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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没想到老五你竟然会选择跟着祖师去西域。”
“师妹去哪本就无所谓，只不过想着跟着师祖能够舒坦一点而已。”
程凌霜摇了摇头。
“二师姐呢？你要带着小七还有三师姐四师姐去哪？”
“老三老四我可管不着。”
苏湄笑道。
江家姐妹俩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
“不过我嘛……”苏湄托着下巴犹豫了一下，“先回北荒看看，毕竟那是我老家……虽然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总归得回去一趟，然后嘛……带着小七周游天下也挺好的。”
“我和姐姐的打算和二师姐差不多，不过等逛累了，我们姐妹俩就找个地方隐居。”
江婉如也在一旁柔声道。
“咱们几个这么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苏湄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这么一走，七剑想要再次齐聚可就难喽……
不过看师祖的意思，说不定也乐的看到这一幕。
“你们就没人想开宗立派吗？”
柳白笑了笑。
“你们这一身武艺不也都是江湖绝顶了吗？”
“师父还在，哪轮得到我们开宗立派，那不是徒增笑柄吗？”
苏湄苦笑，这个时候几个人也都到了山下。
“呼……”
苏湄看着山脚下热闹的集市，心情莫名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缰绳交给程凌霜。
“徒孙便陪师祖到这了看，接下来侍奉师祖的活便交给凌霜你了，去了西域，别丢了咱们七剑的面子。”
虽然苏湄的目的地也是北方，但是带着秦素衣的她显然不像奥托她们这么着急。
听到这话，程凌霜抱拳，朝着苏湄露出些许笑意行了一礼。
——那是当然！
“二师姐，就此别过。”
程凌霜虽然平日对于自家姐妹都是一个脸色，但是真说起来，能让她关心的也就自家师姐妹和祖师了，她师父都差一点。
“有缘再会。”
苏湄牵着秦素衣的小手，也朝着程凌霜露出笑容。
…………
九月，钦察草原
“嘿……我就说赢不了吧？”
卡莲坐在战马上，看着自己身边这些撤退的残兵败将，郁闷中强撑出一丝笑意。
正如她们所预料的那样，天命在取出“秘密武器”之后便在仙人的武力之下彻底战败。
她还硬着头皮去顶了对方一下，要不是大伙都是熟人，卡莲估计自己能被打死。
“那可是赤鸢仙人，我怎么可能打赢啊，让凌霜来还差不多。”
“我也打不赢。”
程凌霜轻叹，“虽说现在看来，师父的招数也并非那么无可抵挡……但是打不赢就是打不赢，这是基础的差距。”
程凌霜这话其实还算是给面子了，真要动手的话，按照自己师父在战场上的表现，她说不定还能反压自家师父一头。
但是就像她说的，赢不了就是赢不了——自家师父血条实在是太长了。
程凌霜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打赢一个不死不灭的人。
“我严重怀疑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能打赢师父的。”
换了个环境，程凌霜的话也稍微多了点……当然，也就是一点。
其实还是这边的话题比太虚山上多——毕竟太虚山来来回回就那些个话题，连八卦都没什么。
不过也就是在熟人面前，其他时候程凌霜还是那副谁都不鸟的样子。
“真就是白挨一顿打呗……”卡莲颇为郁闷，“不过有了这次的事，死了这么多人，天命应该能清醒一下吧？”
“但愿如此。”
奥托心不在焉的说道。
清醒？不不不！应该是更疯狂啊！
不过奥托也知道，卡莲性子软，这次东征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掀起战争的一方，所以卡莲会郁闷也是理所当然。
“我倒希望你们两个能体谅一下我……”
长光跟在后面相当不爽。
“你们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被你家的将军施加压力，要不是我还有一手技艺外加比他能打，说不定早被吊死了——所以你们怎么一封信都不给我回？”
“那个将军不也死了吗？”奥托摊手试图转移话题。
长光装自己只是个普通铁匠，但是讲道理好吧，普通铁匠拿头处理崩坏兽的身体组织？怕不是刚接触没多久就被感染了。
更何况长光还能周游世界……大伙徒手打拳，埃莉诺都未必能捶过这位铁匠娘。
“死归死了……但是我还是不爽，尤其是你们几个。”
“抱歉，长光小姐。”
埃莉诺非常诚恳的道歉道，然后戳了戳程凌霜。
“……啊？”
程凌霜一脸无辜与懵逼的转过头。
“有什么事吗，埃莉诺小姐？”
“……”
看着程凌霜这无知的小眼神，作为正经人的埃莉诺已经想捂脸了。
她发誓，这位绝对是忘了自己砍死过一只信鹰的事了！
“……没事。”
埃莉诺想了想，颇为憋屈的说道。
虽然这位教东西是三流，但好歹也算是自己半个老师……忍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那只鹰也没飞回来……不会是飞丢了或者被人打下来了吧？”
长光又在旁边自言自语起来，逐渐怀疑自己。
而这个时候，程凌霜听到这话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只海东青吗，我烤了，挺好吃的。”
“……”
——您别在这个时候恍然大悟啊！
埃莉诺默默侧过脸，奥托和卡莲也都装作没事人一样抬头望天。
“程——凌——霜！”
“嗯？”看着快要从马背上跳起来的长光。程凌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剑。
“……没事。”
看着这一幕，长光默默的坐了回去。
虽说这事她占理，但是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道理说服的啊！
这位除了柳白以外，谁的面子都不给好吧？
虽然在天命的其他人眼里，卡莲才是她们里最强的，但是实际上，最强的是这个自从来了之后就在摸鱼的白发剑客啊！
不讲道理又能打……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就想问问……那只鹰，好吃吗？”
“挺好吃的。”
“好吃就好……”
长光脸皮抖了抖，决定把这事彻底揭过。
“是要补偿吗？”
程凌霜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倒也不是真的不讲道理——只不过是平常那副谁也不鸟的样子让人觉得不讲道理而已。
