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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持着挥剑的姿势,耳畔传来吕雉铜钱坠地的清脆声响,那声音竟与天穹传来的琉璃碎音形成奇特的共鸣。
地脉深处涌动的轰鸣愈发清晰,像是有千钧巨轮碾过青铜齿轮。
张良的墨线在张耳脖颈处绷成弓弦,七枚黑子在地面形成北斗状凹痕,每个凹槽都在渗出暗金色的液体——那是混杂着星图纹路的墨家地脉之血。
"北斗移位,天垣倾覆。"吕雉垂眸望着掌心断裂的银链,那些崩散的铜钱竟悬浮在她裙裾周围,组成燃烧般的离卦纹路。
她突然抓住刘邦的手腕,"沛公,那光晕里藏着墨家机关城的秘密。"
龙且的蛇矛突然发出尖啸,铠甲上的孩童面孔齐刷刷转向西北方向。
那些用陨铁浇筑的稚嫩五官扭曲成痛苦模样,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紫微垣下方逐渐成型的金色旋涡。
他猛地扯动缰绳,青铜战马前蹄陷入突然软化的地砖——方圆十丈内的城墙砖石竟在星辉中化为流沙。
"跟上去!"刘邦反手将赤霄剑插入流沙,剑身触到地脉时爆出赤色火星。
他瞥见张良袖中滑出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金光最盛处。
流沙中突然伸出数十只青灰色手臂,那些被星图侵蚀的墨家弟子正在地底发出呜咽,变异的手掌间缠绕着发光的经络。
穿过坍塌的瓮城时,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陈胜的残部举着的火把突然变成幽蓝色,火光映出城墙夹道里密密麻麻的青铜人俑。
这些人俑的眉心都嵌着墨玉碎片,此刻正随着天幕金光的波动渗出黑血。
走在最前的英布突然闷哼一声,他踩中的地砖翻转时带起腥风——三具披甲人俑从地底弹出,腐烂的指尖距离他的咽喉仅差分毫。
"坎位七步!"张良的喊声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撕裂。
龙且的玄甲骑兵不知何时攀上了残破的谯楼,淬毒的箭矢擦着刘邦的幞头钉入城墙,箭尾的孔雀翎竟在砖缝里生根发芽,转眼开出妖异的紫色花簇。
吕雉的裙角被花藤撕开裂口,她惊觉这些植物的根系正沿着地脉纹路爬向昏迷的张耳。
当第二波箭雨袭来时,地底突然隆起龟甲状凸起。
张良抛出的墨斗在沙地上划出井字格,八枚青铜签从地脉裂隙中升起,将众人笼在泛着铜绿的屏障内。
箭矢撞击屏障的声响如同暴雨砸向铁锅,刘邦透过晃动的光影,看见龙且正在两百步外重新整队,那些玄甲骑兵的面具下渗出荧绿色黏液。
"还有三里。"吕雉的指尖在铜钱卦象上摩挲,卦纹竟在她掌心烙出焦痕。
她突然拽住想要冲出屏障的刘邦,"地脉在哭泣,那些青铜兽要醒了!"
仿佛印证她的预言,整段城墙突然如活物般弓起脊背。
九尊饕餮纹青铜鼎从地脉裂隙中升起,鼎耳处垂落的锁链绞住三名楚军骑兵,将他们拖入沸腾的鼎内金汁中。
惨叫声里混杂着金属熔化的嘶响,张良的罗盘指针突然崩断,碎片划破他苍白的脸颊。
刘邦的靴底传来灼痛,地砖缝隙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熔化的铜液。
他挥剑斩断缠向吕雉脚踝的青铜锁链,却发现赤霄剑的锋刃正在缓慢锈蚀。
英布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的左臂被地底探出的青铜爪扣住,爪尖刺入的位置迅速漫开星图状青斑。
"别碰机关兽!"张良的墨线缠住英布的肩膀,七枚黑子在他脚边炸开青烟。
烟雾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洛书虚影,那些流动的星点与天幕金光遥相呼应。
龙且的第三波箭雨恰在此时穿透屏障,三支毒箭擦着刘邦的耳际飞过,将后方正在结阵的墨家弟子钉在青铜鼎上。
吕雉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铜钱卦,那些悬浮的"天火同人"纹路正在扭曲成狰狞的蛊卦。
她转头望向正在熔化的城墙豁口,金光最盛处隐约现出梯形祭坛的轮廓,坛顶悬浮的玉璧正在吸收星辉。
当龙且的蛇矛再次破空袭来时,她突然松开攥着刘邦衣袖的手,绣鞋踩过流淌的铜液,朝着玄甲骑兵阵列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血珠顺着银链的断口滴落,在触地的瞬间化作白雾。
吕雉记得黄石公在砀山传授卦术时说过,当星坠大泽之日,持离火卦者需踏着青铜血走向......吕雉的绣鞋踏在熔化的青铜液面上,金丝绣纹竟在灼热中绽开莲花状的屏障。
她迎着龙且的蛇矛向前,流火映得九枝金步摇泛起异彩,断裂的银链在身后拖曳出蜿蜒星痕。
当第三支毒箭距离眉心仅余三寸时,她忽然将染血的铜钱按在唇边吹响哨音——清越声波震碎箭镞,露出藏在空心箭杆里的墨色玉蝉。
"将军所求不过是机关城的星图密钥。"吕雉的嗓音带着奇特的共鸣,城墙裂缝渗出的地脉之气在她鬓边凝成冰晶,"何必让儿郎们用血肉浇灌这些噬人的青铜?"
