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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霜相当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严格来说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做维也纳。”奥托带着众人步行在街道上，“至于国家……现在统治这里的国家名为神圣罗马帝国。”
“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
柳白随口吐槽道。
但是这句话却让奥托露出笑意：“神明大人一语中的，神圣罗马帝国既得不到教会的认可，也没有罗马的法统，一盘散沙的更不像是帝国。”
程凌霜歪了歪头，听不太懂。
旁边的卡莲就更别说了，这方面的脑子还没长出来。
“算了，我们这边的事凌霜小姐你听一听就算了，两边的风俗习惯相差还是很大的。”
奥托也就是给自家神明大人捧哏而已，也没指望这几个人能够听懂。
“埃莉诺、长光你们两个带着凌霜小姐、魂钢人偶还有薇拉去卡斯兰娜家，我和卡莲去找我父亲汇报一下情况。”
“明白。”
埃莉诺点了点头和长光带着几人换了条路。
这边又只剩下奥托、卡莲和回归幽灵状态的柳白。
“话说……维也纳是不是比五年前更萧条了？”卡莲看着周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是，不过没想到卡莲你还能看出来。”
“我又不是瞎……以前我最喜欢吃的那些小摊都没了，这方面我可比你聪明。”
奥托听到这话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这话她是承认的。
她其实对于维也纳的萧条感觉并不敏锐，更多是通过逻辑分析出维也纳的萧条。
而卡莲却是实打实的知道哪些小摊、哪些商铺关门了。
这大概也算是两人的不同点了。
奥托虽然跟着卡莲四处乱逛的时候不少，但是完全没往心里去，和普通民众的隔阂还是比较大的。
毕竟奥托心思都在柳白和实验上，虽说奥托没有贵族的毛病，但是想让她在乎那些东西多少有些为难人了。
“不过这样下来，天命也该进入休养生息的阶段了吧？”
卡莲轻声说道，“相比用不了多久，维也纳就会恢复之前的繁荣了。”
“但愿如此。”
奥托虽然不认同卡莲的说法，但是却也没必要反驳卡莲。
有些东西卡莲看一遍其实也就懂了。
“话说那边怎么聚着那么多人？”
眼尖的卡莲在萧条的城市之中发现了一处热闹地方。
按照惯例，看到这种热闹地方，卡莲当即就拉起奥托，兴冲冲的把人往那边拖。
……这一瞬间，奥托有了一种自己像是遛狗却被撒欢的狗拽着跑的感觉。
这算什么事啊。
还是说以后自己真得在卡莲身上牵根绳？
奥托心中叹息的时候，两人也逐渐靠近了人群。
不靠近还好，一靠近，里面传来的具有蛊惑性的话语就让两人不约而同的脸色一黑。
“当金币在钱罐里面叮当作响的时候，你的灵魂就应声飞入天堂！”
“多买赎罪券不仅可以预先豁免今后犯的罪行，而且可以替已死的人买赎罪券，好让死者的灵魂尽快脱离炼狱、升入天堂！”
台上的教士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强烈的肢体语言似乎让荒唐的说法逐渐有了说服力。
“……他们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
卡莲紧攥着拳头，奥托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递给卡莲一把小刀，卡莲会直接让这把刀插进台上传教士的胸口。
“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干啊。”
奥托轻声道。
“但是这番话显然有些过了……”
卡莲脸色黑起来是因为整件事不道德，而奥托脸色黑是因为对方后一句话。
这算什么？
把赎罪券当做犯罪通行证用了？
奥托都觉得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过荒唐了。
反倒是赎罪券这种事奥托反倒没啥感觉——这事一百年前天命就玩过不止一次了。
这事也就卡莲看着能新鲜点，她？她反倒是觉得这才是天命的正常反应。
（父亲他看来的确是急了啊……）
“奥托、卡莲，看看周围。”
柳白此时也在两人耳边轻声提醒道。
周围？
奥托和卡莲一愣，扭头一扫，愕然发现台上的传教士身边还有不少的天命骑士，之前由于被传教士吸引了目光，导致她们都没发现这一点。
虽说兜售赎罪券这种容易惹民愤的事派些护卫过来倒也正常，但是派这种全副武装的正规军来撑场子……
奥若眉毛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喂！那边的女人！你为什么还没买赎罪券！”
教士走下台，凶神恶煞的打量着周围的民众，随即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一对柔弱的母女。
“教、教士大人，求您再宽限几天……”
发现自己被盯上后，母亲朝着对方露出了哀求之色。
“几天……几天就好……”
“几天？”教士咧了咧嘴，看向妇人怀中胆怯的少女，“与其等几天，不如让你女儿来我的教堂工作一阵子，这样你们的罪孽也能得到救赎。”
说着，传教士便要不顾妇人的意愿直接去拉对方怀中的少女。
“混蛋！给我放手！”
嘭！
忍无可忍的卡莲直接一拳打在了传教士的脸上，直接让传教士倒飞了出去。
要不是这些年长大了，逐渐意识到一些东西，放五年前，卡莲这一拳就能让对方脑袋开花。
“谁！”
“大胆！”
“拿……拿……”
原本准备围上来的天命骑士看到卡莲的服饰之后，当即停了下来。
别的他们不认识，但是那身纯白服饰，以及领口处金色的天命徽章他们却不能不认识。
女武神……
“抱歉，卡莲大人，我们这……”
骑士的队长看着卡莲的白发，率先认出了卡莲的身份。
和原世界线不同，这辈子弗朗西斯还活着，卡莲这个新任家主虽然不管事，但是卡斯兰娜家族该有的弗朗西斯全传下来了，卡斯兰娜家完完整整的传到了卡莲的手里。
而原世界线的卡莲，就好像只挂了个姓氏，完全看不到卡斯兰娜家的存在感。
所以面对卡斯兰娜这种天命军方顶梁柱，骑士队长也只能表现出为难的态度。
拿下？
不可能的。
别看自己几个彪形大汉又全副武装的，但是在女武神的眼里和街边普通人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