“那边不是有几只鹰吗？你看上哪只了？我帮你斩下来。”
“那边？”
长光顺着程凌霜指的方向诧异的扭过头。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边好像是之前被军队毁掉的村庄……而且天上那是秃鹫吧？是个鬼的鹰。”
“秃鹫好赖也算是鹰……”柳白幽幽说道。
“……我觉得比起关注这个，是不是更应该关注一下为什么那栋村庄上面会有秃鹫盘旋？”
卡莲这个时候反倒是智商上线了。
“我看这村庄恐怕是在来时被毁掉的吧？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有秃鹫？”
“村庄里还有人？”程凌霜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挑了挑眉。
“也许是幸存的孩童……”奥托被这么一说，想到了更深一成。
毕竟秃鹫好歹是大型猛禽，虽说平时不捕猎，但是不代表没有捕猎的能力。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玩意脑子不抽是不会去想着捕猎成年人的。
这都过了几个月了，重伤垂死的成年人恐怕早就死了，没死的该跑也跑了，唯一可能留在废墟里的也就只有一些孩童了，毕竟挑挑拣拣一些残渣未必活不下来。
“卡莲，快，救人要紧。”
“我知道！”
卡莲阴沉着脸，一挥马鞭。
“驾！”
埃莉诺和程凌霜两人也随之拍马跟上。
“说起来，我们现在走到哪了？”
柳白忽然想起什么，朝着奥托问道。
“日内瓦附近。”
奥托对于这些事情早就有数，“再过些日子就能回维也纳了，想必父亲他已经开始头疼未来了吧？”
虽说已经五年没回家了，但是奥托却没有丝毫怯意。
“我想问的倒不是这个……”
柳白摇了摇头。
话说回来，他这次回来把苍玄之书也带回来了。
毕竟这玩意只要虚空万藏提供能源就能重启，只要找机会说服虚空万藏就行，而放在符华那也就只能吃灰了。
“不是这个吗……不过除了这个，我其实也有些事情想和神明大人您聊一聊。”
奥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神州之行遇见符华，让奥托发觉了很多事情——其中有着一些残酷的现实。
太虚七剑和她们师父是仙凡之隔，那……自己和神明大人不也是仙凡之隔吗。
人生不过悠悠百年，而神明大人的存在却横贯五万年。
她想要陪神明大人一直走下去。
但是这样的话……永生？
能够让自己陪着神明大人一路走下去的方法也就只有永生了。
哈！这种事情恐怕自己的父亲都不敢想吧。
但是，奥托其实已经看到了通往永生的路了。
虚空万藏中秘藏的魂钢身体技术、以及从第五神之键中衍生出的冷冻休眠技术。
这两个已经足以让自己达成“永生”这种目标了。
但……自己并不知道这趟旅程结束之后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到神明大人。
虽然这种事情只要问一问神明大人就能得到答案，但是问了之后，自己可能真的要直面离别了。
（我还是不够成熟啊……）
（是啊，各个角度都不够成熟，差远了。）
虚空万藏的吐槽直接冲淡了奥托的忧伤。
嗯……奥托现在很愤怒。
不过这个时候，卡莲三人也策马回来了，不过相比于刚去的时候，现在卡莲马背上还载着一个瘦成皮包骨的憔悴白发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她是……”
“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卡莲有些郁闷的说道，这方面的现实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再想想自家其实也是东征的既得利益者，卡莲就更郁闷了。
“这也是我们的罪孽。”
“罪孽……吗？”
奥托所有所思的把女孩抱了过来。
轻若无物，连她这种弱鸡抱起来都没有任何吃力。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
女孩只是茫然的看着奥托。
“不想提？还是忘了？”奥托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说起来，她的头发……”
“天生的，资质的话，普通人，没有任何特点的普通人。”程凌霜从旁说道。
虽然崩坏能抗性极高会表现为白发——就像她和卡莲，但不是每个白发都有极高的崩坏能抗性。
“普通人……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奥托叹了一口气。
罪孽吗……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薇拉，这个名字如何？”
柳白在旁边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薇拉……也就是未来的奥托薇拉。
补给中让人高血压的存在——好吧，这是玩笑。
奥托薇拉，让奥托少数付出了真心的人。
一生都没能成为女武神，却担任着主教亲卫队队长的重要职务，将主教的名字放到了自己名前。
在六十八年后，眼前这个小女孩将在平静的睡梦中逝去。其死一如其生，平凡无奇。
那一天，奥托与凡俗生活的最后一丝牵连也随着她一同被埋葬。薇拉的墓碑上铭刻着这样一行字：奥托薇拉，我把你最喜爱的名字送给了你。
不过，对于现在来说，六十八年未免太远了。
“神明大人，我脸上有什么吗？”
埃莉诺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脸庞。
“……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丫是真的倒霉而已。
讲道理，原世界线里，这个年代就你丫真心对奥托却死的最惨好吧？
不但人没了，尸体都被拿去做实验了，简直就是败犬中的战斗犬。
“真没什么吗……”埃莉诺捅了捅程凌霜，“凌霜，我脸上真没东西吗？”
“皱纹？”
程凌霜歪了歪嘴，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诶？”埃莉诺感觉自己大脑里好像有某些东西咔嚓一下坏掉了。
“我开玩笑的。”程凌霜一副抱臂看戏的样子。
这个反应当真有趣。
“……真是的！别开这种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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