带领数千名疯子,攻破莫斯里海岸防线,一路推进到亚雷提恩城,击败并覆灭了教会第三骑士团,在整个西尔加亚南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如同蝗虫压境,一手缔造了包括沉默之堡在内的无数场惨痛悲剧,并在最后一刻,释放出了你口中伍德沃德之森的恶神之躯。”
“杀
“你杀了我啊...”他在哽咽。
我扯着他的头发,将难看的脸抬起来。
“怎么样,你听着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如此说道。
赛拉姆斯嘴唇颤动,缓缓闭上眼睛。
“来,告诉我。是谁在做着和异端一样的事?”我不依不饶,扯住他的头发来回甩动,“怎么不说话?”
“我们...教宗大人...我和你口中的那两人,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
“你自己说的清楚吗。”
“......”
团长的头发有些油油的,还有水渍,应该是沾上的雪化了,我手上打了滑,松开之后,有些嫌弃地在塔·拉夏身上使劲蹭了几下。
“算了。”
塔·拉夏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还是不理会他:“你要是说的清楚,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饶他一命。”
似乎是认为我要杀他了,塔·拉夏硬着头皮,出声求情。
男人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个该杀之人...
又或许,他其实已经被团长刚才那一番话动摇了?
“呵。”
我轻笑一声,笑声让塔·拉夏倏然后撤一步。
“别紧张。”我对他说道,兀自摆摆小手,“我也觉得让他活着,比杀了他更能让他难受。”
望着仍旧紧张,似乎有些不相信我话的教宗骑士,我忽然察觉到远处战斗的动静好像已经结束了,于是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不杀他,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把他交给我父亲处理吧,你先带着人过去。”
塔·拉夏闻言点头,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我不再理会二人,身裹霜冻,踏出月步掠向夜空。
............
锵——
剑鬼安娜西丽斯收起了剑,靠坐在雪地间的石头上,喘气休息着。
少顷,她低下头望一眼身上的伤——除了脚踝处的红肿更加严重以外,她的衣服也变得更加脏污破烂,左手断了,小臂处扭曲着,手掌近乎反转,整条胳膊软软垂着,逐渐呈现出难看的紫青色。
这点伤,对于剑鬼来说倒是不算什么。
虽说脸上的汗水还是一直淌着,可痛楚她却早就习惯了,脸色很平静,但还是希望骨折最好能够及时处理,否则手臂就要废掉——真废掉也无所谓,能保下当然更开心。
佛系大龄少女如此想着,便听到附近“砰”一声闷响,转头望去,比她更矮的少女悍然着陆,不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望向她,而是看着不远处,那具倒在雪地里,惨不忍睹的尸体,半晌不语。
那是老主教安斯艾尔的尸体。
只是...
我看着那尸体,面具之下,小脸几乎皱成包子。
血泊之中,尸体仰天,以诡异的姿势扭躺着,半张脸没有了,是被剑削去的,但其实另外半张脸也几乎相当于没了,整颗脑袋都被电流灼的焦黑,眼珠爆裂,死相极其凄惨,若不是那老态龙钟的干瘦身形,以及穿在他身上的教袍,我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老头。
简直面目全非...
惨不忍睹。
可如果仅仅如此,倒不至于让我半天哑口无声。
我在辨认尸体的时候,发现老头裤子都被打不见了,只剩下几缕布片零星挂在腿上,因为袍摆上翻的关系,所以非常醒目,一眼就能看到双腿间蜷缩着的东西。
可那东西也爆了。
就好像是被重物击打过,不过我感觉是剑鬼一脚踢的,极其凶狠的一脚,连胯骨都有明显的凹陷,小东西血肉模糊,不,根本就是烂糊,烂糊里还混有排泄物...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直视了。
嘶——
“你...”
我嘴巴张了张,指着尸体,片晌讷讷道:“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动起真格的竟然这么猥琐...”
“?”
剑鬼像是没听懂我说的。
“你怎么把他杀了啊。”我捂着脸。
“不能杀吗?”她反问,满脸疑惑,“你没说,不能杀啊。”
“我没说吗?”
“没有。”
“我说了吧。”
“......”
算了算了...
本来想把这老头也抓起来,然后问点事儿的。
安娜这女人,怎么让战斗结束的这么快?一溜烟的时间就——这里和原来的雪坡离的很远啊,肯定是老头想逃安娜在追,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拿了一个速杀...
我可是记得很清楚,这老头曾经一度成为过我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很长的时间里,只要看见穿那种金白袍的,我就觉得对方要在我脑门上敲钟...他不是很强的吗?剑鬼不是有点弱吗?
怎么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好可怜啊。
呃。
我忍不住又朝老人看了一眼,马上移开视线。
好臭...
味道飘过来了,我带着面具还不能捏鼻子。
“走吧走吧。”
挥一挥手,匆忙就想离开这里:“回去拎那个小修女出来,胳膊先给你接上。”
“等下。”
剑鬼站起身,淡淡说道。
我眉毛一挑,转头回望,看见她向尸体走过去了,单手将其抗在肩上,表情从容自若,也不嫌弃有味道。
“你干嘛?”我问她。
“带回去。”
“带回去干嘛?”
“烧了。”
“...为什么?”
“想烧。”
我盯着她,忽然就明白了。
“哦,随你便吧...等等,别靠近我!”
夜幕暗沉。
人影化作冰晶闪电,相隔很远,飞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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