“散了吧，这事你们管不起。”
“是，奥托小姐。”
认出了卡莲，骑士队长自然也就认出了奥托，奥托这么一说，队长想了想觉得也是。
这可是涉及到卡斯兰娜家家主的事情，哪轮得到自己这种小喽??埽
于是骑士队长挥了挥手，直接带着部下马不停蹄的撤开。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传教士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卡莲眼里喷出怒火。
“我？”
卡莲挑了挑眉，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反过来质问自己。
“我在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可是看见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无辜的妇女和孩童施暴，我倒要问问，你想干什么？”
“我们现在做的事，还不是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哈？”
“哼……在外面打了败仗，朝着自己人倒是很威风得很啊，卡莲大人。”传教士朝着卡莲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他是不是以为卡莲不敢杀他？”
柳白蛮古怪的看着这个眼熟的传教士。
和一个血气方刚又位高权重的年轻人较劲？欺负人家是老实人是吧？
“当街杀了多少是个麻烦……”
奥托看着传教士摇了摇头。
这人她认识。
维克托，不光是传教士，还是一名贵族。
当然，光是这些倒没什么。
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方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嫡系，铁杆嫡系。
根据奥托所知，自己父亲将很多机密实验交给这位传教士负责，要说地位……奥托觉得自己在自己父亲的眼中未必能有这位维克托教士重要。
挺讽刺的。
不过说不定这就是对方敢对卡莲反唇相讥的勇气
奥托拉了拉卡莲的手，示意卡莲平静一下。
“……看在奥托小姐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维克托扭头指着旁边的母女俩怒斥道。
“再给你们三天时间！”
说完，维克托捂着脸，踉踉跄跄的离开。
“你们没事吧。”
卡莲看维克托离开之后，转身安慰起了身旁的母女。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丫头是个圣痕觉醒者……）
柳白看着妇人怀里的少女摇了摇头。
算了，圣痕觉醒者能怎么样？人家就是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已。
“……抱歉，我们关门了。”
妇人答非所问的带着自己女儿回到花店，关上了门。
“……”
卡莲看着紧闭的花店大门幽幽叹了一口气。
“……天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而且，那家伙说的……”
“他不过是在偷换概念而已，真要说的话，赎罪券这件事可能几年前就开始了。”
奥托摇头，“只不过东征失败让他们开始变本加厉了而已……竟然还沦落到强买强卖的地步，呵，这家伙晚上睡得安稳吗？”
“……也对，看他那熟练的样子也不像是一次两次了。”
卡莲完全没有听出奥托的言外之意。
“……”奥托看着卡莲微微叹气，“不过我倒是挺惊讶你能克制的住的。”
“这个啊……”卡莲挠了挠头，“我要是让他横尸当场会让很多人困扰的吧？”
“变聪明了。”奥托赞许道。
哪怕不谈派系，天命女武神当街杀死天命传教士，这影响就足够恶劣了，尤其对于宗教而言。
再加上不管怎么说，卡莲都是败军之将，所以能不明着惹事就不明着惹事。
“不过你要是真想杀他……可以半夜潜入。”
奥托直接把话说开。
你白天鱼肉百姓，半夜被人潜入割了喉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至于贵族的安保力量？
抱歉，卡莲这种战斗里在凡人里就是实打实的万人敌，别说一栋贵族府邸了，正面战斗卡莲都能杀穿世俗的军事要塞。
“……杀了？”
卡莲陷入思索。
虽说卡莲的道德感一向很高，但是面对维克托这种完全没有道德感的家伙，卡莲完全提不起自己的道德感。
“行倒是行……但是看样他和你家关系匪浅吧？”
对方离开前可是用奥托作为台阶的，卡莲又不是真笨蛋，自然听出来了些东西——或者说卡斯兰娜家族就没有真笨蛋。
“和我家关系匪浅，和我有什么关系？”
相比于卡莲那种没必要和维克托讲道德的思维，奥托直接表现出了自己没有道德的一面。
我的傻闺蜜哟，你不会真以为我和我们家是一路人吧？
要是现在给奥托一个神灯，奥托第一个愿望绝对是让自己亲爹和兄弟姐妹们通通暴毙。
不过奥托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自己闺蜜的道德感。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卡莲挠了挠脸，“神明大人怎么说？”
“人杀了，然后劫富济贫，我觉得挺好的。”
柳白看那货也不爽好不？
要不是为大局考虑，柳白都想撺掇卡莲当街杀人。
你丫不但搞赎罪券，还强买强卖，强买强卖的同时竟然还准备掳掠幼女。
柳白都觉得这种人不弄死有点对不起自己的道德了。
你不死谁死！
“劫富济贫？”卡莲眼神一亮，“这个想法不错！那家伙肯定收集了不少金币！”
“好了，这件事就晚上在商议吧。”
奥托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时间不早了，赶快去见我们亲爱的主教大人吧，想必对方已经等的着急了。”
“主教……”
卡莲一边叹息一边以手扶额，她忽然发现了某些事情。
“主教大人……天命……喂，奥托，天命是不是已经成为整个欧洲的毒瘤了？”
卡莲这辈子终究被柳白还有亲爹弗朗西斯开阔过眼界，所以倒也不像原世界线那么天真。
“也许？”
奥托还是蛮高兴卡莲这种觉悟的——或者说卡莲没这种觉悟奥托才会头疼。
“……我们不应该是守护民众的组织吗？”
“那已经是老黄历了啊，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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