龙且的玄铁面具发出机括转动的轻响,露出下半张爬满墨绿色经络的脸。
他盯着吕雉掌中突然出现的双鱼玉佩,蛇矛尖端悬停在她咽喉处:"阴阳家的鱼符怎会在你手中?"铠甲上的孩童面孔突然齐声啼哭,那些镶嵌在青铜战马额间的墨玉同时龟裂。
地脉深处传来编钟轰鸣,八十一道青铜锁链破土而出,在众人头顶交织成悬空栈道。
须发皆白的老者踏着锁链走来,每步落下都有星图在靴底绽放。
当他拂袖扫开龙且的蛇矛时,吕雉的玉佩突然浮空旋转,将四周流淌的铜液凝成阴阳双鱼图案。
"楚地小儿也敢对天枢令不敬?"老者指尖轻弹,龙骑战马应声跪地。
那些哭嚎的孩童面孔突然安静下来,瞳孔里映出玉佩中流转的二十八宿光纹。
刘邦注意到老者腰间悬着的药葫芦,正是三日前他们在泗水亭外见过的那个游方医者的物件。
张良的墨线突然绷断,他望着老者踩过的星图失声低呼:"黄石公的洛书步!"话音未落,整段城墙如活物般蠕动起来,九尊青铜鼎轰然沉入地底,露出下方旋转的阴阳太极阵。
阵眼处的玉石板正缓缓升起,表面镌刻的河图纹路与天穹金芒完美重合。
"两个时辰。"老者甩动麈尾扫开扑来的青铜手臂,浑浊的眼球转向西北方的紫微垣,"星坠之前,能走出万象迷宫者可得天启。"他突然抓住吕雉的手腕按在太极阵上,玉佩顿时激射出一道青光,将方圆百丈内的星辉尽数吸入阵中。
龙且的玄甲骑兵在强光中发出惨叫,他们的铠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
刘邦趁机拽回吕雉,赤霄剑劈开突然卷来的青铜锁链时,发现剑身的锈迹竟在青光中消退。
英布突然指着太极阵中央尖叫——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深不见底的菱形入口,层层石阶上布满会流动的星纹。
"等等!"龙且掷出蛇矛钉住入口边缘,腐化的左脸突然褪去青斑,"项王要的是完整的..."他的话被老者响彻云霄的冷哼打断,悬浮的玉佩突然射出一道火线,将蛇矛熔成铁水。
当最后一道星纹没入地脉,老者的身影已出现在台阶尽头。
张良的罗盘碎片突然悬浮成指南车模样,引着众人走向光影斑驳的深处。
龙且咬牙扯下半边铠甲,露出布满星状疤痕的胸膛,带着残余的三十轻骑强行挤入正在缩小的入口。
迷宫初段的甬道弥漫着青铜冷雾,两侧壁画的墨家弟子竟会随着星辉流动变换动作。
吕雉的铜钱卦刚触及墙面,整条通道突然翻转成垂直状态。
英布抓住飞来的青铜环时,发现壁画里的弩机正在实体化,淬毒箭矢贴着刘邦的后背钉入突然出现的玄武岩柱。
"坎位转离宫!"张良的墨斗在虚空中画出赤色卦象,倒悬的众人顿时坠向新出现的岔路。
龙且的骑兵就没这般幸运,三个收势不及的骑士径直掉进突然张开的兽首闸门,骨骼碎裂声混着齿轮转动传来血腥回响。
吕雉突然按住心口,玉佩正在衣襟内发烫。
她循着感应触碰右侧壁画,原本静止的墨家巨子画像突然伸手指出方向。
众人刚扑进新岔道,原先的位置就被涌出的青铜蚁潮吞没。
那些拳头大的机关兽啃食岩壁的声响中,隐约传来龙且的怒吼:"刘邦!
你跑不出这..."
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队伍前方,麈尾扫过之处,墙壁渗出暗金色液体形成路标。
当众人穿过会喷发毒烟的朱雀浮雕时,他突然停步按住某块活动的墙砖。
整个迷宫剧烈震颤,前方缓缓升起两座完全相同的拱门,门楣上分别用甲骨文刻着"天机"与"人心"。
"当年墨翟与公输般..."老者的话被后方袭来的箭雨打断。
龙且的残兵从毒烟中冲出,他腐烂的半边脸竟在迷宫作用下开始再生。
当他的重剑劈向最近的石柱时,整座迷宫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括启动声,仿佛千百张弩机同时上弦。
张良的指南车虚影在两道门前碎成光点,吕雉的玉佩则同时映亮两扇门扉。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门楣文字竟开始缓缓流动重组,老者袖中突然飞出两只木鸢,分别撞向两扇拱门——
木鸢羽翼擦过门环的刹那,左侧拱门浮现出墨家机关城的虚影,右侧却映出阿房宫的巍峨轮廓。
老者按住刘邦与吕雉的肩膀,声音突然变得缥缈:"当年墨翟与公输般各留..."
爆裂的青铜锁链打断了后半句话,龙且的骑兵终于冲破毒雾。
在箭矢破空声中,两扇拱门开始以诡异的速度交替闪烁,门内传出的气息竟截然不同——一边是松香混着竹简的陈旧味道,另一边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喜欢墨影奇局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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